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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重逢篇

小说:

经年浓情[破镜重圆]

作者:

公子南亦

分类:

古典言情

夜间雪下大了,路上又冰又滑,来往车辆都像蜗牛在爬。

驾驶座上,苏渔急得冒汗。

卓然一遍遍看手机地图,还得半小时

平时这点时间不算什么,眼下格外磨人。她皱了皱眉,侧头安抚:“马上到了。”

“安全第一。”

盛愿半阖眼靠在后座,洞悉着一切。

一向嘴吧不饶人的男人,半晌就吭这么一声。

他手仍捂在胃部,脸上冒出大颗的汗珠,明显疼得更厉害了。

盛碰瓷今晚出奇地安静,小家伙从副驾鸟悄鸟悄地跳到后面来,在盛愿怀里乖巧得蹭了蹭。

它似乎很懂这一幕,比卓然懂。

在她印象中,盛愿是吃嘛嘛香的。

没想到一别几年,胃病会如此严重,否则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挡酒。

“靠过来,我给你按按。”

卓然拍了拍自己的肩。

盛愿闻言睁眼。

迎着他不解目光,她轻声解释:“我刚上网查的,给醉酒的人按揉太阳穴,利于缓解胃部不适。”

他又静静瞧她一会,“用不着。”

声量不大,语气依然恣傲。

卓然太知道这人有多好面子了,将态度又放软几分:“就当给我个弥补的机会,盛哥?”

盛愿还是拒绝,却只摇了摇头,貌似难受到话都不想再说。

整晚空腹灌白酒,怎么可能好受?

见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卓然又气又担心,恼火之下,直接伸手拽住他衣领,将人简单粗暴地按到她肩头。

盛愿偏头瞪她一眼,挣扎着要坐回去。

卓然死死按住他脸,他那张市值几亿的帅脸,“要脸还是要命?再敢乱动,我就真拉你去火葬场!”

“反动分子”身体僵了几秒,而后安静枕到她肩上,得以成功镇压。

恰逢红灯,苏渔拉好手刹,和被吓得蹿回副驾驶的盛碰瓷,同时扭过头来。一人一猫,四只乌亮的大眼睛,齐齐盯着卓然。

尤其苏渔,充满敬畏和难以置信。

卓然的注意力仍在盛愿身上。

她右手刚绕过他背后,指尖都还没碰到,就听见某人低语:“想摸我脸直说,不丢人。”

“……”

卓然的指腹轻轻地按住他太阳穴,仔细揉着。

车里的空调已开到最大,暖气烘发了他身上大半酒味,但盛愿还在冒冷汗。

她问苏渔:“有暖宝宝吗?”

苏渔摇头,“之前盛哥每次都忍着,说他用不着那种玩意儿。”

……这也是很盛愿了。

好在卓然有先见之明,从大衣口袋掏出一盒已经暖热的纯牛奶。

这本是留着给她解酒的,没想到……

卓然单手笨拙地给牛奶插进吸管,歪头递到盛愿嘴边,“想被喂就张嘴,不丢人。”

“噗哧——”

不等盛愿反应,苏渔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时红灯变绿灯,她赶忙启动车子。

车后座,盛愿“忍辱负重”喝完牛奶,胃部被暖得热呼呼的,绷紧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

他虽没出声,但卓然能感受到他舒服了点,看来保暖的办法有用。

她又帮他按揉会穴位,而后在不挪动他坐姿的前提下,将羊绒大衣慢慢脱下来半边,翻盖到他身上。

盛愿有所感应,缓缓仰头,瞟向她。

卓然整理好大衣后,视线不经意转过去,意外撞见了他幽深的眼里。

空气滞停一瞬。

卓然这才发现两人挨得极近。

近到她再稍微低头或他仰头,就会鼻息相灼,浅印一吻。

“……想吐?”卓然目光乱糟糟地挪开,垂眸去翻找驾驶座后兜里的塑料袋。

盛愿却没再低头,目光仍在她脸上,“还能忍。”

他有气无力应道,嗓音不知何时已染上一缕暗哑。

“想吐就吐,吐出来会舒服点,我和苏渔都没洁癖。”

卓然猜,他是担心女生爱干净、会介意污秽气味才要强忍,于是轻声开解道。

“不。”

盛愿牵了牵唇,态度坚决:“我要吐给顾燕京看,和他同归于尽。”

“……”

*

半小时后,劳斯莱斯紧急停在瑞京医院门口。

顾燕京早早就带着人和必要的医疗设备,等候在此。

车门一打开,几个男大夫就动作利落、手法娴熟地将盛愿搀扶到白色滑轮病床上。

盛愿吹了冷风,刺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偏出床外,忍不住全吐了出来。

好巧不巧,有几滴呕吐物溅到了顾燕京的皮鞋上——

“这缺德货!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重度洁癖患者,望着已经匆匆跑远的滑轮床,在原地气到跳脚。

卓然因为眼镜起了白雾,稍慢一步,幸免于难。

她看着这对冤家,啼笑皆非。

一路的紧张,神奇地被冲散了不少。

随后,卓然追上大部队来到急诊室。

苏渔停好车后,也提着猫包过来。

两人脸色沉重地站在门外,一等就是半小时,里面的人仍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浓重的消毒水味,刺得人脑神经根根紧绷。

“他这几年经常这样?”卓然问。

苏渔也不是很清楚:“我从去年才跟在盛哥身边的,但打那时起,我哥就已经不让他喝酒了。”

“这么严重……”

看着护士进进出出,甚至中途又进去一位更年长的医生,卓然脸色越来越沉。

能猜到是因为娱乐圈常有应酬。

但这病情比她想象中,严重太多。

“可盛哥都清心寡欲一年多了,怎会突然破戒?”苏渔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疑惑地看向卓然,“刚在饭桌上,唐三藏遇到了女妖精?”

女妖精本精:“……”

“不,是葫芦娃为了沙和尚,水淹陈塘关。”

苏渔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嗡嗡嗡!”

这时,苏渔手机震动:“完了完了,肯定又要挨我哥骂了……卓姐,你帮我看下猫哈。”

安北河在外地谈合约,一时赶不回来

苏渔只好耷拉着小脑袋,认命地进楼梯间汇报情况。

卓然恹恹坐到猫包旁,与盛碰瓷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她透过纱网戳下它,细语呢喃:“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小家伙龇牙打个哈欠,又望向急诊室的门,乌亮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

走廊尽头,尾随而来的狗仔大春,背着死沉死沉的摄像机,蹲在犄角旮旯,一脸的生无可恋。

完了完了,全完了……

大新闻没蹲到,大半夜来医院蹲楼道

盛愿他就算今晚不办事,各自回家睡大觉也好啊!

另一狗仔顺子:“春哥,咱这是又被遛狗了?”

大春:“闭嘴!瞎说什么大实话?”

历经一个半小时漫长等待,急诊室紧闭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时值晚上11点多,盛愿昏迷着被推去住院部。困得两眼迷糊的苏渔,连忙拎起猫包,小跑着跟过去。

卓然白天补过觉,这会还很精神。

她跟着顾燕京一路走进院长办公室,“他现在什么情况?”

“多亏你没让他又强撑着,及时喝牛奶,帮了我们大忙。喝那么多酒还能不胃痉挛,不幸中的万幸了。”顾燕京边倒水别说道,神色疲惫。

“所以,他胃病到底有多严重?”

“都说了,医患信息保……”

“他那抗过敏药,你给开的吧。”

卓然打断他,“纵容他胃病恶化到这地步,您的医德也高尚不到哪。别再跟我废话,直接说病情!”

顾燕京古怪看她,“这你都知道?”

小麦过敏,对靠脸吃饭的明星来说,是很私密的话题。万一被对家利用毁容,演绎生涯就彻底完了。

“我就说嘛,整天死装死装的一人,怎么甘愿躺在女人怀里,老老实实被摆布……”

他靠坐到转椅上,一脸贼笑:“要说你俩高中没奸情,也就苏渔那小傻蛋会信吧?”

卓然也笑了:“信不信我3分钟黑了你们系统后台?”

别家医院不敢说,瑞京医院的系统可是她亲手装的,没要一分钱的那种。

顾燕京笑容秒收:“你这女人太可怕了!”

果然人不能贪小便宜,注定得吃大亏啊……

深夜的医院走廊,仍是灯火通明。

卓然来到病房时,盛愿还在昏睡着。

苏渔守在床头,也困得打瞌睡。

猫包里的盛碰瓷倒挺很精神,一瞧见卓然,就歪着小脑袋蹭来蹭去地求贴贴。

卓然拍了拍它,再轻轻拍醒苏渔,“回去睡吧。明早过来替我,顺便带些换洗物品。”

“好,我一早就过来。”苏渔道谢起身,揉着眼睛去拎猫包。

“雪天路滑,你一个人就别开车了,打车回去。”卓然又叮嘱道。

“卓姐,你人可真好。”

临走前,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赞叹道:“我咋就没有个,像你这样重情重意的老同学呢?”

卓然就笑笑。

她坐到苏渔原来的位置,先看了眼吊瓶的余量,才看向床上。

在苍白灯光的映照下,男人躺在浅蓝色被枕间,衬得他脸色越发惨白。

已经不冒冷汗了,但俊朗的眉峰蹙着,睡得并不踏实。

“被娱乐圈折磨成这样,你后悔当初的坚持么?”

联想起顾燕京的话,她喃喃地问。

床上的人依旧昏睡着,回答她得只有萧萧风雪声。

卓然又静静注视了会,起身走到窗边。

雪还在下,茫茫一片,渐渐迷了人眼

那些不愿再去触及的高三生活,和这个人的点点滴滴,在这个冬雪之夜,重重浮现眼前。

*

因为那句“比不上马戏团的猴”,卓大神和盛大少爷之间,必然要经历一场持久性恶战。

止战已是国庆后,两人重新做回同桌

卓然帮他补课,盛愿负责带饭,全力冲刺期末。

当时盛家父子约定一份君子协议——盛愿期末成绩超过一本线,才能参加艺考。

然而盛愿为了学表演,此前经常翘课,成绩勉强够二本。

为能赢下赌约,别人吃饭他做题,别人午休他做题,就连跑操都要带着单词表。

卓然看得分明,这人真的很想去艺考

她渐渐地午休不再回宿舍,前半小时讲题,后面趴在桌上小憩。

经过一段磨合,她发现盛愿一点就通,吃亏在基础不牢。

于是针对性地制定一套学习方案,他成绩肉眼可见地进步。

但人一进步就容易翘尾巴。

盛愿午休做题没了之前专注,见卓然安安静静睡在旁边,时而生出坏心思。

今天往她脸上贴便利贴,明天画朵小红花……倒也不下狠手,就是猫嫌狗弃的。

有次卓然被惹急了,转手就往他校服上画一只小王八。

盛愿起初不知,背着只小王八晃悠大半天。知道后,背着那只小王八又晃悠大半天。

还逢人就夸:“瞧瞧我同桌这画工,不愧是全市第一!”

众人:“……”

他还挺骄傲?

反正就印证那句话,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卓然。

卓然想了想,将当天原定3套试卷的私人小作业,面无表情又添上两笔,改成了8。

“卓扒皮,过分了啊!”

“你以为哥看不出来这点小伎俩?”

“我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盛大少爷嘴上骂骂咧咧,手上却是奋笔疾书。

像一只又屌又怂的猴,被成功镇压在“三年高考+两年模拟”的五指山下。

为让盛愿彻底踏实心思,卓然逼着他制定明确的考试名次——

全班30人,末2位会淘汰到B班。

盛愿必须考到28。

火箭班第28名,基本就是全校前30,全市10万毕业生的前50。

这对于靠他爸捐楼进火箭班、成绩刚满B班末等水平的盛愿而言,压力着实不小。

卓然舍命陪君子,立誓要在保住全市第一的前提下,再进步10分。

“考不到的当众学狗叫,敢不敢?”

“比就比,who怕who啊?”

一生要强的男人,不可能临阵犯怂。

于是整个寒冬,盛愿都是班上最早开门、最晚关门的人,披星戴月,挑灯夜战。

上学没功夫喝手冲咖啡,雀巢速溶咖啡被他喝空一罐又一罐。

那段日子,不仅老师同学对他刮目相看,就连收破烂的老大爷都比之前热切:“小伙砸,又有不要的空玻璃罐了没?”

期末市统考后,各回各家。

卓大神寒假没闲着,鲜少上网看微信

直到腊月二十九,邮局将成绩单寄到,才看了眼微信班群和盛愿的朋友圈——

毫无水花。

她识趣地关掉手机,继续做题。

自己做完两套高考真题,想了想,又从中给他筛选出一套。

忙活到凌晨4点才阖眼,结果不到6点就被楼下的炮仗吵醒。

她一脸冷漠地拉开窗帘,愣住。

纷飞的雪沫中,一个白衣少年靠在暖黄的路灯下,仰头笑望着她,闲闲地招了下手。

像是不染烟尘的雪域佛陀,身在世俗,心在无间。

少年鼻尖冻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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