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终于睡了个好觉。
自从百门祭刀开始,她要么在桌子边、床边凑合一宿,要么躺在床上脑里翻来覆去都是事。
这一觉醒来,窗外天色大亮,秋风卷着枯叶轻轻拍在窗纸上,竟有一种久违的宁静。
尽管龚二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一个愿意站出来的人。
不过陈阿嬷却越发坚定了。
也不知水镜宗的人和她说了什么,阿嬷下定决心要告陈老六,就算被关也在所不惜。
她也被告知了很多律法规则,她要去验伤,过去被打得狠了,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若还是找不到证人,她就要做自己的证人。
又问她告官之后有什么打算,她说,她还可以洗衣洒扫,去外地养活自己。
就这一点上,沈榆无比感激赵问蓝。
大家也不会只是说几句义气话却撒手不管后事,赵问蓝拍胸脯打包票,水镜宗路远,任谁也不会再去骚扰阿嬷。
现实不尽人意,可沈榆的心气还是提上来了。
她哼着小调,跑到楼上给邱驰砚换药。
六扇门的人也是心大,唐华之虽然担心邱驰砚,但仍放心地把他一个人放在这。
这几天百门祭刀正值高/潮,萧无痕和他都被拴在现场,连秦烈也是偶尔才来看一眼邱驰砚,其余时间都在外面觥筹交错。
沈榆觉得邱驰砚就是个被遗忘的可怜人,所以人睡在她的房间,她也不介意。
一进门,邱驰砚就神情严肃地盯着她看。
沈榆忙着搅拌药膏,等坐到床边,突然注意到——
“没睡好吗?怎么眼下乌青?”
“…你睡得很好?”
“当然啦,昨晚挨枕头就睡着了,今早也好晚才起。”
这话刚落,空气便静了两拍。
邱驰砚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沈榆没察觉,继续低头取药膏,伸手替他掀开衣襟。
“沈榆。”
“嗯?”
邱驰砚对上她清澈的眼神,心中郁结更重。
昨晚,不能是他一个人凭空做梦了吧?
他清清楚楚记得那一瞬间的温度,双唇相触,呼吸交融。
而此人怎能如此坦然?
那一瞬间脑中理性瞬间炸成一团乱麻。
这不合礼数,这不合逻辑。
甚至没有后续,半点暧昧也无。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唇上。
“最晚大后日,百门祭刀结束,阿嬷就要去衙门了。”沈榆边抹药边说,没再管邱驰砚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我也想着,把客栈卖了,换些钱,若是阿嬷真的依律被关,我也好快点把她捞出来。”
“应该用不上那么多钱,而且,钱的事,我来解决。”
沈榆摇了摇头:“算了,你毕竟是官府的人,这事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那就找我外祖,他钱多得烧得慌,总之…”
“你这样背后说阿公,好吗?”沈榆抬头幽幽道,眼神带着笑意,一脸揶揄。
两人靠得极近,药香混着她的气息一丝丝缠上来。邱驰砚一时间又忘了该接什么话。
不过沈榆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等上公堂那日,我也得去作证。我想过了,阿嬷来的时间短,算不上雇佣,只要能吵赢对方我不是拐卖就好了。其余的,就看证据够不够。若是败了…”
她想了想,似是还没预想过这种可能,或是不想去思考这种可能。
“我就去别的地方再告!”
邱驰砚听着,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状纸,可写了?”
“…还没,好难开头啊…”
“那交给我吧。”
“这算不算作弊啊?”
“你若真是为正义而告,我帮你写,也算是伸张公道。若硬要说是作弊,那就当我是个狗官呗。”
沈榆失笑:“邱捕头也破罐破摔了吗?”
“我是没办法了啊沈大掌柜。”邱驰砚原本绷紧的理智忽然烟消云散,既然说他是,那他便这么做,“我总是畏畏缩缩、想得太多,你便直来直去、却又蜻蜓点水,还不负责。”
“我?”沈榆拿起药盏,顺手搅了搅,语气若无其事,却眼神明亮,“昨晚那点小事,邱捕头还记仇啊?”
“…”
邱驰砚喉结滚动,险些被胸中涌动的热气呛住,还什么都没说,又被苦药堵住了嘴。
“我现在满心都是阿嬷的事,上堂开审前,一切未定。”沈榆道,语气平稳,打趣意味少了些,“我还是先想想今后的事吧,何种可能都要考虑齐全。”
“…好。”邱驰砚低声应道。
他本想趁热打铁,把话挑明,现下倒是…
不过沈榆又折回来,随口说:“你这几日若是闲着,帮我写个菜单吧,想吃什么就写什么。等过两日消停了,我要做顿大餐!”
沈榆提着药潇洒离开,其余的并不太管。
榻上的人却没那么洒脱。思绪乱成一团,不知从哪儿理起,只好一头钻进被子里,闷着睡去,逃避片刻。
等真到那日,只有姚柳柳和徐大禾留在了客栈。
沈榆作为当事人自不必说,龚二去门口壮场面,也盯着别有其他人挑事。
徐大禾本也想去,但邱驰砚建议他减少露面。
总有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若陈老六和他的家人看到徐大禾这个半大小子,还不知道要泼出什么荒唐的脏水。
邱驰砚也久违地下楼走动。
只是头重脚轻,他溜达没几步,又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我说,你就不担心?”姚柳柳晃着抹布,站在楼梯上。
本想干活分散下注意力,但实在忍不住去想。
邱驰砚双眼仍闭,慢吞吞地开口:“这案子其实不复杂。陈阿嬷身上有旧伤,力道应该能与陈老六的对上,再加上周斯瑶的证言。而且那陈老六也不是个聪明的…”
“可要是他们不认呢?要是胡搅蛮缠呢?”姚柳柳没等他话说完,直接从楼梯上翻了下来,戳了下他的脑袋,“不对啊,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着沈榆的面可都是说要做最坏打算的。”
“我从来担心的都不是案子本身,而是阿嬷能不能承受得了人言可畏。”
姚柳柳力道没轻没重,杵得邱驰砚挺身连带着肩膀也疼,他只好坐直些:“这客栈里谁遇上事都没什么大不了,但唯独阿嬷。人终究要为自己负责,别人可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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