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皓齿的少女在土山镇中徘徊了许久,手中拿着一只白雪揉成的小雪团,百无聊赖的坐在镇口处的老树上。
凌筱无聊地将雪团头顶插上两片枯叶,仰天长叹一声。
她奉雨缠圣使之命来照看少主,当真是个苦差事。
少主变鬼之前就阴气森森的吓死个人,变鬼之后更是不知吃了多少怨气般,每日望着山下瞧,像个怨夫!
鬼少主进化成了怨中恶鬼,他说若不把那女子带回山上,就要将她也变成鬼……
凌筱聚精会神地看着街头上来来往往之人,在镇中游荡了几日,压根没感受到被少主气息标了印记的女子。
少主说那女子生得极为美貌,比雨缠圣使还要好看,就算不探察气息也能一眼就认出。
凌筱倒是真挺想瞧瞧到底是哪位漂亮的女勇士,不仅不害怕少主,还给他盖了一个那般潦草又丑陋的茅草屋。
真是不幸,被血冥宗病情最重的人给惦记上了……
凌筱瞧了许久,看着一辆接着一辆的豪华马车驶入土山镇,眼里划过茫然,这普普通通的小镇子难不成住着什么大人物吗?
烟袅步履蹒跚地走回镇中已是两日后,她牢牢护着怀中的炎狼内丹,进入镇子之后,怕镇中的婶子嬢嬢们看到她这副姿容徒生担忧,避开了人来人往的街道,拐到了胡同中往家中走着。
走到衙门所在的街道,烟袅看到了那些停靠在街边的马车。
烟袅步子一顿,注意到马车前旗帜的印记,眼里闪过茫然之色。
帝城之人为何会来土山镇这种小地方?
她拐到角落处,看到土山镇镇守恭敬地守在马车外,卑躬哈腰的扶住从马车上下来之人,那人白发白须,仙风道骨,身着半卦圣袍,手持及地拂尘。
烟袅看到那拂尘,眉眼中划过深思,她家中是帝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自也见过帝城中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此人手中拂尘是帝宫沧穹台标志,拂尘越长身份越高……
白发老者转过头来,烟袅看清了此人的面目,握着内丹的手一紧。
此人是……帝朝国师,明尘道。
国师明尘道在沧月神庭的地位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底有何事,至于他亲自来到土山镇?
烟袅压下心底不安,缓缓向家中走去。
近百年来,仙门负责斩妖除魔,帝宫掌管人间百态,仙门处于边境地带,而帝宫座落于中北平原,对人族来说,二者相辅相成,不可或缺,帝宫鲜少参与或干预仙门事宜,此次来此,大抵是因寡念道人之事遇害者众多……
烟袅这般想着,稍稍安心,脚步却更加快速了许多。
跟在她身后的凌筱犹疑地看着前方姿容狼狈,衣衫褴褛的少女,她总觉得好似在何处见过她,记忆中又朦朦胧胧想不起来。
凌筱神色怪异,月殊少主当真是病得不清,她不欲过多评价他人长相,可怎么看,这女子也赶不上雨缠圣使半分姿容。
她看到前方的女子突然弯下腰,呕出一口血,下意识想要去扶,又察觉自己眼下正在跟踪,尴尬地收回手。
烟袅捂住心口,两日赶路风餐露宿,内里灵力竟已被透支了个干净,好在,她很快就到家了,来去只用了不足七日,她可以救他了。
她穿过拥挤的小巷,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熟悉院落,也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青年——
他慵懒靠在树下的椅塌上,身上披着烟袅不曾见过的玄色裘衣,发间的麒麟玄玉冠晶莹剔透,他眼睑弧度淡漠低垂,锋锐疏离的轮廓隐于面前的炉烟若隐若现。
他面前的中年男人说了什么,烟袅没有在意,只听到了他唤他做“赵寒”。
青州城郡守,赵寒。
“臣下护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莫要怪罪。”赵寒说着说着,膝盖又软了下来,滑跪在地面上。
一个月前,一伙人拿着楚修玉画像,向他府中下人打探画中之人是否是他的儿子,赵寒在见到画像之时,又惊又怕,恨不得把那几人的嘴巴毒哑,帝宫太子,谁敢当他“爹!”
他很快反应过来,或是太子殿下遇险……可奈何他看到画像时那伙人早已离开青州,太子殿下再无任何消息传来,他寻了近一个月,连国师都惊动了,终于寻到了这处小镇子。
赵寒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好在殿下无恙……
青年淡淡瞥他一眼,一个眼神,令赵寒打了个哆嗦:“被废掉的太子算什么太子,赵大人慎言。”
赵寒心里苦,谁人不知太子之位在这位作天作地自请废位以后,东宫之位始终空悬,帝宫中尽是觊觎那位子之人,也就这位天生反骨,好端端的锦绣玉位不坐,非要去那仙门苦寒之地受苦。
帝宫之中七位帝子,五年过去了,帝主对他人提起太子,依旧默认这位,帝主都未曾改口,他们这些臣子哪里敢……
“殿下,听闻此处还住着一位女子,此处百姓说,她是您的……娘子?她在何处?”
赵寒小心翼翼抬眸看向矜贵懒倦的青年,忍不住的好奇之色都要溢出眼眸。
这位当年可是搅得帝城翻天覆地的人物,一张嘴别说旁人,连帝主都能被气得半死,到底是何种女子能令其在这小镇子里安心待着?
院外,少女站在拐角的阴影里,怔怔看着二人,缓缓攥紧手心。
“此处有妖邪作祟,逢场作戏罢了。”
“一个卑劣的绑匪,在我看来与妖魔无异,做我娘子,她也配?”
盐粒一般的落雪砸到烟袅眼睫上,她身子抖了下,一路上风尘仆仆未曾觉半分冷意,倒是此刻,极致刺骨。
“那她唤作何名……既然配合殿下除邪祟,总得给人家些酬劳。”
楚修玉垂眸盯着面前的炉烟,握着暖炉的指尖颤了下:
“不知道。不用管。大抵死在山中了吧。”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像融雪山泉,带着漫不经心地慵懒,轻飘飘地一句话,比往日的挖苦奚落,更疼。
疼到烟袅所有的思绪空白很久,遍布全身的伤口好似都生了脓疮,顺着皮肉渗进血液。
死在,山中了。
她死在,山中了吗?
以前烟袅总觉得,若世间对她来说是一片荒芜的燎原烬土,那楚修玉便是唯一一抹亮色,可现在,烟袅用那只快要失明的朦胧眼眸看向他,他那被袅袅炉烟遮挡的面容,怎么也看不清。
烟袅试图睁大双目,落雪融于眼底,到底是她眼睛坏了,还是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梦中,不曾看清过他……
恍惚间她后知后觉,他唤过她师姐,姐姐,娘子,可好似,连她名姓都不曾问起过。
她绑他来,只想拼尽全力对他好,她不知如何爱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她看着他眸底渐渐有了她的身影,她以为,那便是喜欢了。
可原来,她在他眼中,还是那个不知名姓的跳梁小丑。
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记得她的名字。
烟袅看着那二人交谈,耳边轰鸣,却在听不到任何声音。
烟袅想质问他,脚步却不自主的后退一步,该问什么?
问他参汤中是否有避子散?
问他待在这里是否只是因为感知到了邪祟?
问他是否为了离开她,不惜给自己下毒?
问他,服下药,是否为了她能死在取药的途中……
烟袅不想再自取其辱了,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刚要转身……一道箭矢疾风而来!
“宿主——”
烟袅倒地的那一瞬,眼前的朦胧终是散去,她看清了执弓的青年。
他扫过她的方向,目空一切,厌恶,冷漠,令她喜欢的含情眼眸里,是高高在上的鄙夷。
这一次,弓箭之上附着的是她的灵晕,灵晕浓厚,又哪里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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