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也无人在意,你不觉得可笑吗?”
那道声音逐渐远去,虞疏晚尖叫出声。
可下一刻,躯体被烧焦的味道消散。
就连身上每一处灼烧的痛楚似乎都在此刻消失。
大量涌入喉的新鲜空气却让虞疏晚猛地睁开了眼,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穿着粗布麻衣的胖女人不耐烦的往她走来,手上的镰刀寒光闪闪,
“贱蹄子叫什么叫,挑断你脚筋是为你好!
到时候你嫁给二柱子,老老实实的生儿育女就是!”
虞疏晚整个身子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镰刀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着自己双腿劈来。
她依靠本能的就地一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着地上的尘土猛地转身撒了过去。
只听见刘春兰的一声惨叫,虞疏晚再顾不得其他,爬起来踉跄着拼命向外面奔去。
腿上的疼痛在此刻根本比不上她心中的惶恐。
她奔跑过一片涌动着绿浪的麦田,田中的稻草人穿着一件破烂的花衣裳。
虞疏晚的惊恐几乎要将她吞噬。
这儿是地狱吗?
为什么跟她记忆里面的一样!
直到她体力不支的跌倒在一处草木中。
尖锐的树枝将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给勾出一道道血痕。
痛是那样的清晰……
虞疏晚颤抖的举起手,脑子却逐渐变的清明起来。
这双手虽然布满伤痕和老茧,可也有着皮肉。
空气里没有被烧焦的肉味,她的鼻息中是在京城不曾闻见过的自由的风。
那个稻草人……是自己亲手扎在刘家村稻田的。
刘家村。
刘二柱。
成亲。
镰刀。
刘春兰。
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在十四岁被刘春兰挑断脚筋要送给村边暴虐傻子做媳妇儿的时候!
再过不多久,她匆匆赶来接她回府的亲生父亲忠义侯,就会得到一个怯懦卑微,一辈子都跛脚的残废!
而这一切,都是与她调换了十四年人生的假千金虞归晚的手笔!
正是因为这些年虞家对虞归晚百般疼爱,怕失去他们宠爱的虞归晚特意授意养母刘春兰赶在忠义侯到前毁了她!
小腿上的刺痛唤回虞疏晚的神智。
她挣扎着坐起来,将裤脚挽起。
只见光洁纤细的腿上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着,让人忍不住作呕。
上一世的她无法逃且不敢逃,生生被刘春兰用镰刀割断了两只脚的脚筋。
即便后来回了侯府,也再无法治愈,从此她落了终身的残疾,变得自卑怯懦。
可这一世她成功的逃了,是不是说明她或许能够改变命运的结果?
将自己还算柔软的里衣脱下撕开,虞疏晚忍痛把腿上的伤简单包扎起来。
天色已经逐渐的黑了下来,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虞疏晚十指陷在手心,扶着树干勉强站起,跌跌撞撞的往着另一条路走去。
她和镇上的大夫也算认识。
倘若运气好的话,她能够在下雨之前赶到镇上让他给自己处理伤口,或许能保全这条左腿。
只是她向来运气差,即便重生也没改变这个事实。
半路上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落在身上打的生疼。
周围一片空旷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她甚至感觉到身体开始滚烫起来,烧的她连眼前的路也模糊了。
心中绝望一点点攀升。
难道自己才重生回来,就要死在这儿了吗?
不!
绝不行!
咬着牙继续往前行着,远远的,疏晚看见了一点微弱的火光随着马蹄声渐近而越发的清晰。
“救我……救救我!”
虞疏晚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嘶吼声。
雷电闪过,将她那张惨白的脸照亮,也淹没了她的呼救声。
闷雷声滚过,虞疏晚的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可她不敢放弃这求生的唯一机会。
她往前快走两步,却牵动了腿上的伤,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见马车似乎减缓了行路,虞疏晚咬着牙跌跌撞撞站起来扑在车辕上。
她被雨和冷风携裹的身子颤抖着,声音更是打着哆嗦不成词调,
“好心人,求求您送我上镇上的医馆吧,我有银子,我能付钱……”
“谁?”
马车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低沉男音,熟悉的声音宛如一道电流,让虞疏晚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雨越发的大,闪电恨不得将天空撕裂,一刹那甚至宛如白昼。
随即,一道滚滚的炸雷在耳边轰隆响起,就像是疏晚心中最不甘的嘶吼。
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带着些许刻板严肃的中年男人的脸来。
虞疏晚的身子都站不住了。
果真……
是……
虞方屹。
虞疏晚的身子在雨中晃的更是厉害了些,连牙齿都在打着寒颤。
眼前这个男人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的亲生父亲,忠义侯虞方屹。
用赫赫战功打下了祈国的大半江山,是祈景帝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一。
上一世在知道了她的存在后,虞方屹就立刻快马加鞭的来到这小村落将她接走。
初见时候他看着伤痕累累的自己甚至落了泪,更是郑重承诺,定然会遍寻名医为她治好双脚。
但在她被虞归晚送回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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