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柳夫人的第二次邀约,这厢礼部又再次上门了,不光是孙主簿。他还带着一个人,是熟人柳少监。
两人结伴看来也是为南郊大礼而来,孙主簿的说辞同上次无二,依旧请骆抒协助办好这次大事,在陛下跟前好好露一露面。他们一定会大书特书骆抒的功劳,不会叫她白跑的。
柳少监搭话,“正是此理啊骆尚宫,你也不用顾忌我家的案子,咱们还是齐心协力才行。”
这是三顾茅庐的架势,骆抒脑中感到丝丝不对劲,笑说道:“陛下旨意,我等自然不能推辞。只是你家案子并未结啊,不是还得寻找玉柯的下落吗?”
柳少监顿了一下,“寻常之事怎能与南郊大礼相提并论!那都是小节,并不碍事的。”
不碍事?但那日柳府相见,她直觉柳夫人和柳娘子似乎有话要讲。
“既然两位大人盛情邀约,我自当尽力的。辩色司中还有一位李大人,并不差我多少。若是二位大人不嫌弃,他也能去帮帮忙的。”
骆抒看向一旁正写写画画的李秀迓,“李大人,你意下如何呢?”
刚才几人的对话李秀迓全部听进耳朵,也懂骆抒的深意,回道:“南郊大礼是家国盛事,若是能参与进来再好不过。不过我经验不丰,还请两位大人多多指点。”
孙主簿和柳少监相视一眼,没想到骆抒会使这一招。孙主簿倒是很开心,“李大人能来助一臂之力,礼部感激不尽。”
好像真是因为缺人四处收罗人手的。
“不可!”柳少监脸色沉下来,又生硬地转变为沉吟了一会儿,“实不相瞒,少府监的差事同礼部相同但又些许不一样。少府监里头的活计更依赖骆尚宫的眼力,莫怪我厚着脸皮,李大人过来恐怕没有尚宫得力。”
骆抒还没回答,孙主簿反而揶揄起来,“柳大人你还挑上了?若这么说,礼部的活能在陛下跟前露脸,骆尚宫更不能错过了。”
两人居然争起来了,骆抒不回答他俩,反而转向李秀迓,状态轻松地询问,“李大人得空,先去少府监还是礼部呢?”
李秀迓站在那儿跟一片纸似的,瘦骨嶙嶙的样子,挺病恹恹的,朝着二位大人拱手道,“若孙主簿不怪罪,下官就先去少府监帮忙了。”
“那好,可得仔细才是。”
孙主簿当然更满意,走时只有柳少监的脸色不大好看。
秋叶满街,骆抒跨进柳府大门。她注意到来往仆从的确多了一些。
门外的婆子见有客上门,忙迎上来问好。可见到她身后还立着位身形高大挺拔、作侍卫打扮的男子,不由一愣,“骆掌事,这……”
她可不敢将男子引到后院去。
骆抒笑道:“他只是我的侍卫,你将他安置在门房处等我就行。”
原来如此,婆子松了口气,给韩雨钟指路到不远处偏厦里去。
骆抒特意交代,“韩侍卫,你就在此处等我,不要乱走。”
韩雨钟低声让她注意,两人这才分别。
前一日柳夫人下帖到辩色司,主动邀请骆抒过府叙话,说是女儿病情有所好转,想要设宴答谢。放下信笺,骆抒眼前浮现出那两匹素绢。
还未跨过二门口,柳夫人已在那处等候了,见人来了忙迎了上来,“骆掌事可算是来了,快请进吧。”
态度热情,仿佛只是一个好客的主人。
骆抒提起衣裙跨过台阶,“夫人盛情,柳娘子可好些了?”
提及女儿,柳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害怕,但随即又隐去了自个的表情,“多谢记挂,她好多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都说女儿大了要嫁人,我也早早为她备下了。可如今她真要出门,我倒还舍不得起来。说句不该说的,她刚生病时,我还想着若是因此事婚事受阻,我情愿她在家里多住两年呢。”
“夫人一片慈母之心,我想柳娘子应该是明白的。”
宴席设在花厅,此处离柳娘子的二层小楼不远。但两旁有花林掩映,景致精巧,也能防止有心之人的窥伺。
花厅左右有几从花盏,内里设了一个小桌,摆着些精细点心,桌边是三副碗筷。
看来柳娘子真的有所好转,能如常人般出来见客了。骆抒真的为她高兴,“心病去了,这病就好了一半了。”
柳夫人也高兴,“谁说不是,她还说知道有人帮她,不敢不争气。于是每日喝汤敷药都很用心,不让人催促。”
正说着,柳娘子聘聘婷婷地走来,脸上还戴着细纱遮面。她朝骆抒福了一礼,“见过掌事。”
斯文守礼的模样与骆抒那日见她判若两人。
这母女俩设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柳夫人请骆抒坐下,同她叙起家常,“我看掌事生得年轻,不知道可曾婚配?”
骆抒却注意到,她问这话时手在微微发抖,见骆抒眼神看过来,极快地用袖子掩盖住手腕,隔绝开骆抒的视线。但是她自己的眼神还停留在骆抒脸上,想要看透她的神色。
只是个寻常问题,柳夫人何故这么紧张呢。
骆抒放下玉著,“夫人不是知道我的事吗?”
这话一出,桌上的母女俩同时脸色一变,柳夫人嘴角不由得抽动起来。她匆忙别过脸去,“骆掌事真是说笑了,我们不过两面之缘,怎会知道你的事呢?”
“夫人送我的那两匹绢,是陈留独有的样式。我还以为夫人知道我是陈留人,有意如此安排。原来只是巧合吗?”骆抒笑吟吟地问道。
花厅里安静地只剩她说话的声音,和其余二人紧张的心跳。
“夫人怎么了,我是陈留孀妇出身,这没有什么忌讳之处。我见夫人待我也十分客气,并无不同,为何因一句话如此紧张?”
柳夫人抓起腰间的丝帕,擦去脸颊上的细汗,“是没什么,那两匹素绢也是我看与骆掌事匹配才送的,并无别的意思。”
“真的?”骆抒望向一旁无话的柳娘子,“竟然如此巧,看来我同两位真的很有缘分。”
柳娘子声音还是细细的,“正是此言,若没有掌事相助,我也不会好得这样快。”
“可是我有一事不明,能否请两位解惑呢?”骆抒做出苦恼的样子。“多数人是不能触碰生漆,一旦碰到则会发敏症。可也会很快就消减下来,为何柳娘子你迟迟未见好转呢。”
而且方才柳夫人所说,想要留下女儿在家,那番言论并不是作伪。
听到骆抒发问,柳娘子浑身一僵。轻纱底下,似乎是不能遮掩的怔愣表情。
“那日夫人请我在娘子你的厢房中一叙,那幅四时景画得整齐别致,十分有韵味。可墨迹未干,分明就算是近日才画的。我想若娘子你真为了红疹伤脸,焦急不安,以致于在我跟前行径失常,应当是无心画画的。”
骆抒想起那幅挂在墙上的画,墙边还有一处墨迹擦过的痕迹,就像是被人匆忙挂上,没细心才留下的。
而且那日她来时,听见房内摔杯哭泣的声音。现在想想,也不太合常理。怎么早不哭晚不哭,偏偏她来了就哭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柳娘子恢复神色,低着头,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何意?骆抒蹙眉。
柳娘子深吸一口气,眼色变换了好几下。挣扎、痛苦、难过在她眼中一一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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