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窈记得当时谢濯的眼神,很难说没有一丝跃跃欲试在里头。
迎着美人凶狠的眸光,谢濯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薛明窈勃然变色,抄手啪地一下打到他攥着她腕子的手背上去,“拿开!”
她用了十二分劲,谢濯的手背登时红了,薛明窈眼瞧过去,突然发觉谢濯的手并非武人常见的厚实肉掌,反倒很修长,连甲床都细挺秀气,给她一种隐约的熟悉感。她欲再仔细看看,谢濯淡定地将手移开了。
“郡主可出气了?”他问。
“不够。”薛明窈冷冷道,“起码让我打十掌才行。”
“恐怕不能让郡主如愿。”
“当然,你又不是傻子。”
谢濯似是又笑了笑,声音在她耳边低低晕开,“在下只是不愿郡主手痛。”
......
一直到春猎开始那日,薛明窈坐在案席上,听着大祭的雅乐,仍时不时想起谢濯的那句话。
总觉得其中含着一点调戏的意味。
“别出神了,就快到燕射礼了。”一旁的赵盈动口不动唇地提醒她。
薛明窈以同样的方式回她,“知道了。”
大祭是春猎中相当隆重的部分,天子面南而坐,臣僚济济一堂。德元帝的左手边是一身雍容气度的皇后,皇后年纪已不轻了,她在天子登基前就做了他的妃子,端惠皇后过世之后数年被册为继后。
德元帝不贪女色,后宫不算多,雨露均沾,能说得上受宠的妃子没几个。这次出猎,皇后之外,也仅有一位冯淑妃随行。
冯淑妃坐在皇后身侧,她才二十多岁,簪着华胜珠翠的脸匀净而水秀,令人见之忘俗。
下首坐着太子并皇子公主,身为已出嫁的公主和异姓郡主,赵盈和薛明窈两人也依旧列席其中。
随着祭祀官的最后一声祷祝,冗长的祭礼终于结束。诸人无不松了口气,不用再那么严肃,可以松松肩膀、悄声说几句话了。
接下来的燕射名为礼射,实质上已成为一场比试。按惯例,不拘男女,自认射术不错的人皆可参与,经三轮后决出获胜的一位郎君和一位女郎,赢得头彩。
一般年纪大些的,以及参加过行猎燕射的都不会再参射,而将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年轻人。
薛明窈虽是大归的孀妇,但仗着身份地位,一向不曾低调。自是也去换了衣,取了弓,要在燕射赛上争个头名,替她九泉之下的将军父亲争口气。
上午巳时,太阳高挂,冬末春初的北明山空气仍旧凛冽。天子率群臣走出大殿,来到祭坛前的大块空地观射。
骁勇擅射的将士们已完成演射,将气氛渲染出来,跺着统一的步伐退到两边,把场地让给燕射的贵人们。
燕射分三轮,第一轮为试射,不记成绩却要记数,未达线者淘汰,不得进入正射。
乌泱泱的几十名参射者在这一轮淘汰掉了一半多,参射的女子本就少,现在更是一只手数得出来。其中风采最盛的还当属永宁郡主,她乌发高束,一身绛红胡服被风吹得猎猎飞起,挽弓试射时众将瞩目,待一箭中鹄,登时喝彩如雷。
郡主毫不羞涩,莹亮的明眸扫过人群,樱唇轻扬,顾盼间眉眼生辉,容色摄人。将士们看得呆了,有那腼腆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薛明窈愈逢这种场面愈镇定,大大方方地射完八箭,跟众人一起观摩其他人的试射。薛明妤临阵磨枪,效果有限,毫不意外地被卡了出去,而令薛明窈惊讶的是,陈家三娘子竟堪堪过线,闯进了正射。她穿着碧色衣裳,亭亭地发弓,好似一株芬芳秀美的山谷幽兰,让人移不开眼。
人群中的赵盈与陈良正耳语,“小妹习射半月,能有这般表现,实属不错。”
陈良正点头道:“可比二弟强得多了。”
一旁的陈良卿不以为意,抬眉看向场中,正对上红衣女郎送给他的嫣然一笑,绣面芙蓉,眼波动人。
陈良卿一如既往礼貌颔首,和悦眉眼与天光云影相融,是喧嚣里独一处的安闲。像薛明妤这等倾慕他的小娘子都在悄悄地看他,并不在意场上射箭的郎君们。
谢濯试射时,将士们再度爆发出雷动的掌声。如此待遇,除了美人,只有英雄配得。
薛明窈不用想也知英雄的射技定然拔群,只是她没想到英雄的射姿也格外悦目。
标准的步射姿势是鞠身弓腰,横斜而射,如此更利于发力,不论哪个射箭夫子来教,都是这般。薛明窈学的时候嫌这姿势粗笨,射得好不好是其次,发箭的姿势一定要好看,硬是坚持挺胸抬腰,直身而射,勤练之下,准头和力道丝毫不比弓着身子差。
后来她教谢青琅,教薛明妤也都是这个路子。
没想到,谢濯也是直着腰拉弓,在一众郎君里格外挺拔英武。薛明窈看了他射第一箭,又看了第二箭,最后忍不住一直看到了他的最末一箭。
箭箭直中靶心。
燕射的胜者似乎已无疑问了。
果然又经一轮正射后,谢濯的靶数遥遥领先,女子这边以薛明窈冠首,不过距离谢濯仍有不小的距离。
正射不淘汰人,取两轮成绩加总。第二轮鼓乐齐鸣,要求射者按节拍发箭,大大增加了难度。
男子先射。谢濯踩着铿锵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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