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珠抽了抽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理直气壮地嚷嚷:“我被从小当亲妹妹养的白眼狼挖了墙角,难道不该哭吗?!这委屈,这憋屈,不哭出来我得憋死!”
姜妧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该!太该了!必须哭!”
她顿了顿,凑近了些,眼中闪烁着八卦和好奇的光芒,“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梁明珠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又是一跳,气势汹汹:“怎么办?自然是让我爹娘去顾家退婚!这种眼瞎心盲管不住下半身的狗男人,我梁明珠才不稀罕!还有夏灵那个小贱人!”她咬牙切齿,“吃我的穿我的,背地里捅我刀子?想得美!等我回去我就让她立刻给我收拾包袱滚出梁家!想从我梁家的门风风光光嫁进侯府?做梦!”
姜妧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拍手叫好:“姐妹!通透!吾辈楷模啊!就该这样!那种见色起意的渣男,就该有多远滚多远!”
梁明珠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但随即又狐疑地瞥了姜妧一眼,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少在这儿假惺惺!别以为今天听我哭了一场你就是好人了!你不就仗着自己是定远王的娃娃亲,从小尾巴翘到天上去,才在这儿说风凉话么?”
姜妧闻言,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看破红尘的沧桑:“呵,娃娃亲?我也想穿了,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我累了。”
“舔狗?”梁明珠一脸懵,“舔……狗?那是什么狗?”
“舔狗?”梁明珠被这新鲜词儿弄得一头雾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困惑,“那是什么狗?”
姜妧摆摆手,显然不想在这个词上多费口舌解释:“总之就是强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殿下若也觉得这婚约是个束缚,愿意退婚,我也愿意成全。”
她放下茶杯,下巴微扬,瞬间恢复了那副明艳张扬的模样,理直气壮地说:“再说了,我姜妧,堂堂太傅之女,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京城里想求娶的人能从朱雀大街排到玄武门!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
梁明珠盯着姜妧看了半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眼泪鼻涕的痕迹,笑容却格外畅快:“哈哈哈!姜妧!我当你真变了个人呢,现在看来,你这臭屁自恋的劲儿,骨子里一点没变!“不过,你好像没以前那么让人讨厌了!”
姜妧立刻装模作样地端起架子,用眼角瞥她一眼:“那当然!以前是你不了解本姑娘的胸襟气度!”
“得了吧你!”梁明珠笑骂一句,心情却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她拿起自己那杯茶,豪爽地朝姜妧一举:“来来来!管他什么顾小侯爷、定远王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姐妹俩,早日踹开渣男白眼狼,找到真正的好归宿!”
“说得好!”姜妧也笑着举杯,清脆地和她碰了一下,“祝我们,前程似锦,觅得良缘!”
清茶入喉,冲淡了之前的哭嚎和愤懑。
梁明珠放下杯子,神秘兮兮地凑近姜妧,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哎,姜妧,我听说你亲舅舅,是吏部尚书?你看春闱在即,让你舅舅帮咱们两个物色物色。”
姜妧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个姐妹还是同道中人。
两人相视而笑,颇有几分默契,开始兴致勃勃地小声讨论起来,仿佛刚才的痛哭流涕和愤怒控诉已是上辈子的事。
而此刻,仅有一墙之隔的雅间内,沈星辰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肩膀不停耸动。
他拼命压抑着狂笑的声音,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噗……哈哈哈……殿下,你的这个小未婚妻实在是……哈哈哈哈……哎哟我的肚子……”
萧绝端坐在他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青瓷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却浑然不觉。
他惯常冷峻的脸上此刻情绪复杂,难以遮掩。
姜妧的意思,是想和他退婚?
是因为他这些年太过冷漠,所以,让她累了吗?
她方才说的“舔狗”,是指这些年一直追逐他身影的她吗?
从未深思过的画面此刻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在边疆苦寒之地,每年生辰前,无论战事多么紧张,路途多么遥远,总会有一份来自京城的生辰礼,准时送到他的手上。
有时是精巧的护身符,有时是名贵的孤本兵书,有时是御寒的极品皮裘……
而他呢?忙于练兵,忙于布防,忙于与敌人周旋。收到礼物,最多只是淡淡一句“知道了”,或者让副将代为回一句简单的谢意。
他似乎真的从未深想过,这些跨越千山万水,耗费心思准备的礼物,对于一个远在京城的小姑娘而言,意味着什么。
原来她日复一日的追逐,也会累的吗?
如果……她真的觉得累了,觉得这份婚约是束缚,想要自由……
萧绝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青瓷杯壁发出细微的,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那么,只要她亲口提出来。
他……成全她便是了。
想到此处,他心口莫名觉得有些发闷。
“今日便到此为止。”萧绝起身,语气不容置喙,“本王要进宫一趟,向圣上请旨。你也回去准备,过几日随本王南下。”
沈南星顿时哀嚎出声:“什么?我也得去?!殿下,我这才回京几天?又是剿匪,又是查案,简直比在边疆打仗还累!”他垮着脸,试图讨价还价。
萧绝脚步微顿,侧身挑眉睨他:“不去也罢。”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道,“正好,回去安安稳稳继承你爹的侯位吧。”
从茶楼出来,沈星辰带着贴身小厮阿福在熙攘的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烦闷。
阿福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咱们不回府吗?”
沈星辰嗤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厌倦:“回府?回去看我爹后院那帮莺莺燕燕上演争宠大戏?还是回去听我娘抱怨今日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姨娘恃宠而骄给她添堵?或者听她念叨哪房的庶子又得了先生几句夸奖,催我发奋图强,生怕我这世子之位被哪个庶出的兄弟抢了去?”他摆摆手,语气里满是疲惫,“没意思。”
阿福识趣地闭了嘴,过了片刻,又忍不住担忧道:“公子,您真打算随殿下南下?小的听说南边年前发了大水,灾情严重得很,到处都是流民,乱得很,恐怕会很危险。”
沈星辰闻言,唇角却勾起一抹洒脱不羁的笑意,没有直接回答,思绪却飘远了。
十年前,萧绝十二岁,他十岁。
若非他在书院的湖边躲懒时,偶遇了那位年轻的殿下,他沈星辰如今会是什么模样?
大约只是这京城里又一个碌碌无为、沉溺酒色,整日只知在侯府那方狭窄天地里汲汲营营、勾心斗角的纨绔子弟吧?
然后,像他爹一样,娶一堆女人,生一堆孩子,看着他们为了那点可怜的宠爱和家产争斗不休,甚至自己也沦为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
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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