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战回执。
四个字,落在纸上,墨迹未干。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琢之!你疯了?”
黄观第一个跳了起来,一把抢了过来。
“这是鸿门宴!是龙潭虎穴!他们摆明了就是要汇集整个洛阳府的理学名宿,用人堆都把你堆死,你还真敢去?”
沈仲文和沈叔武兄弟俩也是一脸煞白,这阵仗是要把小师叔往死里整。
“小师叔,要不……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沈叔武结结巴巴地劝道。
沈春芳没有说话,拿起那份请柬,又看了看卢璘写的“应战回执”,许久,才叹了口气。
“这不是辩经,这是宣战。”
“你这一去,就是与整个洛阳府理学为敌。”
卢璘将毛笔放回笔架,神色平静。
“我若不去,他们就会说经世学说心虚胆怯,不战自溃。**的刀子,比真刀更伤人。”
抬起头,看着黄观。
“他们要辩,那就辩个天翻地覆。他们要战,那就战个日月无光。”
“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所谓的理学正统,到底有多少斤两。”
一番话,让黄观满肚子的劝阻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眼前的卢璘,和以前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截然不同。
像一柄出鞘利剑,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江州,沈府。
卢璘应战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江州城。
白鹭书院那边,更是立刻放出话来,说三日后的讲学会,将是“拨乱反正,澄清宇内”的盛会,欢迎江州所有读书人前去观瞻,亲眼见证“歪理邪说”是如何被驳斥的体无完肤。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经世学堂的气氛也变得无比压抑。
许多刚刚燃起希望的学生们,再次陷入了惶恐与不安。
砸犁的事件还历历在目,现在对方更是搬出了整个洛阳府理学的泰山北斗。
这仗,怎么打?
许多学生甚至不敢再来学堂,生怕被贴上“理学叛徒”的标签,断了自己未来的前程。
短短一日,学堂里的人数,就少了一半。
李明轩带着
剩下的十几个学生,找到了卢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忧虑。
“先生,我们我们不怕他们!张虎红着眼睛,第一个开口,“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对!先生,我们信你!
学生们七嘴八舌,言语间虽有血气,但更多的却是茫然。
卢璘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一名家丁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老爷!先生!府.府衙的周大人来了!
江州府尊**正?
他来干什么?
沈春芳和卢璘对视一眼。
很快,一身便服的江州府尊**正,便在沈春芳的陪同下,走进了学堂的工坊。
没有理会行礼的众人,而是径直走到一架刚刚成型的纺车改良版前,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
“这就是经世学堂的‘学问’?**正伸出手,拨动了一下纺车的木轮。
“让大人见笑了。卢璘不卑不亢地回答。
**正转过身,目光在卢璘身上停留了片刻。
“本官在城外看过你们的新犁,也看过那筒车。一犁可增一倍之效,一车可灌百亩之田。
“这等利国利民的学问,若是见笑,那天下九成的学问,恐怕都该无地自容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沈春芳,都愣住了。
这是在公然力挺经世学堂?
**正没有再多说,只是踱步到门口,回头道:“三日后的讲学会,本官也会去听听。江州是朝廷的江州,不是哪家书院的江州。辩经可以,但谁要是想借机生事,本官的府衙,可不是摆设。
说完,**正便转身离去。
一番话,掷地有声。
工坊内,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太好了!知府大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这下看白鹭书院那帮人还怎么嚣张!
学生们欢呼雀跃,一扫之前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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