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的妖气冲天而起,远方的萝笙心有所感,身形微微一动,人已消失在原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破的茅草屋,屋内妖气冲天,萝笙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屑道:“缩头乌龟!”
挥鞭破开大门,血腥味浓重。
“啪”鞭子猛地甩向屋内一个黑暗的角落,却见那处风平浪静。突然,角落的空气像开水般剧烈翻滚了起来,黑暗逐渐凝成一个黑色的影子掉了出来。黑影一出现便向门外窜去,刚刚跨过门槛,“啪”鞭声才至脚已被缠住。随后身后爆发一阵巨大拉力,黑影被倒拉而回。见一个照面自己便被制住,黑影猛地咬牙,用力狠狠切断自己的后半身子,飞快窜出。
萝笙紧随其后,见那黑影逃出屋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妖气也收敛干净。“倒是有魄力!”收起鞭子,拿起手帕细细擦净,方才返回屋子继续打探。
从元宝袋里拿出夜明珠,白色光辉一下子照亮整间屋子。地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老妇人,她全身血液皆被吸干。萝笙蹲下身来查探她的气息,断气至少一刻了。目光继续在屋内巡视,突然,眼神一顿,门边角落里掉落那个包袱看起来似乎很眼熟。
“咻”的一声包袱飞到她的手中,仔细打量,萝笙眼神骤然转冷,这是今天那个少年手中的药包,难道...
屋内不大,放了两张床,走路都得侧身而过,应该是两个人一起生活。角落还有一个衣柜和一张小桌子,除此之外便无任何家具。
萝笙走到桌边,桌上放着饭菜、几本书。手指轻抚着已经发毛边的封面,《阵法入门指南》、《一百种常见的阵法》、《大师手把手教你学阵法》,随意翻了翻,每本书都被认真读过,每一页上都有大量的标注。
打开柜子,里面都是些洗得发白的布衣,上面缝缝补补,已经看不出来衣服的原貌。手指轻轻划过,衣服上传来淡淡的皂角香气。在衣柜的角落深处,放着一面棱天镜和几个通讯鸟的雏形,萝笙眉梢轻挑,通讯鸟在凡间极为罕见,一般是门派为弟子专门制作,他一个没有灵气的凡人居然能借助棱天镜自己研究出通讯阵法,虽然样子很粗糙,但已基本能够使用。怪不得那掌柜如此觊觎,原来他的确在阵法上有着过人的天赋。
已经确定这就是凌灿的家了,他口中那个会做扁豆焖肉的祖母此时正倒在她的脚边,被吸干了血。低低叹了口气,她蹲下身来伸手欲合上老妇人惊恐的双目,可她却怎么也不肯闭眼,依旧直直瞪着房梁,萝笙的眼神似有所感,“我会帮你找到他的!”再伸手,妇人的眼睛已闭上。
绕着屋前屋后走了一圈,并没看到少年的尸体。萝笙竭力召唤自己的纸鹤,希望能感应到少年的状态和位置。
漆黑的天幕中一颗闪亮的光团朝着萝笙远远飞来,像一颗流星滑落天际。飞到近处才看出是一只摇摇晃晃的纸鹤,像是喝醉酒一样,忽上忽下,彷佛下一刻就要掉落。
是一只粉色的纸鹤,这正是她重伤卧床修养的大师兄黄又凡所有物。纸鹤落在萝笙的肩膀上,亲昵啄了啄她的脸颊,只听到一道贱嗖嗖的声音传出:“一醒来就听说你出关又下山了,吓得你大师兄我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来,伤又重了几分,你得赔我啊!”间或夹杂着“嘎嘣”的声音,显然这位在啃着仙果,“你都下山三天了,有什么线索跟师兄说说,我好给你分析一番。你闭关疗伤十几年,外面的世界都变了好几轮,别像个愣头青到处乱撞。”
萝笙埋头找着线索,懒得搭理。
粉红纸鹤围着她上下翻飞,见没人搭理才又慢腾腾飞了回去。不一会,又飞驰而来,夹带着师兄气急败坏的声音,像小时候提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大喊大叫般,“你说你现在装什么高冷,一点都不可爱。我真怀念你小时候整日跟着我屁股后头的模样,什么都告诉我,还让我去帮你给那谁递情书...”耳边依旧是师兄没完没了絮絮叨叨的声音。萝笙的思绪却已飘远,那些事,久远的像是上辈子了。恍惚一瞬,眼睛恢复清明,“是影妖,我必把他的妖丹取回来!”
......
“阿灿,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一片迷雾中,只能听到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声。
“我是死了吗?这是死后的世界吗?”嘶哑的声音不像是自己,凌灿茫然环顾四周,未见一个人影,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突然,白茫茫的世界像是被风吹散,视线清楚起来。山石巍峨,草木葳蕤,断壁直坠而下,深不见底的谷底隐在云雾里。
凌灿的脚下骤然变得悬空,山风呼啸而过,身体摇摇欲坠,崖壁上的碎石还在不断往下掉,砸在下方的岩石上,发出“咚咚”的回响。他努力抓紧支撑他的藤曼,双脚乱蹬着,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点。
“阿灿,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一个女人的脸探出崖壁,满脸是泪,面容却蒙了一层雾。凌灿的心自这个女人出现之后就一直在“怦怦”狂蹦乱跳,心底逐渐泛起苦涩。泥土哗哗滑落,藤曼最终撑不住他的重量,凌灿仰面掉下翻滚的云雾之中。
“活下去!”女人竭力的嘶喊让凌灿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浸透。方才的失重感还未消散,他惊疑看向四周,不再是翻滚的云海,而是一片沉寂的灰色。狂跳的心脏慢慢平息,胸膛处隐隐发烫,凌灿的手指轻触脸颊,手下一片濡湿。那个女人...自己从未见过,但心中为何会这般不舍?
“桀桀,终于醒了,也不枉我那么多妖力给了你!”一道嘶哑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惊得凌灿猛然转身,因动作太大,脑袋传来一阵眩晕,身形晃了晃才勉力站稳。
“你...是谁?”黑暗中一片寂静,没人回答凌灿的问题,彷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凌灿手心沁出一层热汗,后背却已凉透。他刚刚绝对没有听错,这里不止他一人。
拖着疲软的身子向四周走去,眼前是一片沉寂的灰黑色,望不到一点色彩和光亮,彷佛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生灵。刚刚发声的生物也没有了动静,只是凌灿能感觉到一道嘲弄的目光一直在死死跟着自己。
双手攥紧自己的衣角,凌灿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他现在还活着,他还有机会给祖母报仇,祖母...一想起祖母,凌灿的眼神飞快黯淡下来,被害怕压下来的悲痛迅速蔓延了上来,他呆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突然,怀里一个莹白色光团飞出,触了触他的脸颊后便飞快向外掠去。
凌灿眼睛猛地一亮,这是那个大人给他的纸鹤!他有救了!
黑暗中似乎传来一声嗤笑,凌灿还没来得及开心便见光团飞到某处就不再前进了,一直在原地绕圈打转,隐隐能听到纸鹤扑腾撞壁的声音,像飞蛾扑火。他的心渐渐冷了下来,怪不得那个怪物一直冷眼旁观也不干涉他,原来笃定他怎样都逃不出这里。
历经几番大悲大喜,凌灿反而彻底冷静下来。撩开衣摆在原处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他的脑袋眩晕得厉害,走了几步冷汗已经湿透全身。既然那怪物关着他未取他的性命,那他就趁机修养,否则就算有机会也没力气为祖母报仇。纸鹤这时也折返回来,围着少年上下翻飞,为他带来一抹安心的光亮。
“咦?”这少年的反应似乎跟他预料的不一样,他想要的是恐惧、惊慌、无措、绝望,愤怒,这样的血才最好喝!
这少年身上的异香让他不惜舍弃任务绕道而来,在天剑门的地盘东躲西藏。当他终于忍不住尝了一口他的血,自己的隐伤居然有了反应!他大为惊喜,留了这小子一条命,当机立断把他带了回来,为此甚至与那女人撞上受了重伤,还浪费了那么多妖力给这小子疗伤。现在是收取利息的时候了!
“知道你祖母为什么会死吗?”黑暗中一道嘲弄的声音传来,“她的血又臭又难喝,我现在还觉得恶心,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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