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冷了些,但想着能快些见到温迎温颂,望若絮倒觉得没什么,百里梅花海灵气充沛,这一带更是充裕,行走期间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这里?快走快走,晦气的很。”
“想抄个近路出梅花海的,没想到跑来了这里,我们快走。”
“真是的,把地方挪到这里,也不知道州主怎么想的。”
……
晦气?百里梅花海不是有着天上琼楼扶光殿,百州玉宇梅花海的美名吗?哪里来的晦气,那两人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让她觉得不对劲,这雪山晦气的缘由她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
“算了,先见到温迎温颂重要。”
先抛下自己的疑惑与冲动,想要先见到温迎温颂,与其自己去看,不如去问问她们稳妥些。
继续朝里走,穿过这里就是百里梅花海了,很快了。
一座石碑忽而出现在眼前,朱砂书写的字,在一片雪白中格外显眼,让人不由得注意到它。
傲梅陵。
心头一颤,难怪说晦气,原是陵墓。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望若絮依着这种感觉想离开,却始终移不开腿,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让她一定要进去看看。
说不出的感觉。
不要节外生枝,见完温迎温颂直接问就是了,不要进去。
一直这样给自己叮嘱着,却在望向入口时有些哽咽,心痛感涌了上来,她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要掉眼泪?”
望若絮抬手抚去泪,风霜刮在脸上有些痛,摸着心脏的位置,明明有厚衣服隔着,却跟脸上一样痛。
进去吧,进去看看,看看为什么哭。
最终,望若絮还是走进了傲梅陵,里面依次排开的是三座陵墓,相互陪伴。
“显考温公讳道奉追雪真人之墓。”
“显妣若母讳珠曳芝兰真人之墓。”
“显姊温迎细流居士之墓……”
晴天霹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目光下移,看见左侧的冰棺时,一瞬间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世界天旋地转。追雪真人与芝兰真人都是衣冠冢,唯有温迎……望若絮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双手无力垂落,双腿无力支撑只能跪了下来,她慢慢的,一步一步朝着墓碑爬了过去。
雪磨着她的衣摆,染湿一片,她全然不顾,只是直直的看着那冰棺。
手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冰棺,却又害怕的不敢触摸,她像是突然失语了一样,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傲梅陵寒冷,而此刻她却觉得手心发热,眼眶模糊了一片,眼前看到的不再是温迎熟悉的衣角,而是十几年里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若絮,过来温迎姐姐这里!”
“你和温颂又调皮了!”
“好好好,都听你们的,我跟着就是了。”
“魂归天,身归地,吾之一切皆为苍生。”
为什么我会心痛,原来……是故人挽留。望若絮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到温迎面前,隔着冰棺描摹着她的面颊。一点一滴,都是她熟悉的模样,十年过去,阿澈都长大了许多,怎么你还是这一幅十六七岁的模样……
怎么可以还是这幅模样!
你与温颂相伴相生,怎么可能只留下一个人独活世间。温迎……对不起……对不起……我,温迎我说好了要和你一辈子玩的!
头重重磕在冰棺前,张着嘴哭了许久,才呜咽的发出丁点声音,接着越来越大。
傲梅陵里回荡着她压抑的哭声,“温迎!……啊!!!啊……”
好冷的百里梅花海,好冷的雪山,好冷的十年后。
故人逝,彻骨寒,望若絮心中下了一日大雪,一层扫不尽的雪。
一扫爹娘忧思忘却来世平安
二扫温迎再无血泪此后幸福
三扫罪人望若絮磕头难谢罪……
“州主!深灵坠突然离开原位,朝百里梅花海飞去!”
温颂抬眸蹙眉,扔下手中的折本,勒令所有人留在殿内,身着单衣,手持长鞭,她一人追去。一路风雪,红衣紧紧跟在深灵坠身后。
“主人!!!一定是你!小灵子来啦!!!”
深灵坠十年来安安分分,一直静默守着大殿阵法从未异动,但也没有任何人能将她唤出来,就算是秋水长弓的器灵去唤都不行,如今异动,那只有一种可能!
深灵坠化作流星划破天际,直去傲梅陵。看到那个方向温颂先是一定,将长鞭收起,随后再次追上。
阿姐……你把若絮带回来了是吗?
望若絮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夕阳洒在她身上,模糊了身影,仿佛肉身消散,留个孤魂游荡在故人陵旁,她现在也确实像个孤魂野鬼。双唇苍白颤抖,额头带血,衣服也是水迹,目光无神的看着地面,活脱脱的行尸走肉。
“主人!”
没有任何防备,被深灵坠迎头撞击,一下子栽倒在地,地上冰凉,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主人!主人?主人是我啊!小灵子!”
“……”
她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费力的汇聚起目光,盯着自己怀里的深灵坠,本体飘飘然落在手心,随后被深灵坠系在脖子上,牢牢的打了个结,“这是朝石大人教我的结哦,怎么样都不会掉,主人不能再把我丢下了!”
深灵坠用额头碰了碰望若絮的额头,眉心相抵,一股浓郁的灵力流入她体内,微微为她补了些灵力。
望若絮不回答,她就自顾自的说着。
“主人累了?那主人好好休息一下,小灵子在这里陪着你。”
“地上凉,我变个毯子出来给主人坐。”
“来来来,擦擦手,都是水。”
“冷死啦!小灵子给主人暖暖。”
深灵坠喋喋不休的絮叨,越说声音越哽咽,到最后嗓子像是塞了棉花一样,说不出话来,吸了吸鼻子,用手抹掉眼泪,继续喋喋不休,“主人……别难过了好吗?你还有小灵子对不对,一切都还有机会的对不对?”
“只要我们一起,再把浮光昭羽那家伙抓回来,我们就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深灵坠的眼泪是烫的,滴在望若絮手背,像是铁水一样,烫的她手疼。慢慢收拢了手,把深灵坠抱在怀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味的收拢。
此时天地无声胜有声。
一片渺茫当中,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的雪山下雪越来越早,温颂依旧穿着如焰火一般的红衣,从原先的纱裙再到日夜不停奔波的轻甲,最后到州主制式的衣袍。单手负立,她也学成了她爹那套老成的模样。
隐去了身形,与望若絮遥遥相立,她看透了望千萧设下的障眼法,注视着十年未见,十年苦寻的面容。原来过去了那么久啊,我们的容颜都有了变化,唯独你依旧如初。
相见又不似相见,相见又不是相见。
“我该如何面对你?你又该如何面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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