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吗？”布鲁斯站在病房门口问。
“我记得我没说过你不可以进来。”正趴在小桌板上写信的莉可丽丝头也不抬地回答布鲁斯。
“那我进来了。”
布鲁斯走进病房，顺手关上房门，随后拉过椅子在莉可丽丝的床边坐了下来。
“关于这次稻草人借万圣游行引发的事件……”
“我不负责一般社会的善后。”莉可丽丝连笔都没停，“虽然有能够篡改人类记忆的手段，但那并不是一句简单的一忘皆空就能解决的事情。”
“你说什么？”布鲁斯问。
“……对于美国人来说这可能确实有点难懂了。”莉可丽丝继续着她的写信事业，回答布鲁斯问题的时候却像是被不知哪里的魔术师附身了一样，“但人类只会把魔术和魔法当成便利的手段，而非需要研究的学问——所以人类在想象这些非凡的力量的时候，总会把它们描述得无比好用。”
“但是，如果这些非凡的力量真的比科技更好用的话，为什么没有得到大规模推广？神代为什么还是消亡了？为什么从古至今，从所罗门王死去之后，神秘的力量就一直在从这颗星球上面消退？”
“那就是因为这些力量实际上是相当艰深复杂的学问。”
莉可丽丝在信纸的末尾顿了一顿，写下当天的日期——2006.11.05。
然后，一只凭空出现的白鹳模样的使魔就带着被莉可丽丝草草封好的信件穿出了病房紧闭的窗户。
“……我很抱歉在那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一片沉寂的病房里，莉可丽丝抢在布鲁斯之前开口，“那些普通人没事吧？”
“事实上，他们都已经出院了。”布鲁斯看着莉可丽丝，“你是最晚醒来的。”
“好吧。”莉可丽丝慢吞吞地换了个姿势，朝向布鲁斯，“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布鲁斯问。
“什么？”莉可丽丝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直到布鲁斯带着莉可丽丝从医院里走出来之后，莉可丽丝才来得及吐槽布鲁斯。
“真是的，到底什么事不能在医院里说？这是自己家的医院吧？”
“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只是来带你出去走一走的。”布鲁斯回头对莉可丽丝强调，“因为我觉得你还是出来看看会比较好——因为你说过你和你的前代的眼睛并不一样。”
“既然不能像是浏览互联网一样方便地足不出户就能了解到各种事情，那还是亲自出去实地看看会比较好吧？”
“你知道这会让我想起什么吗？布鲁斯·韦恩先生。”莉可丽丝像过去他们还没有那么熟的时候一样连名带姓地向布鲁斯提问。
“你想到了什么？”布鲁斯问。
“不是妖精国的故事，亚兹拉斐尔可能对这个故事稍微有点印象。”莉可丽丝压了压头上在哥谭这个阴沉的城市里基本没什么必要的帽子，走到布鲁斯的身侧，“在亚瑟王的圆桌还没有衰落之前，亚瑟王和骑士贝狄威尔之间曾经有这样的一段对话。”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为严峻，如此不得不再解体一些村子才行。』和妖精国头戴黑纱的残酷女王不同，泛人类史的骑士之王有着闪耀的砂金发色、银色的铠甲、深蓝的服装、碧绿的双眼，声音也比妖精国的女王更加温柔，但话语中下达的判决却不比妖精国的女王宽容，『好不容易才驱逐了北方的蛮族「皮克特人」，但坏事却依旧接踵而来呢，贝狄威尔。』
“那一天的骑士贝狄威尔正在卡美洛的瞭望塔上发呆，连侍卫都没带的亚瑟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独自一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像是在回忆依旧褪色的老旧胶片上的景象一样，莉可丽丝讲述着这段不知道前代是从哪里搞来放在她的脑子里的记忆，“所以，记得这段回忆的人，恐怕只有骑士贝狄威尔和亚瑟王两人——妖精骑士不是人类所以不算。”
“对了，既然迪克知道了，那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布鲁斯问。
“亚瑟王被妖精们祝福『诅咒』了的事情。”莉可丽丝回头看向医院，“因为被诅咒了，所以亚瑟王直到死亡为止，都保留着拔出石中剑那天的容貌、少年的躯体——但亚瑟王其实和骑士贝狄威尔的年龄几乎没有什么差距，就像我的前代和摩根陛下是同时被妖精国北端的雨之氏族的王妃收养的一样。”
“不过，诅咒这个说法，好像就是来源于泛人类史圆桌的骑士。”莉可丽丝回忆起不论怎么说都不能和自己视为同一存在的那位骑士的想法，“亚瑟王在十六岁时拔出了插在石中的选定之剑，成为了统治不列颠的王。自那以后，亚瑟王的肉、体便不再成长。与其说是精灵的护佑，骑士贝狄威尔却更觉得那是一种诅咒。”
“这位身形瘦小的少年骑士王经历过许多贝狄威尔所不能及的众多激烈战斗，是为泛人类史的不列颠带来胜利的伟人。”
“身为不列颠人，却带领异族，讨伐了破坏国土的卑王伏提庚，统一长时间限于内乱状态的诸侯，阻挡了北方皮克特人的侵略，将从大陆云涌而入的异族人『撒克逊人』全部击退，将繁华的卡美洛城连同不列颠岛最大的都市伦蒂尼恩一同复原的骑士们的王。”
“那就是泛人类史的亚瑟王。”
“只要亚瑟王还存在于此，不列颠就不会灭亡，痛苦也不会蔓延吧——骑士贝狄威尔是如此纯真地信赖着他的王……唯有这种近乎于信徒对于神明一般的信赖，我承认就算是我的前代和摩根陛下之间的信赖也远不能及。”
“毕竟，比起国王和骑士这种关系，摩根陛下和我的前代更像是合作者……或者说，人类认知里的夫妻关系。”
“尽管摩根陛下称她的Master贝利尔·伽特为她的丈夫，但摩根陛下并不信任那个卑劣的魔女之子。”
『并不是这样哦。国土依然荒废着。丰饶的只有卡美洛及其周边而已。』高洁的、骑士们的王注视着贝狄威尔，脸上满是是和连日胜利的氛围截然不同的阴云，『就算将失去了村子的人们收容进卡美洛，这也称不上是人的生活。只有日复一日，辛勤耕耘，养育子女，才能维系后代的繁荣。只知道庇护他人是没有未来可言的。因为狭小的圆环迟早会闭合。』
“说起来，骑士王有一个哥哥。”莉可丽丝看向显然前不久才下了雨，所以在道路上积出的不少水洼，“在泛人类史中继承了不列颠岛的亚瑟王在年少时也有和摩根陛下一样周游不列颠进行巡礼之旅的经历——但因为人类和妖精之间的区别，所以那时的亚瑟王只是在不列颠岛的各个城市游历，了解各地的情况而已。”
“不过，骑士贝狄威尔记得，骑士凯曾经和他说过——在卡美洛重建前，在亚瑟王还隐藏着身份周游这座岛时，亚瑟王会经常露出笑容。”
“但在骑士贝狄威尔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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