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应该是忘了自己昨晚做了什么,醒来跟没事人一样,吃了几片感冒药又变回那副高不可攀的傲慢样子,纪清雨也就配合他一起失忆了。
医生说是喝了太多酒,情绪波动又太大,最近一段时间傅寒太过操劳。
纪清雨并不了解傅寒有多累,傅寒也从不跟他说。
医生叮嘱了很多,也连带着叮嘱了他这个家属很多,可是傅寒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依旧每天早出晚归。
纪清雨没办法管他,他自己也要写歌,忙了起来。
纪清雨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摸起来一看是囡囡,按下接听,对面的女声笑吟吟地传过来:“老师,你什么时候来呀,我的作业都写完了,你要来检查呀!”
“我明天就过去。”纪清雨想了想,去翻他带过来的剧本和新歌,“囡囡,舞台剧你的部分排练得怎么样了?”
“我很认真的练了哦。”囡囡说。
“嗯。”纪清雨说,“你们也放暑假了吧,如果想试试的话,我可以把大家都召集起来。”
“好呀。”囡囡的声音雀跃,带着几声欢呼,纪清雨也跟着笑了起来。
京市有不少展演厅。
他联系了其中最便宜的一家,即使这样也依旧花去了他大半年的积蓄,这家展演厅在小山上,虽然在郊区,却离几个孩子家都很近。
他们开始排练,展演厅老板是个精明的alpha,和纪清雨商量下来,一个月后就要卖票,值不回票价,这一个月的场地费还要翻倍。
囡囡牵着纪清雨的手:“老师,不要担心,我们都在呢。”
舞台剧的主题是摇滚版格林童话,纪清雨一个人包了所有的词曲创作,小朋友们也各有分工。
音乐部分是纪清雨一点一点写的,对他还说不算很难,但是剩下的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却让他犯了愁。
舞台布景,道具,一切的一切。他甚至不敢把这些东西带回家去,照傅寒的性子一定会说这些东西是纸糊的破烂。
纪清雨变得很忙碌,有几天甚至后半夜还窝在展演厅想布景和转场,拿着本子一遍一遍改。
这场舞台剧他刚刚带囡囡他们时就开始筹备了,不仅是孩子们需要一个正式的演出场合做积累,更是为了他自己,他希望能够创作出更多自己的作品。
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总也不觉得累。
纪清雨回家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黑暗的,他的动作很轻,不想触傅寒的霉头,倒在客房的床上就睡,连着几天下来,他都没有和傅寒见面,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直到某天晚上回家,他看见客房亮着灯。
傅寒一脸不善地坐在床边。
纪清雨按开手机,已经半夜三点了,傅寒今天明明清晨就出去开会了,怎么这个点还没睡。
纪清雨客气地笑笑,背贴在门边,傅寒似乎才意识到他的存在,视线从手中的书上转移到纪清雨身上,缓慢地挑了挑眉。
“站在那里干什么?”傅寒问,“过来躺下。”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纪清雨尴尬地笑着,腿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傅寒的神情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楚,薄薄的唇抿在一起,如同夜色中的一尊佛像。
“你……要在这里睡吗,这个床比较小,可能会有点挤。”纪清雨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笑容也挂上一丝讨好。
傅寒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耐地把头发往后抓,露出光洁的额头,这让他本就锋利的五官显得更加尖锐,他抬了抬下巴,“我的家,我想睡哪里还要你同意吗?”
“不,不用,”纪清雨说,“那你休息,我去主卧。”
傅寒的表情带着种风雨欲来的意味。
困倦让他的耐心变得格外少,他把腿上的书随意扔在床边,姿态散漫,眼神冰冷,“纪清雨,这几天你都是凌晨后才回家,这里是旅馆吗,你连招呼都不打,睡一觉就走?”
“我还没有好,而且你也需要休息。”纪清雨不知道傅寒又犯什么病,他也很累,不想在这里周旋,于是语气软了下来,求饶般说,“我怕打扰到你,今晚能不能别再来了。”
“凭什么?”傅寒舒一口气,他没穿上衣,凶猛的纹身盘旋在肌肉上,仿佛有生命一般,那只凶兽怒目圆睁。
“我……都说了,我还没好。”
“所以呢?”
“所以我不舒服,我受不了的,我……我让你抱,行吗?”纪清雨脸红燥热地试图反抗,他是真的累了。
“这算什么条件?我现在也可以抱你。”傅寒仍旧闲散地靠在床边,饶有兴味地歪了歪头,轻缓地说。
纪清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微低着头,头发垂下来,声音小的像蚊子叫,“那,我抱你,可以吗?”
“什么?”傅寒挑了挑眉,“你抱谁。”
纪清雨的声音更小了,他的手攥在一起,心底骂了傅寒几遍,嘴上依旧乖觉,“抱……老公。”
傅寒嗤笑起来,玩味地看着他,罕见地没有提出异议,在灯光下长久地凝视纪清雨,然后关灯翻身,留下个冷漠的背影。
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纪清雨脸皮如此厚的人也会感到难堪,他脱了衣服,换上睡衣,仓鼠般屈膝上床,缩进被子里。
两个人在这个小床上只能紧紧贴在一起,他伸出手,搭在傅寒的腰上。
alpha的体温太烫了。
纪清雨这样想着,却太过疲惫,眼皮打架,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淡淡的青梅味道裹着清爽的冷调香薰,纪清雨紧绷了很久的神经松懈下来。
梦里有人一直在轻缓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背,他感觉自己的后颈上冰凉一片,一种舒适的药草香味在鼻尖萦绕。
一夜无眠,闹钟响起的时候他缓缓睁开眼睛,身旁是空的。
很不愿意承认,可是这是纪清雨最近一段时间睡得最好的夜晚。
傅寒又离开了。
纪清雨照例去展演厅,最近没有演出,整个展演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大叔坐在座位上看他们排练。
囡囡弹了好几遍吉他,音都对了,配上舞蹈就开始出错。
纪清雨的额头上也开始出汗,他面上不显,仍旧鼓励道,“别着急,我们再来一次,慢慢来就好。”
他蹲下的时候一阵腰痛,只能站在台下,看他们排练,不知不觉,身旁多出个人来。
大叔手里捧着保温杯,鼻梁上架着个细框眼镜,“你这小朋友的舞蹈是谁编的,对小孩来说太难了,和曲子也合不上。”
“我在网上花钱请了人。”纪清雨有些戒备,问道,“您是?”
“我是这的保安,山上的展演厅和林子都归我,我就住后山上。”大叔推了推眼镜,指挥囡囡道,“小姑娘,你别跳了,看我怎么跳的。”
纪清雨觉得有些荒谬,推己及人,怕这大叔闪着老腰。只见他找了根红绳往腰上一勒,还真有那么点架势,他把保温杯塞进纪清雨手里,“剩下的几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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