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纨才得知天子有意立她为后的消息没有几天,突然情势急转直下,夜族在京郊与道域的前辈们起了冲突,他们的确没有食言,试图来接走她,但这些魔裔不若魔公子及其麾下的四凶神那般难缠,完全无法与太衡等人一教高下,夜族负伤离开,太衡和太玄并不知沈纨和魔公子的约定,只是判断,魔裔这么快就出现,沈纨更不适于再继续留在世间了。
太衡将沈纨魔息未除之事告知小皇帝和太后,他和太玄决定接引沈纨入道域,她一身魔气,若无引导,不但容易招来邪祟,假以时日,还可能遁入魔道。
太后很是诧异:“前辈要沈婕妤出家?”
“我并无此意,她若认真修行,三年之内,就能重返人间。”
“三年的确有些长了。”太后沉吟,沈纨和萧誉都未满二十,即使是三年后,也都年少得很,只是皇家有延嗣的压力,宗室已经非常凋零,近日已有朝官上疏建议重开选秀,广纳淑女,只是皇帝有自己的打算,他选择先立中宫。
“沈姑娘之事,再拖延下去,是百害而无一利。”
这几日对沈纨而言简直一波三折,本以为公子离去后生活能重回正轨,她竟然好像要离人世越来越远了。
沈纨回棠华宫途中,银杏林附近的宫墙一角看见红影一闪,分明是只红毛小狐狸。她心中有数,想法子打发走宫人,回了棠华宫又悄悄溜出来,往银杏林中寻去。
红毛狐狸一步三回头,引着她往前走,绕过假山,来到在一片宫墙之下
狐狸突然不见了踪迹,沈纨心下纳闷,不禁扬声道:“初九,可是你来了?”
草丛中一只红毛小狐狸探出头来,摆着两个尾巴,鼻子一动一动的。
扑一声,狐狸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多日不见,你们都到哪里去了?”自回京之后,狐狸一直没有音讯,今日突然主动冒了出来。
“大家对道域来的前辈很是敬畏,能不出现就不出现。但我等也该回风泽山去啦,没想到公子是这样的身份,怪不得会知道我族失落久矣的秘藏经典,我此次回风泽山定要好好修行,叫长老大吃一惊。”
“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们吗?”
“太平坊的卦摊不会歇业,日后沈娘子再访太平坊,自然能找得到我。”初九神气活现地答。
“蛇姥姥今日可在?几次多蒙帮助,我不日也将要出宫,也该与姥姥好好道个别。”
狐狸看向他们身旁的银杏树,树干上不知何时盘着一只碗口粗的碧鳞蛇,正在嘶叫。
蛇姥姥生得骇人,初见时不免令人心中有些发毛,但时间长了,发觉她和初九那些朋友们并无二致,不过是喜欢驾着蛇车云游,沈纨向她告别:“晚辈也不日就要离京,此前多承姥姥厚情,晚辈感念于心。”
和青姬不同,蛇姥姥本相有碗口那么粗,盘在树上嘶嘶叫,摇头摆尾,然后吐出一团黑气,内中有颗青丸,初九接了,捧给沈纨。
“这是姥姥给娘子的碧磷丹,可避世间多数瘴气,沈娘子带着吧。”
“这……此物似乎价值不菲,真的可以吗?”
“拿着吧,姥姥本就是想送给你。”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姥姥。”沈纨微微福身道谢,她觉得无功受禄,有点惭愧,知道蛇姥姥好酒,不禁又道:“晚辈宫里有新酿的荷花酒,风味甚佳,晚辈稍后些送来,还望姥姥勿要推辞。”
蛇姥姥嘶嘶叫,声音很是惬意,看来是允了,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警觉,昂首吐着蛇信。
太衡真人迈步进入,此间在宫苑一角,素来僻静,选在这里见面就为了不被人打扰,但高人突至,狐狸和蛇姥姥都变得非常紧张。
“原来是你们。”太衡皱眉看向盘在树上的大青蛇:“宫城禁苑,你等为何擅入?”
沈纨忙上前道:“前辈,初九和姥姥是来辞行的,他们也要离去了。”
“我等正在清理皇城四周的瘴气,妖族留在此间亦无好处,既已道别,就速速离去吧。”
“前辈,去年京城生变,晚辈蒙蛇姥姥与初九相助,如今他们亦将离去,晚辈宫中有薄酒一坛欲相赠姥姥,聊表谢意,还请前辈宽容片刻,晚辈去去就来。”
“你去吧,我在此候着,若叫师兄或两位师侄发现,反多生事端。”
“多谢前辈。”沈纨匆匆一礼,回宫去拿酒,她才刚离去,初九当场变回狐狸,缩在草丛间,不肯再出来。
沈纨回到棠华宫,将执壶内的荷花酒灌入两个青竹筒内,又多取了一瓶玫瑰玉露,依旧出宫来。
蛇姥姥这次从树上下来了,变成老态龙钟的妇人,发黄的眼睛,竖直的瞳孔,干瘦如老树皮般的手长着尖锐的爪子与蛇鳞,她咧嘴笑时,露出一对发黄的尖牙。她接了竹筒,嘶声道:“小娘子心善,赶明儿再访风泽山,姥姥带你夜游万蛇冢。”
太衡真人在旁冷眼瞧着,沈纨头皮一麻,内心的感激是由衷的,但万蛇冢还是算了,她勉强一笑:“多谢姥姥,后会有期。”
狐狸和蛇姥姥也离开了,沈纨心中忽然有些惆怅。
“你舍不得他们?妖族亦正亦邪,与我族不同,若久伴之,心性难免受影响,你本来就初具魔门修为,内心当有分寸。”
“前辈所在的世界与我等不同,难道就不曾有过非人族的友人?”
太衡竟被她问得一怔,坦诚道:“有。但是,你不会久居道域,那些域外生灵牵涉越多,越离凡世越远,你总有一日要返家,这样对你并无好处。”
“晚辈……明白了。”
“令尊与令堂明日入宫,三年是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好生珍惜这几日的时光吧。”
由魔情公子挑唆而起的战火,原本只限于贵族间的权力斗争,却因为一场水患而起了民变,地方豪强兼并土地,藏匿户口,多有百姓沦落为奴,地位还不及农户,在荒年极其脆弱。这起民变起于豪强罔顾民生,他们深恨权阀,打进京城后,只针对贵族复仇。
兵燹如草原上的野火,无形之中以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