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宫变之事过去三日,定国公府府门前门可罗雀,连走街串巷的货郎都换了条巷子绕道走,原因无他,只因萧临羡不久前刚与镇南侯嫡女成婚。
更何况,现下已没有镇南侯府。两日前,景仁帝下诏,册封燕王为太子,将一干乱党杀的杀贬得贬,犹以镇南侯府首当其冲。
世子陆昭熙即便在宫殿上当场身死,也无以平复景仁帝的怒火,若不是后来镇南侯下属将被囚禁半死不活的老侯爷救出,证实了镇南侯对举旗叛乱一事的反对和不知情,这才免去了牵连整个侯府的下场。
不过镇南侯自知也无颜面对信任有加的景仁帝,自请夺爵,从此沦为庶人。
定国公一夜之间头发须白,满面沧桑,府中不少下人闻风而逃,他也懒得追究。
此刻他正独自一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去长子萧临羡居住的汀芷苑,满园花草两日无人打理,枯叶满地,竟就露出破败的迹象。
更讽刺的是廊下檐上尚还挂满大红绸缎和灯笼,看上去颇为碍眼。
他不耐烦地抬手欲将红绸拽下来,结果挂得太高,他跳起来拽了两下毫无动静不说,房门吱呀打开,萧临羡越步踏出,恰好将他笨拙滑稽的一幕收入眼底。
萧临羡唇角微勾:“父亲若是想不开,这绸子高度恐怕也不适宜您,要不儿子重新给您备一根?”
面对儿子的“好心”,定国公咬牙:“逆子,若不是你胡作非为,定国公府岂会落到这步田地,你还有心在这说风凉话,萧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你快收拾收拾,为父豁下老脸,带你一道进宫向陛下请罪,万不可再拖!”
萧临羡好似没听到他说的话,头也不回往外走。
定国公伸手拽住他袖口,一字一顿狠声道:“萧、临、羡!我是你老子!”
萧临羡顿住,视线看向他的手,自嘲道:“二十年前,你若有这句话,我母亲何至于产后血崩而亡。”
定国公僵住,唇瓣颤抖:“你……你怎会知晓……”
那时他出生不过月余,尚还在襁褓之中,定国公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知晓,可随着他回京后,竟和自己半点不亲,他就有了预感。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如此做了,又何必怕人知晓。”萧临羡冷哼一声,面上竟是讥讽。
定国公老泪纵横,颤抖着抬起手:“我不是故意气你母亲的,明明都出了月子,大夫也说她恢复得好,可哪知道我不过说了一句气话,她竟气得血崩不止,怎么也止不住,我就这样抱着她在我怀里,一点一点气息全无……”
萧临羡不意外他的说辞,讽刺道:“亏你还能继承萧家国公府的位置,竟连这点后宅手段都瞧不出。”
定国公愣住,不解:“你话何意?”
“若不是你在外拈花惹草,我母亲怎会被人趁着产后虚弱下毒致死!”萧临羡残忍道出事实真相,“我没空与你说这些,你若不信,便去问问你的好夫人。”
萧临羡拂袖而去,徒留怔愣的定国公在原地。
“不会的,怎么会……她那时候与我不过初相识,怎能就下毒害我发妻……”
蓦地,他抹干眼泪,忙喊人备车,他要去寻她问个明白!
萧临羡乘马车来到太医院旁的一座清净小院,萧远见他来了连忙上前回禀:“主子,您来了。”
“今日太医怎么说?她可还好?”萧临羡快步往正房走去,急问道。
“主子放心,太医说了,幸好有长宁郡主那一撞,少夫人伤口刺的不深,早间听丫鬟说醒了一回,按照太医的吩咐喂了药,这下又睡过去了。”
萧临羡来到寝室,挥手让留守的丫鬟都退下。
陆昭然像个白瓷娃娃,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睫羽随着呼吸轻轻缠着,脖颈处缠着洁白的纱布,印出浅粉色的血迹。
他俯身跪伏在榻边,执起她的手十指交缠,抵在唇边呢喃:“昭然,你要快些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便带你离开云京,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再也没人能束缚你了。”
陪着陆昭然静坐一阵,萧远轻轻敲门请示:“主子,周世子……忠勇侯来了。”
萧临羡并未立即起身,而且贴心的将陆昭然的手放进被褥里,再给她掖好被角,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声线温柔:“昭然,我去去就来。”
萧临羡踏出房门,伶俐的小丫鬟立马进去榻边继续安静的守着。
他这才提脚往前院正厅去。
周暄刚喝完一盏茶,他便落座一旁。
周暄见他眉宇未见昨日忧色,便知陆昭然伤势已经稳定。
“恭喜,你得偿所愿。”
“彼此彼此。代我向季希音道谢,若没有她,昭然还不知能不能救回来。”
那样惊险的一幕,若非季希音提前跑过去,见势不妙救下陆昭然,她定然用簪子扎破了喉咙,后果不堪设想。
周暄睨他一眼:“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
“周兄今日是来做太子的说客的?”萧临羡唇边泛笑。
“正是。”周暄正了脸色,娓娓道,“太子殿下从陛下口中得知,你一直都是听从陛下安排,顺势被陆昭熙拉拢,从而收集所有证据,也是你在宫中暗中派人一直护着陛下和皇后等人,可你竟然打算就此抽身?”
原来,之所以定国公会误会萧临羡犯了大罪,一直没收到陛下的惩罚而战战兢兢,竟是萧临羡自己要求的。
萧临羡眼中浮现暖意:“我之所求,早就告知陛下,萧家,从我父亲那一代便腐朽不堪,定国公府也无再存在的必要,我无意权势地位,只想保住昭然的命,与她携手半生。”
“陆昭然既嫁予你为妻,陛下和太子从未想过牵连她。”
萧临羡抬眸望向屋外的天空,天高云阔,竟是难得的好天气。
“大齐并非非我不可,但请周兄看在你我的血缘关系上,帮我说说好话。”
周暄无奈:“这算哪门子好话。”
表达了自己再无意朝堂的后,送走周暄,却见祝玉卿来了。
萧临羡对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一拂衣袖就要往后院回,祝玉卿忙几步上前拉住他。
“临羡,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任你!你原谅我吧!”
祝玉卿也是事后才收到消息,得知萧临羡一直作为叛党卧底。
姑母祝皇后被困宫中时,他曾去找他,却见他满心欢喜正忙着娶陆昭然,婉拒了带他进宫的要求,以为他为了陆昭然便置两人多年情谊不顾,当面气得破口大骂,甚至还被萧临羡让人逐出了定国公府。
祝玉卿再也顾不得形象,学着叶蓁蓁的气势,愣是在定国公府骂了半个时辰,将他“玉面公子”的名头毁得一干二净。
祝玉卿眼眶泛红,如做错事的小孩憋着嘴哀求:“临羡,你看我现下走出去都惹人嘲笑,你也不忍心吧!”
萧临羡想将袖子抽出,无奈他攥得很紧,嘲弄道:“关我何事?就凭你娶了叶蓁蓁,你以后也不会再有这个称号了。”
祝玉卿讪笑:“蓁蓁对我好着呢!”
“那你去找你的妻子,别耽误我。”说罢又要往前走,祝玉卿扑通一声被拽得跪在地上。
他将面如仙姿的脸仰起来凑到萧临羡面前:“若你还生气,不若打我一拳,你知晓我将这张脸看得最重。”
萧临羡貌似十分嫌弃地用手勾住他的下颌,气息近得几乎贴到他脸上:“别用你对付叶蓁蓁那一招对我,没用。”
祝玉卿无法了,索性耍赖抱住他的大腿不起来,一旁的萧远实在看不下去,忙将伺候的人都给赶出去,唯恐他们到外面乱传。
有意替两人解释:“主子,您就同祝世子说句真话吧,他这幅样子连属下都看不过眼。”
萧临羡一个眼刀飞过来,他赶紧捂嘴后退两步。
祝玉卿一看有戏,顺着他高大的身躯爬上他的背,萧临羡拧眉:“下来。”
“就不下,除非你说原谅我了,我们还是好兄弟。”说罢还将手愈发搂进了,萧临羡险些闯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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