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周暖去了一趟校医室，想找校医要一些医用防水贴，上次的不小心掉厕所里，掏出来也不能用就丢掉了。
她敲了敲门，里面的校医在低头玩手机，只瞥了她一眼，“我这边没有。”
周暖挺失望的，准备走。校医从抽屉拿出一袋东西，“我这里没有，但是别人有给我。”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面，手指拂上周暖的额上，轻手拆开上面的医用敷贴。
伤口已经结痂了。
细小的红痂像条小蜈蚣匍匐在白墙间，有些狰狞触目。
校医看了一眼，“伤口恢复得不错，记得涂祛疤膏，这么漂亮的脸蛋可不要留疤了。”
她顺手用碘伏给伤口消毒，提议道：“剪个碎刘海刚好可以遮住，红痂脱落就是这几天的事，就不怕后面的瘢痕增生期了。”
周暖也觉得她这个提议好，但是东大现在与世隔绝，根本没办法出去剪头发。
校医笑问：“需要我帮忙吗？好歹也是曾经的外科圣手，我刀工不错。”
周暖：……
校医做手术的手确实是双巧手，三下五除二，剪出个好看轻薄的细碎刘海。
她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杰作，“以后失业还可以做理发师。”
她递给周暖一面镜子，“瞧瞧。”
周暖看了看，剪得很好，怎么看都像是熟练的理发师的作品，“谢谢，很漂亮。”
林青笑：“你这是夸我手艺漂亮，还是人漂亮？”
周暖被她笑得脸略红，“当然是手艺漂亮。”
林青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边说：“我叫林青，你可以和言屹一样喊我青姐。那小子我是看着长大的，我是他们的家庭医生，他入学后我跟着进来了。”
周暖站起的动作滞留了，东大毕竟是财经大学，梁言屹看着也是位富家子弟，但她没想到竟有钱到这种地步。她连忙撇清关系，“我们只是同班同学。”
林青饱含意味地笑笑，一幅我都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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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暖回去的路上，给张恒发信息：【师兄，一般什么情况下可以申请换宿舍？】
张恒回得很快：【你想换宿舍？】
【不是】
周暖和他解释了班上童乐瑶的情况。
张恒回：【方便当面聊吗？微信里说不清。】
【好】
张恒：【一起吃晚饭？】
【好】
周暖摁熄手机，放进口袋。
前方的树下，一个军装男生带着一个小男孩在玩滑板，小男孩的声音有些熟悉，“哥哥，你教我刚才的那个动作，那个动作最帅了！”
男生蹲低身子，扶正小男孩踩在滑板的小脚丫，“你要先把这个基础的动作学会，才能学那个复杂的。万丈高楼平地起，哪有一步登天的。”
“好吧。”小男孩有些沮丧地回答。
男生侧脸的笑弧度不高，显得略为清冷，但很好看。
他教小孩很有耐心，一个动作反复地教，没有一点不耐烦。
偶尔其他女生搭讪他，他都要笑不笑的，冷淡拒绝别人，看不出来他是会耐心教小孩子的人。
周暖低头绕到校道的另一边走过。
来到饭堂，她找到位置坐好，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的菜，没多久就等来了张恒。
张恒端着餐盘坐落，见她打的菜基本没动，“吃不惯吗？”
“嗯。”
周暖扣着水蜜桃手机套，她一直是走读，吃不惯饭堂的大锅菜很正常。
张恒解释：“等到军训结束后，所有的饭堂都会开，能选择的就多了，要是还吃不惯，校外也有很多好吃的美食。”
好几年的同门师兄妹，张恒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事：“代理班长做得不习惯吧？”
不习惯。
或许真的像梦中的梁言屹说的那样，不想做的事拒绝掉，就不会有现在的处境。
“还好。”周暖吃了两口白饭，咬着筷子犹豫地问，“师兄，申请换宿舍只能经过辅导员吗？”
张恒：“一般来说，都是辅导员签字交由班主任，班主任递给教务处。”
周暖抓到他的字眼，“那特殊情况呢？”
今天伍麒麟说班主任并不知道童乐瑶的情况，看来辅导员是完全独自瞒下了这件事。
班主任了解完后，在电话里沉吟一会，“既然有难以协调的矛盾，我是同意换宿舍的，但是按照校规流程是要导员先做心理疏导，然后再递交申请书给我，我再给交给教务科。”
兜兜转转，终究是要过导员的那关。
周暖再去找导员，可能是班主任和导员提过这事，导员阴阳怪气地说：“那么多个班就你们2班事多，你一个班长呢，时间要是很多，就多做做同学的心理建设，给同学机会去融入新环境，学习人际交往。”
“何况，这大学不是在自己的家。学校是要让你们适应集体生活的，每个人有点不如意、小矛盾，都要换宿舍了？”
周暖想再解释，导员不想再继续听她说，拦手一截，“你回去做童乐瑶的心理疏导，不要为了一人私利，破坏宿舍团结。”
周暖出去关上门，听到导员和旁边的导员吐槽：“这要是换宿舍，我还得交一个星期的心理疏导资料上去，多麻烦。这种小孩子打打闹闹，见多了。逢着失恋就要自闭，就要自杀，就该治治她们的矫情病。”
当事人看来很重要的事，在辅导员眼里就是矫情病。
周暖还真挺担心童乐瑶和李秋琪的相处，军训才开始几天，她们就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动手。
李秋琪的前男友时不时出来膈应一下，李秋琪的怨怼颇大，说不准哪天又干上了。
现在张恒说一般情况下是这样处理，那就是还是有特殊情况的处理方式。
张恒其实不太想说，但还是告诉了周暖，“特殊情况可以经由学生会处理。”
周暖：“那是走什么流程？要经过辅导员同意吗？”
她们和导员终究是胳膊拧大腿，班主任也不好拂了导员的面子。
“不用。想要换宿舍的学生写一份申请书，写上换宿舍的理由，交给宿管部，再由宿管部交给教委。”
张恒停了一下，“现在还没正式开学，宿管部的人还没回校。”
东大现在只有大一生回校军训，学生会也就只安排了一部分人回校协助军训、住宿事宜。
周暖以为看到了曙光，没想到还有这点。
距离正式开学还有十多天呢，也不是不能让童乐瑶再忍忍的。或者再磨磨导员，让她做完一个星期的心理疏导。
张恒吃完了，擦擦嘴巴，他看着周暖，认真地说：“刘容是生活部的，要真急着换可以找她，她能暂代宿管部处理宿舍问题。你们导……”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
周暖班的辅导员工作快满3年了，她一向消极怠工，但又一心想要讲师编制，所以基本是瞒上欺下，小气又刻薄。
他不想周暖因为这事得罪导员。
“你先去学生会找刘容拿申请表，让班上的同学把表格填好，到时交给刘容。辅导员那边让男班长去沟通，会好说话些。”
周暖：“好。”
张恒又说：“往年有个学生因为失恋闹自杀，当时还挺轰动的，上了东市的新闻电台。你的处理方式没错，两人日日相见，更加剧矛盾。”
两人收拾着餐盘，并肩走着，放完餐具，一起走出饭堂，迎面遇上了梁言屹和王妮。
刚才的那个小屁孩不在了。
梁言屹长得高，穿着军训服和军战靴，落拓挺拔。王妮一身黑背心和军装裤，两人站在一起，硬是穿出了情侣装的味道。
梁言屹把军训的帽子搁在手上一直转，他看到周暖身边的张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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