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味道,沿着街巷卖碳郎在高声引客,行人三三两两聚集在卖碳郎的扁担旁,此时太阳高升,金色的阳光自头顶洒落,驱散秋冬的寒冷,这才有小贩们陆陆续续出摊。
于萱草拎着食盒在街上四处转,打量着清早的市井。
又行一刻钟,渐至县衙门厅。
寻常百姓办理手续通常不会直接进厅堂,都要从衙门的侧门登记进入,里面有师爷和典史候着,按照不同的业务去找不同的官差办理。
于萱草上次来衙门给孤独证盖章,就是典史登记,替她知会过主簿,她才去了主簿那一处盖章。
县衙的侧门不似正门那般宏伟,依旧是黑檐红墙,两个梁柱顶着开阔的门庭,红墙之中有两扇气派的黑檀木门,其边缘刻有朝廷敕造的时间,两旁镶着木牌,牌子上刻有“天有昭鉴,国有明法。尔畏尔谨,以中刑罚。(1)”
此时门前守着两个衙役,两人坐在一张木桌案之后,身上裹着棉袄,头顶裹着防寒的头巾,桌岸上摆着笔墨纸砚和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盒子里放着许多木牌,木牌上标着“一”“二”“三”“十”等不同的号码。
“两位大人,小民来等候杂役的指派。”
于萱草远远就作揖,才走过去。
“你的良民证看一看,”
两个衙役分别姓章和文,文小吏对她一点头,伸出手,示意她将良民证放到桌案上。
于萱草掏出自己的良民证,“还有孤独证。”
“是魏家村的于萱草是吧?你家兄长昨日来办过手续,你的户籍已经从魏家村迁出来了。”文小吏从怀里翻出昨日的手续,递给于萱草。
“看看,这人是不是叫谢渊?”
“咦——他昨日就来了?”于萱草奇怪,“劳烦大人再细看一眼,小民昨日还没有在房屋转让的合同上签契,这户籍是何时迁到永安巷的?”
“哦,是近卫司的魏大人出面办理的,谢渊将房产赠予你,不出意外,昨日下午魏大人就差人去魏家村将户籍迁出来了,”章小吏裹紧衣裳,被冷风吹得脖子冷。
见于萱草还是一脸困惑的模样,章小吏生怕她乱想,只好抬起食指向上指了指:“嗨呀,魏大人是上边来的,那可是皇帝的亲信,他发话,谁敢不听?这才没经过你的同意,直接就转让了,不过这也是好事,你平白得了个院子,户籍还迁出来了,有啥不知足的?”
于萱草抽抽嘴角,她心想果然规矩是给老百姓定的,天龙人向来有不守规矩的本事。
“当然是好事,我就是奇怪罢了。”
她将昨日登记的户籍迁入信息还给二人。
文、章二人在桌案的登记册上快速写着什么,片刻后递给她一个木牌:“姑娘先行去厅堂,拿着木牌上的号码找主簿分配杂役。”
于萱草接过木牌道谢,随后由另一名小吏领着穿过长廊和一道垂花门,七拐八拐进入厅堂。
厅堂中正有三三两两的男女拿着木牌在排队。
“姑娘在这儿静候即可。”小吏说道。
于萱草打量着厅堂内部,因为没有供暖,排队的人们都缩着脖子跺着脚,可见天气之寒冷。
一刻钟后,终于陆续等到她。
“是魏家村的于萱草,昨日改了户籍到永济巷去了?”
主簿接过她的号牌,按照登记簿上的信息问道。
“正是,小民来领杂役。”于萱草隔着桌案,忙作揖说道。
主簿唤作司马宁,年过四十,眉眼端方,一脸正气,他一捋胡须,见厅堂中再无其他人,才打量起于萱草。
“你运气好,到你前一个人时,就已经没有需要做工的杂役了。”
于萱草错愕:“杂役不是每年都安排好了吗?怎会有先来后到一说?”
司马宁笑着搁下笔,摇着头道:“姑娘,回去吧,没杂役做,本就是好事。”
于萱草只好从县衙赶回永济巷。
一路上,她两手插在袖子中,眉头紧皱地回了家。
/
永济巷。
“砰砰砰——”
“谁呀?”
裹着头巾的妇人匆忙来开院子门,就见门前站着身穿藏青色棉衫的男人,她一愣,狐疑道:“这位公子,是有何事?”
谢渊作揖道:“初次相见,多有打扰。我们是永济巷新搬来的住户,这是乔迁礼,邻里之间,还望日后能和睦相处。”
马静上下打量他一番,误以为是谁家的富贵公子。
“新搬来的?公子家住永济巷几号?”马静顶起一抹笑脸,从院子内探头去瞅巷子里的动静。
“我们昨日刚搬来,家住永济巷5号,日后可以多走动。”谢渊无视妇人的打量,适时露出一抹笑,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她,“在下就不多打扰了。”
马静讶异极了:“永济巷5号?你们是租住还是久居?”
“舍妹和婶母在此久居。”谢渊不再多言,转身去下一家邻居送乔迁礼。
永济巷住户并不多,不多时,小巷的尽头出现一抹藕荷色的身影,正是加快脚步赶回来的于萱草。
谢渊刚和附近的两个人家送完乔迁礼,回头时正看见她的身影。
“萱草——”他快步迎上去。
于萱草好奇地看了看他身后,“你这是做什么去呢?”
“给附近的邻居送些乔迁礼,日后好来往。”谢渊盯着她看了半天,于萱草被看得莫名其妙,“你瞅我干啥?”
“今年没有杂役?”谢渊明知故问。
于萱草猛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男人抬手替她捋好额上的发丝,“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于萱草感觉他的指腹落在自己脸上痒痒的,她张口要去咬他的手,下一瞬被他狠狠掐了下脸蛋。
“啊啊啊疼!”于萱草被掐得眼泪汪汪的,她挣开谢渊的手,她揉着自己的脸蛋,幽怨地围着他来回踱步,震撼道,“你到底什么来头?”
谢渊摇摇头:“才不告诉你。”
于萱草转转眼睛,讨好道:“谢公子,那我这杂役原是要做什么?”
“要派你去牢里送饭,我差人打点过,摊在你头上的杂役,花些银钱叫狱卒顶了。”
“呜呼!”于萱草原地起跳,举着双手大声喝彩,“谢渊你太棒了!”
她蹦蹦跳跳地回院子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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