“谁在那里?!”
漆黑沉沉的夜,伸手不见五指。抬眼望去,一层又一层厚重的云缓缓往营帐处飘来。空气潮湿干热,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看这天象并不是会下雨的样子。那士兵穿着一身布甲,手里死死握着刀刃,迈步往草丛深处而去。
士兵手里端着烛火,本在这里值夜,却见洞口草丛处有异响。于是耐着性子稳步上前,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咽着唾沫待接近草丛时。
壮胆挥刀,“何人在此!”
几只犬吓退,朝他狂吠几声灰溜溜地跑走了。刀刃拨开一边的杂草,地上躺着一人的尸体,脸部已被啃噬的面目全非,蝇虫密密麻麻围成一片,仿佛正想大快朵颐。
士兵吓得站不稳,鞋底沾了泥,顺势栽倒在地。那尸体心口插着箭矢,像是邻国兵器。他大惊失色,连忙爬起边往回跑边口中大叫,“邻国来犯!邻国来犯!”
……
大婺边疆似有动荡。
杨廉抻快速阅过,将书笺扔进了香炉内。烟雾氤氲,十载看不清他的眉眼神色。
那缕淡淡的清香拂过二人鼻尖,杨廉抻道:“十载,孤需要你完成一件事。”
“殿下但说无妨。”
“或许此事能帮你找到嫁祸尤家的凶手。”杨廉抻转着手中扳指,似是不经易提起。眸中晦暗莫测,看着眼前女子面容。
十载藏于袖中的手蜷起,她眼睫轻颤,眸中已有热泪,“十载誓死不负殿下所托!”
女子说着屈膝跪地。杨廉抻绕过书案伸手扶起她,“此事孤本想交给深鹰去做,可他上次任务令孤十分失望。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十载面色如常,“十载定不辜负殿下信任。”
她嘴中虽这么说,可心里想到那夜深鹰拿着山水画悄悄出城的事,她便知晓自己还是不让太子放心。杨廉抻实在是太多疑了。
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殿下,您要的东西到了。”
“拿进来。”杨廉抻道。
侍女拿着一卷画推门而入,走到十载身边把画交于她手中。
“姑娘,这是肖将军的人像画,您且收好。”侍女说完,低眉后退离开了书房。
十载打开那幅画,是个年纪尚轻的将军,面容冷峻,鼻梁如峰,薄唇抿着。画中人手握长枪,身披铠甲,即使未见真容但气势不容小觑。
“严捷。”十载读着那人像右侧写的名。这名讳十载最为熟悉不过,是那日她从簿册里撕下来的一页,而这严捷便是她路过邹时府中特意丢给他的饵。十载收了思绪,面上镇定从容。
“孤很久没有收到严将军的信了。”杨廉抻长叹一声继续道:“刚收到消息,大婺边疆动荡,有士兵发现邻国杀了大婺一名将士,孤想让你去找他,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殿下是怀疑,严将军死于邻国之手?”
杨廉抻摇着头,“孤不知道,也不想去猜。”香炉里的火好似灭了,游荡在二人之间的熏香被外面袭来的风吹散,他漆黑的眸子看向十载继续道:“孤只相信你说的,所以十载千万莫要欺瞒孤。”
如往日执行任务一般,十载拉过缰绳翻身上了马,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外。雨后的雾朦胧一片,有一道影子自院内走入了书房。
深鹰衣裳边角有些湿,眉梢挂着露珠连着鬓角一块,像是在外面等候了许久。
“去跟着她。”杨廉抻沉声吩咐着。
边疆动荡,邻国来犯。
这一消息传遍了整个都城,不过朝廷并未打算就此派兵前往,而是静待时机。
十载头戴斗笠蒙着面,牵着马往浮寐楼的方向去。
路的前方聚了一堆人,有两位官吏正贴着告示。其中一人挤在最前方,老头子粗略看过,连连感叹,“大快人心啊!简直是大快人心!”
听那老头子一说,后方看不见的人都争相往前挤着。有几人忙问道,“那告示上写的什么啊?”
一人衣衫褴褛,面容脏污。手中还端着碗,晃荡一步碗里的铜板当啷一声。“柏州堤坝案,贪墨官员处以流放,严重者问斩。后面还添了官员名讳。”
年轻的乞丐说着,泪水已充斥了眼眶,“想我从柏州一路逃到了都城,食不果腹,这些狗官终于得到惩治了!”
“好啊!好啊!”
后头的人听了,欢呼起来。
十载站在人群中,找到了姓肖的名讳——肖平。此人记得体弱多病,家中长辈已不在人世,不知这肖平与严捷之间可有联系?
十载又想了想,柏州有太子的手笔,那王知县多年来为太子做事,不过是于心不安留了个保命的簿册。肖平和严捷都在簿册里,而严捷又是太子让她去找的人,他们俩应是有干系的。
思及此,十载默默拉着马离开了人群。
二楼雅间,瓦檐还滴着未干的雨水。露台上立着一白衣男子,他似是在看雨后的日光,又像是在盯着人群中的某一点。
直到那牵马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邹时才收回目光。他啜了口凉茶,兴致怏怏地落座。
“看什么呢,站那么久。”杨笵见他终于进来,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过是曲子听得有些吵,想静静。”
见眼前的男子一脸索然无味的样子,手抱琵琶的女子委屈道:“奴家是哪里弹得不合公子意吗?”
美人蹙眉,落泪,一脸苦丧都是杨笵见不得的,他心跟着揪了起来。“甚好甚好!不过是此人不解风情罢了,美人可莫要往心里去。”
琵琶女动人的眸子落到了说话之人身上,男子面相富贵,气宇间虽比不上旁边男子的气度,但好在说话讨人喜欢。于是,素手抚弦又继续弹了起来。
一曲罢后,有侍从从门外进来附在杨笵耳边说了些什么。琵琶女本欲再弹上一曲,见白衣男子示意她退下。美人只好低头抱着琵琶不情愿地出了雅间。
“哎!”杨笵唤迟了一声,美人早已出去了。他随口抱怨了一句:“刚刚的曲子我还没听够,你怎么就让人退下了?”
“殿下没有别的事想对我说的吗?”邹时的目光落到那出去的侍从身上。
杨笵以为又是自己做了何事惹他不快,松了口气道:“边疆死了个将士,听闻是邻国做的手脚。”
“此事我知晓的不比你听到的多多少。”杨笵见他不信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
露台飘来一些雨水,尤其风一吹,绵绵的雨就迎面袭来。邹时坐的位置离露台近,他的衣衫染湿了大片。刚刚还艳阳的天,怎么又起了雨呢?
邹时往里边挪了挪,给这突如其来的雨腾了个空位。“殿下,既然边疆出了事,眼下是查严捷将军的好时机。”
杨笵沉思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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