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后院,月华如水。
楚凌随意地披着一件月白色暗云纹大氅,慵懒地靠坐在庭院古树下的石桌旁。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更添几分矜贵与疏离。
桌上除了一碟未动的精致点心,唯有一壶酒,白玉壶身温润,正是千金难求的“花间醉”。
他修长的手指端起同样质地的白玉酒杯,浅浅啜饮了一口,姿态闲适,仿佛在自家后园赏月。
无声无息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院中,单膝跪在他面前,一身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黑衣人恭敬垂首,声音压得极低:“主上,玄老板传讯,今日万机阁接到了一个单子,调查兵部尚书李丛与林尚书的关系往来,以及李丛老家南淮郡的根基和人脉。玄老板请示主上,此单接是不接?”
楚凌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中却无甚温度:“哦?萧绝的动作倒是比预想的快了不少。能找到万机阁,看来他这条线,查得不太顺畅?”
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接。送上门的生意,焉有不接的道理?告诉玄逸,按规矩办,该查的多查,将消息慢慢透露给他们。”
黑衣人似乎有些迟疑,顿了顿才道:“玄老板的顾虑是若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恐会触及一些与主上您相关的痕迹。另外,南淮郡分部那边回报,近几日,郡守府和漕运司的几位大人频频到访,言辞急切,想求见主上您。”
“呵,”楚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不过是这样的程度,就让他们坐不住了?当初伸手动那些银子的时候,手可没见软半分。”
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兴味,“猫捉老鼠的游戏,总要给老鼠一点挣扎的乐趣,才有意思。告诉分部,过几日,我便回去‘安抚’他们。”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姿态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黑衣人立刻会意,恭敬地拱手:“是,属下告退。”话音未落,身影已如烟雾般悄无声息地消散在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庭院重归寂静。
楚凌抬眸望向天际那轮皎洁的明月,清辉落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却映不出丝毫暖意。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墨七。”
“属下在。”一个几乎与树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楚凌身后半步的位置,气息收敛得极好,正是他的贴身护卫墨七。
“酒,可给姜大姑娘送去了?”楚凌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是,已按主上吩咐,着人送去。”墨七的声音平稳无波,但顿了顿,还是问道,“主上如此大张旗鼓送去,长公主殿下那边,必然会知晓主上对姜大姑娘另眼相看。”
楚凌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越,却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凉薄:“她既想借本王的身世做文章,自然也该让本王看看她的诚意不是么?”
他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杯杯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何况,”他语气微顿,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笃定,“不过是一壶酒罢了。”
墨七沉默片刻,如实道:“据探子回报,姜大姑娘对定远王殿下颇为执着。这两次接触,她似乎……对主上并无攀附亲近之意。”
楚凌脸上的笑意淡去,眼底掠过一丝寒芒,他放下酒杯,指尖在冰冷的石桌上轻轻叩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他低笑一声,“无妨。她会主动找上我的。”
宴席之上,灯火辉煌。
这边,姜妧的确在短暂的心绪翻腾后,慢慢定下了心思。
抛开楚凌身上那层神秘的光环,今日若非他恰巧在莲池边出现,给了她那颗药,她恐怕真难全身而退。
更别说元宵灯会那晚,他出手相护之恩还未曾当面道谢。
原本她不想同剧本中不想关的人有所牵扯,但他已救了她两次,该谢还是要谢。
她端起面前那白玉酒壶,为自己斟了一小杯“醉花间”。
清冽的酒液落入杯中,呈现出一种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浓郁却不艳俗的花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清雅悠长,仿佛将整个春天最精华的芬芳都凝入了这一杯之中。
姜妧端起酒杯,凑近唇边,轻轻啜饮了一小口。
酒液入口的瞬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丝滑感,如同春日山涧最清澈的泉水滑过喉间。
她忽然理解为什么这一壶酒能值千金。
能随手送出这样贵重的酒,想来这位花间醉的老板并不缺钱,那她到时上门感谢送些什么好呢?
楚凌那张苍白而俊美的脸浮现在眼前,元宵灯会那日,还有今日,两次相遇,他的身上似乎都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病气。
“病气……”姜妧喃喃自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温子辰!
温子辰医术精湛,尤其擅长调理疑难杂症。不如带温子辰去给那位公子看看?
想到温子辰,姜妧心头“咯噔”了一下!
对了,祁风呢?
温子辰向来不喜这种世家云集的应酬场合,今日长公主府的春日宴,他定然是不会来的。
祁风今日早她一步出门,算算时间,都快一天了,就算是温子辰现配解药,以祁风的速度也该回来了……
莫非出了什么意外?姜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京城郊外,夜色沉沉,寒风料峭。
温子辰正对着几根歪歪扭扭的树枝和一块皱巴巴的油布,骂骂咧咧地折腾着。
“世伯!您老人家真是……真是……”
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对着旁边一个正借着月光,如获至宝般仔细端详一株刚采到、根须还带着泥土的不知名草药的清瘦老者控诉,“说好的带小侄去寻‘玉髓芝’,客栈就在附近呢?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客栈呢?!”
他用力将一根树枝插进松软的泥土里,结果树枝一歪,刚搭起一点雏形的“帐篷”又塌了半边,油布滑落下来,罩了他一头一脸。
“哎哟!”温子辰手忙脚乱地把油布扯开,头发都乱了,更添几分狼狈。
那老者,也就是温子辰口中的世伯,这才从草药上移开目光,瞥了他一眼,慢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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