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惧,历经四日,恐怕也消磨得差不多了吧?”
祁夜肆翘着二郎腿,前后摇晃,单手撑着太阳穴,靠在座位一旁,慵懒的看着弟子们进入水墨幻境,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穆壹聊天。
“所惧何其多,四日只是增加了些准备罢了,最终还是要看心性。”
穆壹看到待泽进来水墨幻境之后,就默默看着时间。他是打心底认为这孩子好,先州主去后,他也就不再考虑婚嫁之事,一心培养几个弟子以后择一个传自己的位子。
其中待泽就是他最看好的,虽然现在到底是有些顽劣,但本性纯善,悟性好,是一定能胜任的。
说到底,还是在待泽身上看到了当初的影子,觉得这样的孩子培养起来怎么样都不会差的。
“哎哎哎,怎么老是一副慈祥的样子,不是我说,非规你也不老啊。老气横秋的小心三十岁就长皱纹!”
“长不长,于你我又有什么区别?术法之事罢了。”
穆壹摇摇头,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不曾想差点吐出来,咳了两声,掀开茶碗盖一看,哪有什么茶叶,一股酒味直冲鼻梢。
再看身边忽而间换了个方向撑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祁夜肆,心下了然。
“哎呀,你怎么拿错了我的茶盏?这春水醉你可受不住啊拾兰君。”
嘴上带着笑,明显是得逞了的表情,拿过茶盏将两人的置换,随后偷偷笑着。
骄阳当空,水墨幻境的入口如同一个漩涡,矗立在大殿之下,清风阵阵倒是让人不觉得热,只是有些无聊。
初督师自然知道,在弟子们进去后不久,双手结阵,抬起幻化出一面巨大的水镜,分别出现不同弟子的幻境,大约有数百名之多,不过其中初之月隐掉了望若絮的。
“所惧之事虽多,但人麻木了也就不怕了,今日的幻境,算是考核前几日的训练?”
初随空摆弄着扇子,看着水镜当中的各色弟子,似乎都十分的得心应手?望千萧也同意这说法,他对其他弟子兴致缺缺,只是想知道阿姊如何,却不能看。
“应当是了,看来初督师此番教导倒是顺利。”望千萧看着手中的茶盏,兴致缺缺,初随空收了扇子转了一圈,思考如何让这人有些兴趣来。
“兄长,此幻境是人心中所愿之事。”
初之月此言一出,在座的几位大人物纷纷有了兴致,心中所愿之事?
到时与平日训练反其道而行之,这下弟子们有的玩了。
温颂看着幻境当中的景象,弟子不断变换,一闪而过的影子没有一个是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道她易容成了什么样,温颂自认为她化成任何样子自己都能一眼认出她,这群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她。
难道是初之月将她那一个隐藏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百无聊赖之际,看向寒光暮,他倒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每一个弟子。
罢了,同寒光暮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七州当中相互依靠罢了。
扶无忧目光从始至终都定在一个方向,她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大弟子——扶松。
扶松的幻境很简单,就是扶无忧等回了她的兄长扶惊衡,扶州扶摇直上。他依旧是那个大弟子,更加意气风发,身边跟着三五好友,有穆州的待泽,有初州的追絮,还有……那人是谁?
他们四人行侠仗义,荡平暮疆,成了一代神话,让扶无忧感到骄傲。
倒是有孝心。
水墨方天当中,望若絮睁眼看到的就是温颂焰晶鞭直指她命门,寒光暮手握佩剑目光薄凉。转身,是扶无忧那充满怒气的双眸,不等开口,一剑刺穿了望若絮的胸膛。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望若絮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跪倒在地,温颂的焰晶鞭抵在自己的下颚,灼热的温度将她烫伤。
“为我阿姐偿命!”
“为温迎偿命!”
“为我兄长还有千千万万弟子百姓偿命!”
血迹斑驳,望若絮毫无防备的倒在血泊当中,身边一时间多了许多人,每一人手上都拿着一柄刀,狠狠的插进她胸口,心脉,背部,直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流了一地,望若絮意识昏沉,闭眼,心中猛地一颤,所有一切皆为幻象。
她不过身处水墨方天当中,一切都是虚假的。
望清成了这最早出来的一个弟子,顺利领取了第一个金铃铛,金铃铛用十个平安铜钱绑做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率先出来的弟子领取十枚平安铜钱,第二个则是九枚,以此类推。
金铃铛是由初之月亲自给的,眼中带着欣喜,祝贺她拔得头筹。
温颂注视着那个弟子,食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单手撑着太阳穴,嘴角微勾。
她找到了,望若絮。
待到考核结束,温颂先一步离开,命人查了望若絮的化名,叫望清,又顺着找到了望若絮的居处。
“这般简陋?”
弟子居所确实不能与州主相比,但望若絮这间怎么样都不能说是简陋啊。
关心一人,就总会觉得她生活中哪哪都有些小毛病,哪哪都要挑剔一下,再自己换上所认为最好的,让她住的舒服,在自己面前露出笑容。温颂让跟着自己的侍从去准备一批新的家具来,给望若絮居处换上。
这一切有些反常。
“算了,我住处旁边还有一个空院子,今日就搬过去。”
侍从没见过温颂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连连称是,即刻转身去让人收拾那间空屋子。
温颂则是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给自己斟了杯茶,静静等待望若絮过来。
“好啦,你们都回去吧,我打坐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望若絮笑着将三人送走,将门关上就听到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风烟君,好兴致。”
浑身汗毛立起,不敢转头,甚至是想立刻开门离开!温颂……找到她了?
她该怎么面对?她找来又是为了什么?杀自己吗?甘愿给她杀吗?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见见你。”她语气一时间软了下来,说到后半句甚至有些无助,隐隐带些哭腔。好像一时间卸下所有虚假的伪装,露出属于少年时的脆弱,像面对阿姊一样面对望若絮。
望若絮听到之后,立刻回过头来,目光与温颂对撞,竟然是温颂先落了滴泪下来。
“温颂,不哭……我在。”
快步走过去,抱住了强装镇定的温颂。她穿着华贵的衣袍,带着端庄的饰品,举止威严,睥睨众生,是世人惧怕的洛泽尊主。卸下伪装,她不过是被困在十年前的那个如同六月焰火的少女温颂。
“你去了哪……阿姐走了,你也不在了……我一个人回到温州,我……什么都不会……”
心碎了一地,温颂声音含糊地说了好多,望若絮一一答应,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
洛泽尊主将一切软弱藏在心里,在故人面前重新成为了温颂。
她以为温颂恨极了她,此生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仔细想想,她们四个从小玩到大,又怎么会有这种怀疑?是她庸人自扰了。
“好了,没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会杀回暮疆,为温迎报仇,为所有死于暮疆罪恶的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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