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沄看凌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患。
凌壑却笑着,直接伸手往他肩膀上搭。
于是,林栖在同一天里,第二次见到了“生吃活人”的场面。
这次安康鱼足足嚼了五六分钟才把人给吐出来。
凌壑一身狼狈,散着头发坐在地上,却仿佛刚在过山车上玩儿了一趟下来,放松地呼一口气,笑着朝安康鱼招了招手,“我皮筋儿落你嘴里了,麻烦吐一下。”
安康鱼嘴巴咕哝咕哝,龇着牙缝,居然真的给他吐出一根黑色皮筋。凌壑接过,一边用手指梳理头发,一边朝观沄道:“这招还是我发明的,你得付我版权费。”
观沄收回安康鱼,不客气道:“是谁让你来的?”
“是满城的风言风语啊~~都说你有一个十二岁的大儿子,我就算是死了,也得从坟包里爬出来看看。”凌壑说着,朝林栖挥了挥手。
“现在看完了?”观沄有些不耐烦。
“啊……”凌壑摸了摸头发,像是不太满意,又扯下皮筋重绑一次。
“那么请滚。”观沄指着远处赶客。
林栖眨了眨眼。
原来“请”字还可以这样用。
既然可以“请滚”,那么也可以“请死”“请咽气”“请去世”……
凌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理所当然道:“滚是可以,但我衣服破了,你得借我一身换换。”
于是,半小时后。
凌壑套着一件白T坐在客厅,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堆零食,一边吃,一边聊着学校八卦。
所以这人也在学校教书,林栖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自动聊天功能,不需要别人接话,自己一个人就能聊下去,既不怕尴尬,也不怕冷场。
虽然家里多了个人,但林栖还是要按时睡觉。
躺下时,客厅里的说话声依然没停,他睁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把观沄对凌壑的态度总结成了两个字:容忍。
观沄好像很烦凌壑,但又能由着他烦。
看样子确实很熟。
想到这里,他心里蓦地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难形容,就像一个人走在太阳底下,看见别人都有影子,于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却发现自己没有影子。
常识和经验产生了微妙的错乱。
为什么一个人会没有影子,却还习以为常?
他从床上起来,在屋里走了几圈,反复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夜灯拉长揉扁。
那种很奇怪的感觉依然存在。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外面很安静,说话声已经没了。
他推门往外看了一眼,就见客厅没人,下一秒,书房里传出“砰”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紧接着还有一阵杂乱声响。
林栖顿时觉得:这两人终于还是打起来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从自己房间翻窗出去,沿外墙绕到书房窗外。
菱格形的灯光投在地上,他听到观沄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滚蛋?”
接着是一阵零碎的碰撞声响,凌壑道:“你这屋里乱死了,我先帮你收完,站远点,别碍事。”
观沄:“如果我不瞎的话,这抽屉好像是你打翻的?”
林栖沉默。
原来不是打架,是打翻抽屉。
那没事了。
他正要起身离开,忽然看到一块光斑在地上一晃,回头就见一团人影蹲在两三米外,奶蓝色的睡衣即使在暗处也很显眼,是林鹭。
见他回头,林鹭抬手指了指窗户,用口型道:“你偷听。”
林栖:“……”
林鹭把手圈在嘴边,比了个大喇叭,又从衣兜里摸出一支很粗的红色水笔,朝他晃了晃。
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
林栖怕被观沄发现,于是蹲在原地没动。
林鹭得意地凑近过来,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在他脸上画了个圈。
然后又一个圈,再一个圈……涂涂抹抹。
林栖:“……”
红脸蛋吗?
这时就听凌壑又道:“白塔标记有点麻烦,你带着他,跟晚上带颗信号弹出门有什么区别?随便抓个报喜鸟带路都能找到你,而且这东西十八岁以后才会消失,还有六年,你就每天带他到处躲吗?”
白塔标记?报喜鸟?
林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心。
忽然就明白了那些“偶遇”是怎么回事。
观沄好像说了什么,但他没能听清,片刻,凌壑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是他们偷情用的,点上这个,屋里发生的一切,外面看不见,也听不着。”
林栖在想标记的事,而林鹭在认真画画,隔了一会儿,两人才后知后觉,书房里的声音没了。
窗内,书桌上摆了一只很怪异的紫色香炉,枝杈造型中间拢着一汪绿火,周围散出蓝色的烟。
凌壑在一张粉色纸签上写了自己名字,对折投入火中,把笔递给观沄,“该你了。”
桌上另有一张空白纸签,观沄抬眸看他片刻,在纸上草草写下名字,同样投入火里。
前一张纸签在火里静静不动,直到第二张落下,火焰才向上卷起,同时咬住两张,吐出一团甜香。
烟雾流淌而出,由线到面,迅速铺满整个房间。
满眼都是紫色。
观沄皱了皱眉,觉得整个家都不干净了。
凌壑笑着凑近,“现在可以开始偷情了,孩子妈妈。”
观沄没搭理他。
凌壑从小就是这个德行。
凌家传统,孩子养到7岁之前不剪头发,男女都一样。
凌壑长得好,小时候总被认错性别,跟观沄一起玩的时候,还总被人起哄说是他的小女朋友。
后来到了会玩过家家的年纪,这人有了逆反心理,非要自己做爸爸,让他做妈妈,他当时只顾着看书,叫他什么都随口答应,所以才会有了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观沄扫他一眼,“有话快说。”
凌壑背靠书架,眯着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像只晒太阳的狼,“带着白塔标记,观家人也能轻松找到你,每天应付他们,你不嫌烦吗?”
观沄:“你是来劝我回观家的?”
“说了你又不信,我真的是来看孩子的。”凌壑支着下巴,往前凑了凑,“小林长得那么聪明,一看就很有天赋,干嘛不让孩子上学?”
观沄听得出来,这个“林”字是在故意试他。
他朝凌壑看了片刻,“所以你是来劝我回学校的。”
这不是个疑问句。
凌壑笑了笑,不接他话,只是自顾自道:“如果怕他被人欺负,完全可以改个名字,干脆跟你姓吧?做好人做到这个份儿上,林家那些祖宗就算从坟头里爬出来,也说不出你一个不字。”
提到林家,观沄看向那只香炉。
这是一件古董造物,配合咒纸使用,可以防止谈话内容外泄,上代人喜欢用它进行学术保密。他小时候见过几次,不过当时用的纸签都是白色,也不带这种恶俗香味。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片刻,凌壑道:“十年了,你确定他还在吗?”
观沄抬眸,语气透着坚不可摧的笃定,“当然。”
“怎么个当然法?”
“以你的脑容量,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凌壑不在意地一笑,“那就聊点适合我这脑容量的。学城干净,对林家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干嘛要拦着?总不会是觉得养孩子很好玩儿吧?十几岁的小朋友可不是浇水就能活的,想想你养死的那些仙人掌和绿萝。”
观沄凉冰冰地扫他一眼。
凌壑抱着手臂,晃了晃脚,“反正今天如果不说清楚,我就赖在你家不走,看着办吧。”
片刻,观沄道:“林栖只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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