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罚你？”
“师姐确定不罚我吗？”
云眠听后注视了柳觅安的眼睛许久，才堪堪憋出一句：
“我舍不得罚你。”
她如何能舍得罚柳觅安呢？
柳觅安早已为她付出了所有，而她还未来得及替他做些什么。
云眠一想到这就愈发难过，甚至不敢再看向柳觅安。
她的心跳得极快，即便调整呼吸，也依旧无法使速度慢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柳觅安，你的仇，我会替你报，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会一一了结。”
柳觅安忽然皱起眉头笑了几声，随即将头躲进云眠颈侧，缱绻开口：
“师姐，其实我早就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我从前一直认为仙门中人都可恨可怖，可遇到师父和你后，我便明白并非如此，伤害我族人的修士还是占少数，我不能因为他们的过错而将所有的修士牵扯进来。”
云眠微微侧头，轻蹭着柳觅安的长发，手不由自主地环抱住他的身子。
她叹了口气后，听见柳觅安又继续说了一句：
“但那些伤害我族人的修士，我一旦遇到，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
云眠轻轻拍了拍柳觅安的背，忽然想到了之前柳觅安被裴涣抓走的事情，她开口问道：
“对了，之前裴涣为何要抓你？”
“他发现了我的身份，想取我的心脏炼制法器，却碍于我体内的一道封印未能得手。”
“是我对不住你，若是我当初应下你的心意，你便不会遭遇他的折磨了。”
“师姐，人各有命，你当时本就不喜欢我，也没必要应下，我就算死在裴涣手里，与你也无任何关系，你无需介怀。”
云眠紧紧抓住柳觅安的肩膀，将额头抵在他锁骨处，抽泣着答道：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的呢？”
“我很……很喜欢你，只是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我当时以为此生只能与你相守几十年……”
柳觅安起身盯着云眠不解地问道：
“为何只有短短几十年？”
修仙者的寿命分明可以达到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数万年。
为何云眠说只能相守几十年？
云眠用双手撑在身后，微微抬头与柳觅安紧贴着额头进行神交。
柳觅安知晓缘由后，便中断了神交。
他神色黯然地看着云眠，沉声开口：
“师姐，你为何不早些与我说清呢？”
云眠察觉到他的异常情绪后，轻吻住他的唇后，嫣然一笑。
“柳觅安，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你可愿再信我一次？”
柳觅安无奈叹了口气，略显慌张地回应：
“我只再信师姐这一次。”
“你肯信我？”
“我为何不肯信师姐？师姐可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对你很好吗？”
“当然。”
云眠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后，嘴角微微上扬。
她伸出手，递给柳觅安一个玉镯。
“柳觅安，你还记得这只玉镯吗？”
镯身雕有灵鸢花纹，有一只铃铛巧妙地镶嵌其中，显得相得益彰。
柳觅安从云眠手心拿起玉镯，端详了许久后，却只想起了在魔渊幻境中那只碎了的玉镯，他如实回道：
“师姐，我记不起来这只玉镯的来历。”
“记不起来了？”
柳觅安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盯着云眠问道：
“师姐，是何人送你的？”
“我的心上人。”
“师姐除我之外，还有别的心上人？”
云眠顿了一会，随即笑盈盈地掐住柳觅安的脖颈，重重地吻了上去。
“我的心上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小人？师姐，你所说之人究竟是谁？”
“你。”
“我？”
“你不是小人，难不成还是君子？”
“我何时在师姐心中成了一个小人？”
“说来话长。”
“天色尚早，师姐可以慢慢同我讲。”
柳觅安托住云眠的后颈，缓缓扶起了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喃了一句：
“师姐，你可还记得鲛海？”
鲛海在云眠心里是个欢愉与痛楚并存之地。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柳觅安毫无气血地朝她走过来的身影，至今都难以忘记。
恐慌中夹杂着不舍的复杂情感，让人如同亲临深渊。
“记得。”
“师姐记得多少？”
云眠的手心忽然收拢，泪如雨下，紧紧抱住了柳觅安。
“我记得……记得你差点死在那里。”
差一点点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云眠的泪水穿透了柳觅安的里衣，直达他的心口，把缝隙全部填满。
他的心由此变得满满当当，只装下了与云眠有关的一切。
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他心里反复横跳着。
他好想能一直陪在云眠身边，做她永远无法轻易舍弃之人。
“师姐，你还会有别的道侣吗？”
“我不是说过此生只会有你这一个道侣吗？”
云眠想拍拍柳觅安的肩头安抚他一番，却在刚伸出手时就被他紧紧扣住。
她看见柳觅安朦胧的泪光中，有一丝期待流转其间。
他所期待的究竟是什么，云眠猜测了许久也未想到答案。
她终于回神后想破开他的禁锢，却见他俯身凑到了她的耳边。
他粗重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肩颈。
柳觅安带着些许妩媚的语气，指着身下轻笑道：
“师姐，你能不能……”
云眠会意后，恼怒地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你……”
“我什么？”
云眠抬起手抚平完柳觅安紧紧皱起的眉头后，低声问了一句：
“柳觅安，你很疼吗？”
“不疼，有师姐在我身边，我很欣喜。”
但只是过了一息，他又补充了一句：
“师姐，你离开宗门的那十年里，有想过我吗？”
“我们适才不是已经神交过了？你还不清楚我对你的心意吗？”
“我想听师姐亲口说。”
“真想听？”
“很想很想很想听。”
“这可怎么办？我不想不想不想说。”
柳觅安听后重重咬上了云眠的唇瓣，又气又恼地开口道：
“师姐，你能不能别学我说话了？不论是在周青山还是这里，你已经学了很多很多句。”
“很多吗？我怎么不记得？”
“无碍，我待会让师姐仔细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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