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到镇子中心。
陈曦看到一个大门,门楼煊赫竟是比城中的大车马店还要阔气。门大开着,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打骂声。
一个身穿绛红色窄袖对襟长褙子,青色襦裙的妇人,拿着竹条正抽打一个年轻人。
那个男子二十来岁,身材高大,在妇人的柳条下腾挪躲闪却不跑,柳条落在身上并没留下什么痕迹。
陈曦猜想这是一对母子。
妇人喊道:“你说昨夜去了哪?”
男子跳起来:“娘,都说了只是吃酒,没去别处。”
妇人又抽:“喝酒喝半夜不回家。你到家都几时了,当你是浪荡子呢,都娶了媳妇。”
男子求道:“娘都说我娶了媳妇,你还打我,这不像话。”
妇人又抽了一下:“你媳妇贤惠,不打你。我这个当娘的再不管你,明日你就不是喝酒,而是去找娼妓,再不管你岂不是要去赌?”
男子跳开:“娘,我心中有数,不会的。”
却被妇人一竹条拦住又挨着一下抽。
男子求饶:“娘,我再不与他们宴饮了,还不成吗?”
妇人抽的起劲:“你那是宴饮吗?是去做冤大头,哪回不是你花银钱,当是些甚么狐朋狗友。”
一个年轻女子从廊下走出来,男子如见了救星:“娘子,娘子救我!娘最喜欢你了,你求求娘。”
年轻妇人笑:“娘在为我出气,我怎么求,岂不是不识好歹。”
妇朝门口看了看:“不过娘,待会儿再打不迟,叫客人笑话。”
朝门外说:“刘叔,带着客人进院中说话。”
刘掌柜面容不改,朝院中拜了拜,陈曦和车夫也跟着行了礼。
秋红玉见门口站的几人:一人是自家大掌柜,一个布衣打扮的少年,一个显然是车夫,将手中的竹条朝身后一扔,轻咳之后柔声道:“客人里面请。”
陈曦看着妇人整整衣裙,竟然踩着小碎步进了屋,险些笑喷出来。
车夫与陈曦说:“找到了这家掌柜你自去洽谈,我这就折返了。”
陈曦道了谢,结算了车钱,送走车夫。
少年也整整衣衫,落落大方的请陈曦里面谈话,全然当刚才甚么事也没发生,招徕顾客:“咱家车马店最是齐全,小兄弟要买马还是要雇车?”
刘掌柜说:“客人不买马,要雇车去汴京。”
陈曦看向青年,刘掌柜介绍:“东家姓李,这是我们的少东家,李大郎。”
三人在院中的石桌前落座。
李德祥从后院出来听到刘掌柜的话,立刻心中一动,看向一旁的妻子。
秋红玉也是一惊,仔细去端详那个年轻人。
少年身量中等,虽是普通布衣,却是落落大方,秋红玉见丈夫盯着人看,恐怕吓着来人,热情的问陈曦:“这位郎君是哪里人?”
刘掌柜起身向陈曦介绍:“这位是我们东家;这是我家主母,姓秋。”
陈曦起身施礼:“某姓白,在家中行三,住崇阳。李东家、秋东家叫我白三就好。”
李宝与刘掌柜起身退到一旁,陈曦与李德祥、秋红玉重新落座。
秋红玉又问:“白三郎要雇车去汴京,是...”
例行盘问,陈曦轻车熟路:“投亲。我与舅家表妹定亲,舅父在汴京开了几家旅店,舅舅只表妹一个女儿,实在是忙不过来,叫我前去料理。路途实在遥远,也没遇到合适的商队,昨日从陈家店雇车,掌柜说了贵店是咸宁鞍马行首,我想雇车去汴京。”是的,我舅舅老有钱了,我是富二代。打车去拉萨,就是任性,就是玩。
秋红玉看了看自家丈夫。
李德祥叫儿子:“少言,去取个算盘来。”
李德祥把算盘递给刘掌柜:“坐下来算算。”又朝陈曦开口:“进京倒是雇得,此去京城路途一千一百余里,算上住店休息,少说要走十天。其间若是赶上阴雨天,车钱减半,到了鄂州码头车马过江,需白三郎承担费用...”
刘掌柜在一旁劈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待李德祥说完,刘掌柜算完了,报给李德祥:“车费按照每日两百钱,马匹渡船一百五十钱,马车渡船三百六十钱;另具住店钱需小哥给付,先按照一百二十钱来算,饭食按照每日六十钱算,约需四千三百钱...五贯应是够了。”
陈曦盘算着,买的那头驴子,朱十一帮忙讲了价钱,算上他从中谋利也就五贯。
好家伙打车钱能买匹驴,说实话败家真不是这么败的。
李德祥见陈曦犹豫,看向妻子。
秋红玉暗暗摇头,示意丈夫不要急,还没看出什么来。
陈曦心里已经答应了,钱倒是还够,只是不能叫外人看出来,一路上就是吃了钱财外露的亏。
佯装思索半天,想了一下,是不是该讲讲价:“李东家,这车马费可否再降降,资费实是太高。”
李德祥要说话,秋红玉拦住,接过话头:“白三郎,你也是一路上打探过来的,我家鞍马店虽大,如此远途的你是第一份,日常出门倒都是随着商队出行的居多。”
陈曦附和着:“是。我也想着随商队呢,去看了看,风餐露宿的,小子实是没吃过那苦;想着雇车这一路颠簸都够辛苦了,商队还是算了吧。只是这资费确是高了些。”
秋红玉心说岂止是高了些,五贯钱抵得上普通人家半年的收入。普通百姓出门,必是选择步行。此人开口便是雇车,只为路上少吃些苦,心中已经肯定了大半。
心里激动万分,面上仍旧不露声色,继续与陈曦谈着价钱。
秋红玉立刻有了主意:“实不相瞒。因我这儿子今年要进京参加武举秋试,是以做你这单买卖也就是顺路的事。这费用着实不算高。”
见陈曦不搭话:“这样吧,我收你四贯钱,若赶上阴天下雨,不能行路,你补给我五十钱,你看如何。”
李宝瞪大眼睛,忽然叫道:“甚么?谁呀?”谁要去考武举!你还有别的有出息的儿子?要去考武举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娄元娘掐着丈夫,瞪了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秋红玉踢了儿子一脚,朝他使眼色,对,就是你,就你这龟儿子进京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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