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财大气粗的亚特兰蒂斯啊。
余渝站在高耸的垂直观景窗前,抬头仰望鱼缸里遨游的鱼群。
只见群鱼形态各异,远有近百尾黄金鲹群聚成团、飞速游来,近有一只蝠鲼摇摆着宽大的头鳍,紧紧贴在窗上,品尝着新鲜的同事。
好高,她的脖子都快仰折了,余渝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后颈。
这里是亚特兰蒂斯海洋馆最有名的打卡点之一,一扇宽5米、高20米的观景窗垂直矗立在海洋馆一侧,两侧墙壁被雕琢成大门形状。
乍一看,仿佛是希腊神话中的海底巨人打开了连通陆地的时空之门,一整座浩瀚无垠的水上秘境在人类面前徐徐展开。
昏暗的展厅内,唯有这道高耸蔚蓝的海幕散发着幽幽澜澜的光,让人忍不住走进,忍不住仰望倾慕,也忍不住地,叹服于大海的雄奇峻丽。
余渝在深水区走走停停,大半个小时后才来到了亚特兰蒂斯的核心区域。
哎呀,亚特兰蒂斯的洗手间究竟在哪里呀?!
*
两天前。
距离美人鱼职业公开赛还有一个月,美人鱼潜水队正留在蔚蓝海洋馆内趁着表演间隙加急训练。
开赛在即,余渝才刚刚寻找到自己的人鱼之梦,正急不可耐地将自己感悟而来的情感与技巧融合。
看到余渝如此明显的进步,爱丽惊喜异常、图兰备受鼓舞,方砺——
唉,方教练最近不知怎么了,室内也穿得严严实实的,一看到余渝就赌气似的别过头去。
偏偏余渝也是个迟钝的,不对,也搞不清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每次方教练冷冷地从她身边经过,浑身上下就差明摆着说“哄我啊,快来哄哄我啊”,小姑娘见了,一句“方砺你穿这么多是不是感冒了?”。
呀!这话无异于火上浇的油,雪上覆的霜。
总之,爱丽和图兰简直一回忆起方教练当时的表情就背后发毛,只记得男人攥得泛白绷紧的指节和应声而裂的瓷杯。
哎,愁人呐。
如果说少年情怀总是诗,那方教练的那首一定是首王少伯的闺怨诗。
看来在两人正式和好之前,休息室里得再多备几个杯子了,这次买一次性的纸杯吧,爱丽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奶茶,把纸杯加入了自己的申购清单。
正当几人为公开赛努力备战时,一个不速之客来到蔚蓝海洋馆馆长陈岚的办公室。
“好久不见啊,陈馆长,上次见面还是在全国文旅大会吧”
来人是个瘦削男性,年近五十,头发白了一半,他手杵单拐,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能笑眯眯地把人捧上天去。
“诶哟,薛馆长,半年不见,您还是这么显年轻啊,快请坐”
场面话嘛,谁不会说似的,陈岚笑眯眯地回过去,示意门口的秘书上茶。
看着男人不慌不忙地往沙发上一坐,似有深谈下去的意思,“来者不善啊”,陈岚面上的客气热情丝毫不减。
老而不死是为贼,薛不凡这老家伙怎么突然到青南来了?
此人正是亚特兰蒂斯海洋馆的馆长薛不凡。
十几年前,他们曾一起在青南旅游度假区共事,那时,陈岚还只是一个刚上岗的年轻饲养员,而薛不凡却已然身居高位,算是陈岚的半个上级。
心思百转,陈岚决定开门见山,“老领导今天光临我们蔚蓝海洋馆有何贵干啊?”,她向薛不凡的茶杯中续上半盏西湖龙井。
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馆长的年轻人,薛不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从他在一群散发着鱼腥味的饲养员里第一次见到陈岚时就知道此人非凡,那双充斥着野心的眸子令他印象深刻。
“她未来的成功或许会远甚于自己”,薛不凡细细品了一口茶水,暗暗想道。
他放下茶盏,“小陈啊,你应该也知道世界美人鱼职业公开赛马上就要在嘉水召开”,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一下。
小陈你个头!
陈岚暗暗咬牙,薛不凡的确曾是她的老领导,可他在任时处处针对自己,她对薛不凡可没半点情谊和敬重可言,更何况如今两人同为馆长,也应当平起平坐才是。
这老家伙如今是想借着老黄历压自己一头了!她偷偷翻了个白眼。
“您的意思是——”陈岚赶忙给薛不凡又续上大半杯茶水,喝死你吧!老东西。
薛不凡其实已经有些喝不下了,但是为了面子,他还是故作高深地饮下一口。
“蔚蓝海洋馆和亚特兰蒂斯都是华国美人鱼潜水的中坚力量,强敌环伺,咱们必须的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这话倒是不错,陈岚点点头。
薛不凡看出陈岚的意动,立刻乘胜追击道:“公开赛的比赛场地设置在亚特兰蒂斯,蔚蓝海洋馆的美人鱼潜水队可以提前来嘉水和我们一同训练,适应比赛场地”。
听起来不错,可是——
“这听起来对亚特兰蒂斯可没什么好处啊”,陈岚笑着开口,无框眼镜下,透现出她若有若无的打量。
青南与嘉水可不是能手牵手一起玩过家家的关系。
要是蔚蓝美人鱼潜水队在今年的职业公开赛中落败,最开心的肯定非亚特兰蒂斯莫属!
如今他们主动提出借出场地合训,显然很不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把薛不凡的茶杯倒满,静待后文。
说到这里,薛不凡讪讪一笑,终于道出实情:
“听说ElvinFang来青南了,训练一个是训,训练一群也是训嘛,让他也一起来嘉水如何?”。
薛不凡说什么也喝不下了,他把茶杯稍稍推远一些。
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董事长到底从哪里刨来的教练,竟对财大气粗的亚特兰蒂斯也由如此吸引力。
此事对蔚蓝海洋馆倒是有利无弊。
陈岚沉吟一会儿,同意了,两人在办公室内商量了一下合训的时间和相关事项,薛不凡起身告辞。
“陈馆长留步,我先走了”
走出办公室的薛不凡松了口气,他捉住一个路过的员工,语气里暗含急切:
“你好,请问洗手间怎么走?”
*
“你好,请问洗手间怎么走?”
几天后的亚特兰蒂斯,余渝也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她抓住一个路过的高挑人影,询问起洗手间的方向。
今早方砺给她带了一大壶甜甜的豆浆,余渝全都喝完了,进入亚特兰蒂斯后,余渝为了寻找洗手间,与其余几人分开。
“我去一趟洗手间,半个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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