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竹薇回答以后，念慧有些紧张地盯着小姑娘，生怕她突然暴怒攻击他们。
但他应该想多了……
暴怒倒不至于，但是嘛……于竹薇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小姑娘的反应，她大概率会借机要求和程戬接触。
粉丝有这样的要求算是稀松平常，但……眼前这位可不是普通的粉丝，而是只实打实的鬼啊！
程戬这段时间遇到太多“不干净”的东西，周身磁场受到干扰，所以于竹薇才特地带他去了趟清明寺。现在又要让他和鬼魂近距离接触……
“能让我见见他吗？我粉了他好多年，但一直没机会亲眼见到他。我就和他说几句话，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小姑娘双手合十，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紧盯着于竹薇，一副无比期待的样子。
果然。
于竹薇内心纠结起来。
把魂魄强行送走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看着小姑娘满眼的期待，她还是心中不忍。
凭这小鬼的道行，就算真想对程戬做些什么，那玉坠也不是吃素的！就最后帮她一把吧。
于竹薇将视线再次移到桌边的手办上，“他这两天在剧组比较忙，我不能许诺你一定能见到，只能看看情况。”
小姑娘眼里的光黯了几分，但仍笑着道：“没关系的，如果实在见不到也不能强求。还是拜托您了。”
听到她这样说，于竹薇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都已经是鬼魂了，还这样礼貌干什么？
小姑娘按照指示躲进了手办中，于竹薇又施加了些灵力在上面，既让里面的魂魄无法逃出，又保护其不会受到伤害。然后她将手办小心仔细地放进了背包里。
直到将拉链拉好，念慧才开口补充道：“小师叔，今天就是她去世的第7天了。最好在头七之前将魂魄送走，否则……”
“我知道。”于竹薇颔首，给了他一个放心地眼神，“这事儿交给我。”
“小师叔，你和男朋友不是在吵架吗？他会愿意帮忙吗？”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念慈看看背包，又抬头看看小师叔，一张圆圆的肉脸天真又“可恶”。
于竹薇刚缓和不久的脸色蓦地又僵住了，片刻后，她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念慈还要再说，念慧终于看不下去了，“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肘击，满脸写着：“你可给我闭嘴吧！”
三人解决完问题便离开了，他们在附近一处僻静的地方分别。
念慧强行把小师弟关在车里不许他出来，然后示意于竹薇走的远些。
“小师叔，你们早上闹了些矛盾，真的没问题吗？”
于竹薇以为他是担心程戬不肯帮忙，便拍拍念慧的肩膀，笑道：“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其实……是我不想让他接触太多这些。”
说完她叹了口气，看着远方的高楼大厦，幽幽道，“他爱我，想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但我很担心，我身处的环境，我接触的这些东西会给他带来麻烦。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先天驱邪的特异功能，我真怕……会害了他。”
念慧了然地点点头：“所以小师叔就宁愿瞒着他？”
于竹薇沉默。
“可小师叔有没有想过，其实这样做很伤人呢？”念慧平静地继续道，“我想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和您在一起，就一定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些的准备。虽然小师叔瞒着他是好意，是为了保护他。但在他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拒绝和疏离呢？”
于竹薇一时间愣在当场，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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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于竹薇摊手。
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后，程戬的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抱着双臂背靠沙发，目光再次落在那只小小的手办上，眼神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和恐惧。
“没问题啊。”程戬一脸认真：“这是我的粉丝离开前最后的心愿，我愿意帮忙。”
于竹薇换了个姿势，面对面看着他，担忧道：“你确定你可以？毕竟……她现在是只鬼。你可以拒绝的，不必勉强自己。”
“你哪儿看出来我勉强了？”程戬满脸无奈，一时失笑，“我一开始害怕是因为担心里面装的是恶灵。可现在你都把前因后果告诉我了，她是我的粉丝，在她离开人世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和我见个面，说说话，这有什么为难的？”
见于竹薇的眉心舒展了几分，程戬突然动了歪心思，想逗逗她。
他故意往前凑了凑，勾唇露出个坏笑，道：“看你这表情，好像我要受多大委屈似的。我只是和她说说话，又不是去献身。”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故意压低了嗓音。两人凑的极近，于竹薇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她抿了下唇，然后别开脸把程戬往外推了推，“那就先，先干正事吧。时间不多，要在12点前把她送走。”
“哦。”程戬老老实实退开，知道现在时间不对，没有再继续“惹”她。
他倒是收放自如了，那边于竹薇脸上的红潮仍旧未褪，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心境。
但以往非常管用的方法这次却突然失灵了，无论念多少遍，都只是熟练下的机械重复，完全进不了脑子！
她只得用深呼吸来辅助，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强迫自己在短时间内冷静下来。
撤掉灵力后，小姑娘的魂魄很快从手办身上飘了出来。
一般来说，普通人是无法用肉眼直接看到魂魄的。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特定的时间段，如中元节；或灵力异常的区域，如那晚于竹薇误入的空间；此外，一些戾气怨念极重的厉鬼也能短暂地在人前现形，比如程戬在车里看到的小鬼。
但这小姑娘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情况，她只是个执念有些深的普通鬼魂罢了。
于竹薇在程戬脖子上戴着的那枚玉坠顶端的黑色珠子上注入了些许灵力，这样他就可以看到小姑娘的魂魄，并和她对话了。
程戬的玉坠只能保护他免受侵害，无法让他开启“阴阳眼”——这也是保护的方式之一。毕竟对人类来说，有时候看不到反而不会害怕。所以于竹薇需要借助那枚黑色珠子，短暂打通他的“天眼”。
做完这些后，于竹薇默默地退到了餐厅，把客厅留给那一人一鬼。
她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这距离既不会打扰到他们之间的交流，又能时刻观察到是否有异常情况。
程戬和小姑娘的魂魄聊了大约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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