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一座颓败的老式洋房中,日暮时分,起初还能够依靠夕阳橘光看到屋中的模样。
潮湿的墙壁脱落,角落蛛网尘封,木门年久失修,散发着刺鼻的腐败气味,整幢房子由内至外,都破败不堪。
挪动脚尖,就会踢到掉落在地的玻璃和断壁残垣,明明脚底被划破数道伤痕,遍布血迹,可她仍没有知觉的一直行走,走到月色如血的夜晚。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只是在这座房子里漫无目的,磕磕绊绊地艰难行走。
“安好。”
谁?
声音好熟悉。
她木然地回头,浑浊的目光渐渐透澈,她似有所感的朝着声音来源寻去,走到楼梯口处,她扶持着漆红色的木制扶手向下走去。
不知道下了多少层台阶,这楼梯好像永远都走不完。
可是,这座独栋只有两层啊,为什么走了这么久都没到一楼?
奇怪,我为什么要下一楼?
“安好。”又是那个声音。
不同的是,这一声带着溢出言表的急切,更令人喜出望外的是,她看到进出独栋的门了!
她迫切地向前奔去,因为她知道,站在门外的那个人就是她想见到的人。
刻满精致暗纹的木门静静地伫立在那,金色的门把手早已锈迹斑斑,稍稍触碰就会沾满手掌心,那味道难闻的要命,可安好不在乎。
她满心欢喜地正要扳动把手,一声如同灼烧成焦木的粗粝嗓音叫停了她,带着满腔怒火,像是要将她活剥吞吃了。
“安好!”
立于黑夜中的人影与暗红的月光融为一体,不知何时,那道楼梯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安好看不到他的模样,却不受控制地打起颤来。
她想逃,可是双脚像被凭空而来千斤重的铁链牢牢锁紧,不停地向下坠,让她弹动不得。
“谁让你走的?谁允许你走的?!”男人暴怒的声音响起,“不是说了,让你跟我一起去死吗?!我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也逃不掉!!哈哈哈哈哈!”
充满戏谑的笑声如雷贯耳,披散的发丝随风而动,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安好猛然睁眼,凶恶狰狞的面目好似厉鬼,铁青的面孔包络不住尖细的长牙,如此恐怖恶煞的样貌,她还是一眼辨认出这人是谁。
是孙惑。
如他所说,现在的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与魑魅魍魉不无二异。
安好冷哼,“你现在变成这副模样,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是你自己贪得无厌,不满知足。”
“如果在餐厅遇到我的那天你没有纠缠,或许那次就是我们两个人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可偏偏你不知廉耻,侵吞别人的东西还耀武扬威,没办法,我见不得你笑了,更见不得你出现在我面前,你就待在这暗无天地的房子里一辈子吧!”
“你!”孙惑怒不可遏,张起血盆大口就要向她的脖颈咬去。
咔哒——
退无可避的安好闭上双眼,身后的房门悄然被拉开。
不同于屋内漫无边际的黑暗,门外的世界响晴白日,一碧万顷。
后背失去支撑的她惊慌睁开眼睛,两只手本能地摸索能够稳定她身形的门框,可一切又变得虚幻。
她看着手掌穿过如烟似雾的墙垛,整个人僵硬地后仰。
意料之中的失重感仅一瞬,她被稳稳接入温暖的怀抱里,劲瘦有力的臂膀箍紧了她的身子,可安好丝毫没有觉得疼痛,就连脚上的血迹也诧异地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一直都在外面叫你,叫了你好多声,可是你都不理我。”令她心安的声音响起,委屈的让人心软,“我进不去这栋房子,我要把它烧了。”
抚慰的话未能说出口,而眼前的诡异洋楼却在眨眼间,言出法随蹭的燃起熊熊烈火。
她震惊地回头,身后的周安屿漠然地看着在火海里挣扎的孙惑,琉璃火焰流转于那双明澈的眼眸。
好好看啊。
火舌翻卷,烈焰冲天,赤焰布满天空,绵白的云朵透过火光,犹如漫空的丹霞,震撼至极。
但安好无心欣赏,她沉溺于那双寒光凛然的眼睛,覆括赪霞又带有一种荒谬的温情,无声赞叹。
砰!
眼前的景象随着崩塌的洋楼破碎,安好瑟缩地抖动了一下,环在腰上的手拢得更紧,后背贴上暖融融的胸膛,她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抖得这么厉害,做噩梦了?”抱着她的人道。
虽然在醒来的前刻梦中发生了如此宏壮的场景,安好仍处在感官迟钝的睡醒状态,反应缓长,久久才疑问地嗯了声。
看到身后的周安屿,她记忆力出现短暂障碍,愣了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茫然困惑的样子正对着周安屿,他记得好些年前两人做同桌的时候,安好指着解题过程里出现的已知条件问他是为什么,那模样和现在,如出一辙。
不过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无语凝噎地睨她一眼,而是顺着她的话头挑逗,“昨晚趁你睡着把你偷来的。”
这话也算是敲醒了安好,她想起来自己现在没在租住的房子里,因着某个缘由,一人两狗都睡在了周安屿家。
尴尬的表情转瞬即逝,她在极短的时间里接受了现状,但母单多年一朝跨过牵手拥抱,与男人同床共梦的跳跃式发展,饶是让她有些不自在,“那个,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早午饭能一起吃了。”周安屿装作没看到她的局促,一如昨晚,从容自若,“洗脸刷牙吧,洗漱用品就摆在洗手台上。”
昨晚他把人捞回被窝,嘴里念着要把一夜情坐实,实则两人拥在一起说了好久的话,直至他把人哄睡,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他依着多年以来的生物钟,不论多晚睡,早晨六点准时苏醒。
而安好的早起都要靠手机闹钟的叫醒服务,没有要紧事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不过有只狗儿子,每早需要遛圈,她的手机里有个雷打不动的七点闹钟,遛完狗再回去睡。
躺着的人忽地坐起身,摸到床头的手机火急火燎地下床,“完了,我又没听见七点的闹钟!”
不是她小题大做,不止她养成七点遛狗的习惯,阿蛋也养成了七点排尿的习惯。
有次安好睡得太沉,没听到闹钟,阿蛋没憋住,她睡醒就得了踩到狗屎运的奖励。周安屿有洁癖,她从十六岁就知道,如果阿蛋因为自己被他赶出房门流落街头,那就不好了。
“响了。”周安屿拉住往外走的安好,“我给你关了。”
“啊?”安好连他这么做的原因都没问,下意识想问两只狗的下落。
还没出声,那两只小狗已经听到安好的动静,踩着小步子出现在卧室门口,摇晃尾巴蹭着她的小腿。
以前白米总受阿蛋欺负,每次见到那坨比自己大好几倍的黄色身躯,它都要躲得远远的,如今却成了阿蛋的跟屁虫,它去哪儿,白米就屁颠屁颠跟到哪儿。
周安屿:“你放心,它们两个七点的时候出去遛过弯。”
安好诧异道:“啊?你遛的吗?”
他摇头,简短解释,“王一秉遛的。”
今早听到闹钟响,他长臂一伸,眼疾手快地摁断了闹钟,安好有备注遛狗两字,周安屿就知道这闹钟的作用和她每天固定要做的事。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去遛,但想到昨晚安好受的惊吓,他担心安好会做噩梦,惊醒的时间不定,自己陪在她身边是最要紧的事。
没有过多犹豫,他果断打去王一秉的电话,大清早的让助理来帮他遛狗。
王一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起床上班与起床替自家老板遛狗的混沌中出现在周安屿家门口的,毕竟对于打工人来说,两者的本质并无差别。
好在他的老板是有人情味在身上的,开门见到他那刻,除了有两只狗绳递到自己手上,以及周安屿要他捎带狗粮的要求,还有老板大方表示,今天准他一天假期,全勤照常算。
闻言的王一秉虎躯一震,人不困了,脑子也不糊涂了,整个人精神抖擞,遛狗都有干劲了,硬是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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