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渝猛地坐直了身子,他不是没听到凌峥嵘身上的流言蜚语,但单就凭自己与他打交道这么久的了解,他可不像是个追媳妇儿失手了,恼羞成怒,殃及无辜的人。
尤其这个“人”还是钟家。
毕竟秘密押解回京的钟如期他亲自审了,这才供出了这么个金发碧眼的上峰,要说钟家无辜,只怕这些年惨遭不测的科学家和政要们不答应。
“你哪儿来的媳妇儿?我怎么不知道。”
凌峥嵘不欲多言,“等打证了请你吃喜糖,你继续盯吧,我还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不必等我。”
看着门被拉开又合上,高挑地像棵小白杨一样的男人消失后梁司渝好半天都缓不过神,他拿过耳机戴好仍泛着嘀咕,啥样的女孩子能拿下这尊大杀神?真好奇,等案子结了得买篮子进口水果去瞧瞧热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从这个C-B-P嘴里问出些更有用的东西,自己这个副部级职务已经快六年没动了,年纪在这,再不抓抓紧什么都赶不及了。但是,加官晋爵固然重要,不能叫这些吃里扒外的高级蛀虫们从内部将大厦啃噬一空更为重要。
否则,怎么对得起血泊中的先辈们拼死打下来的江山?
梁司渝也一宿没睡,当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回神,然后示意手下继续。
凌峥嵘从京都市拟战局大楼出来后才发现,外头不知何时已黑得有种万物寂籁之感,又下着蒙蒙细雨,天地间都被烟雨丝笼罩着横生了缥缈的虚无之境。他最不喜这样的雨天,会叫人觉得一拳大金棉花的无力感。
他已用冷水洗过脸,困劲还在,但那股子隐隐地期待与亢奋充斥着胸膛。
其实他不怎么喜欢孩子的,觉得闹腾又烦神,都是讨债鬼,他想过以后自己可能也会是如凌守豫一样的父亲。
家里的事都交给妻子打理,自己在外头拼事业,妻子只要不触犯原则和底线,帮衬娘家或是争取旁的利益他也都能答应,更不会沾花惹草搞出来些同父异母的孩子来寒妻子的心。
这些设想全都在孟图南出现的那一刻被通通推翻。
没孩子不正好干事业?多个孩子出来,媳妇儿岂不是连看都不看自己了?
反正凌家还有人,又不是非得他来传宗接代。
凌峥嵘落下车窗大口吸着凉风,灵台清明,隐秘而不堪的喜悦稍有平复。甚至有些恶劣地想,她已有了孩子,便是西化思想再严重,孩子也需要爸爸吧。
他弯了弯嘴角,愉悦地想着,以后的人生规划需要调整了。
如果孟图南继续搞科研,那就会待在地广人稀的偏僻地方,橙色区是最好的选择,那自己就努努力再上一层,就在甘州带孩子等她;如果孟图南后期调回京都科研所,那自己就转业回来谋个闲差带孩子。
嗯,这个孩子最好是闺女。
孙正在妇科大楼下转悠了两圈,心想没见到人一会儿见了老大怎么说呢?作为急先锋还是要先探探路才行。
他偷感很重地,鬼鬼祟祟地爬楼梯上了六层,西边是手术室和分娩室,他看了半晌指示牌,居然还是绕错了方向拐进了新生儿科。
走廊里有个刚被分娩出来的小猴子,干瘪瘪又黑乎乎地被小花抱被包着,小脸皱着像一团写错了字不被珍惜而揉碎的纸,简直丑得一言难尽。
孙正站在边上看着那个新手爸爸抱也不是,搂也不是,最后像个傻子一样直挺挺地托着她,姿态僵硬滑稽,像极了舒敬刚进班头一次扔手雷的模样。
丢远了炸外头要被训,丢不远又怕炸手里,简直进退两难毫无办法,还不能真扔地上,只要咬紧牙关等人来救。
然而还没等到旁人接手,黑皮猴子哇啦一声放开了嗓子嚎起来,当即吓得新手爸爸白了脸色,见鬼了般大呼小叫着来人啊,孩子哭了,快来人啊!
孙正被吓得一抽,觉得孩子的哭声比枪声还吓人,连忙小心翼翼贴着墙绕过去。
好在孩子妈妈坐在轮椅上从分娩室里推出来,她只看了眼就笑道:“孩子饿了,喂点奶就行。”说着接过来放在怀里,孩子果然停止了制造更响亮的噪声。
孩子爸爸顶替了护士去推轮椅,将妻子推回病房里。
孙正又站住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那么一直盯着那一家三口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他皱了皱眉头,心想那黑皮猴子多丑啊,当了妈就眼瞎了吗?看什么都慈爱得发光?
当然这话他不能说出口,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老大生的孩子也这么丑,他是不会抱的,甚至不想多看一眼,反正杨清帆喜欢孩子,他就多看看多抱抱也没什么。啥时候孩子抗揍了,他再陪着玩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他这么嫌恶地想着,负手在一整层溜达了个遍,正要下楼就迎面碰到迈着大长腿上来的凌峥嵘。
一瞧就是撑着劲来的,漂亮的瑞凤眼里布满血丝,脸色也略苍白,但见到孙正后眸子忽然清亮地吓人,“她人呢?已经搬来这边养胎了吗?”
说着环顾了四下,蹙眉道:“这里人太多,什么病都有,还不可控,不行,还得回那边的特需疗养病房。”
孙正还没开口,那黑皮猴子的爸爸疯了一样从病房里跑出来冲向护士,“快,我儿子翻白眼了,怎么都不肯喝奶。”
护士一听忙跟着跑起来,但很快,护士又气呼呼地抱着出来了,一边将孩子扛在肩膀上一边拍背,没好气地训斥道:“孩子是饿了,不是馋了,你喂啥豆汁儿啊!刚出生的孩子能跟你样的转着碗嗦豆汁儿吗?没呛死他算你们家福气大,趁着我给你看会儿孩的功夫,你快回去叫你们家长辈过来,再看下去你该给孩子开瓶白的尝尝了。”
男人讪笑着,一步三回头地跑走了。“这不是意外吗?没到预产期他就出来了,我这就回去找孩子奶奶和姥姥,叫他们都来,他们一准儿能高兴地蹦起来。”
孙正压低了声音凑近凌峥嵘道:“这黑猴子刚从分娩室抱出来,前后没超过半小时就遭这罪。啧,摊上这样的爸爸也是灾难。”
凌峥嵘神情复杂,挪开眼后,半晌才慢慢吞吞开口评价道:“好丑。”
孙正深有感触,“太丑了,又爱哭,闹起来真想扔了。”
吐槽归吐槽,正事不能忘。
他还是想知道老大究竟怎么想的,“老大,你真准备要孩子啊?小嫂子年纪那么小,你这做法是毁人前途啊。而且,小嫂子还被注射过毒品,时间太短了,谁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凌峥嵘捏住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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