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凌图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安心的感觉了。
她曾经休学过一年。
那是2008年的暑假,凌图八岁时。
儿时的记忆早已遥远的仿佛上个世纪一般,若不是特意回想,她自己都快忘了那个近乎与外界隔绝的少女时期。
隔绝之后带来的,就是如潮水般袭来的对周遭变化的恐慌。她不得不面对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新的老师,全新的环境新鲜又直白的叫她必须认清,08年暑假之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只是她还困在原地。
双亲无故丧生,她看起来从哀痛走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无法接受也根本走不出来。她像一枚被脆弱外壳包裹住的蜗牛,外壳不是负担,而是她的避难所。
外界的一切,她不愿面对又别无他法,只能默默忍受,性格变得内敛,乖巧,又自以为的坚硬。
经历一次次蜕皮重塑,触角一探再探,她却仍然缩在原地,活动的空间、接触的人再不断变广变多,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画地为牢。
直到有一天,她初见莫测星空,感知到了一股来自微弱星光的直击之力。
那日,她躺在足球场的正中央,过了夜晚十二点,场馆内的灯光统一熄灭,守夜大爷的脚步声也消匿在茫茫黑夜,椭圆形的棚顶上,落幕重启,漆黑的夜,零星的星,一闪一闪组成她抬头从未见过的神秘星空。一闪再闪,如心脏跳跃,唤醒她早已麻木的感知。
从蜗牛变成了狐狸,需要给自己披上了一张又一张狡猾外皮,她看起来自信、张扬、聪慧、乖巧,可那不过只是她自我保护衍生出来的虚假皮囊。
自从08年的那场被警方判为“意外”的事故发生后,她渐渐快忘了真实的自我是何模样。会为了一件公主裙而盼着过年,会因为讨厌上补习班而假装生病,还是会肆无忌惮的撒娇耍赖就为了得到一颗水晶糖?
凌图以为,她的伪装已经炉火纯青了,却不料竟被蓝星一眼拆穿。
他看到了她乖巧背后的无奈和早已快被自己忘却的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
她一直以为她会害怕被人看破,可当那个人是蓝星时,她只觉得呼吸都变得轻巧,如释重负。
凌图走下台阶,背后能量补给站的招牌还在闪烁,可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避难所和补给站,她内心涌动着一股冲动,这个窥见了自己虚假乖巧背后的家伙,不是别人,而是蓝星啊。
她好想抱一抱他。
如果没有他,她都快以为那个全副伪装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
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凌图环着蓝星抚摸着他身后的触角,头顶上方短暂失语,凌图歪头盯着那刀削分明的下巴:“你说的,下次不会不习惯。”
在公共场所亲密拥抱,本应该比挽手同游更令蓝星不适,但那又怎样,除了承诺,他更不想放开她。再准确地讲,他想和她贴得更近,更紧。
如果这是在私密的空间,压抑的冲动得以释放,他会直接缴械投降。可这并不是私密,不知何时就会从对面的街巷走出三两行人,凌图感受到贴在耳旁的胸腔传来震颤,她眨了眨眼望过来,就见到那双蓝色双眸尾端生出隐隐红晕,眼里只有夹杂着一丝坏笑精光的自己。
没错,她得逞了。
既然他能看破她的伪装,她被掩藏压制了数年的,藏在自己骨血里的顽劣怎会不蠢蠢欲动?知道他在外不喜如此亲密,她偏要强迫他尽快习惯。
“还要去那里看看吗?”蓝星压低嗓音却无法压制自己眼中的火,他背后的触角早已竖直高昂,和他心中的念想一样简单直白,只等着凌图的一句话便可释放舞动。
凌图笑了。
不同于先前的乖巧,更似飞扬盛开的牡丹,全身正紧绷难耐,蓝星就听到了来自顽童的捉弄:“当然。来都来了,自然要看一看,还要好好转一转。今天我休息,才不要那么早回去。”
凌图转身就要推开那扇边框闪烁金光的大门,两条灵活的触角再一次从后面攀上凌图的腰肢,紧随而至是意料之外的悬浮,她被蓝星再一次挂在了半空。
怎么能用物理攻击?他明明在耍赖!右手脱离门把:“蓝星,快放我下来!”
那个被压抑多时才刚释放的顽童却好似附到了蓝星的身上:“回家就放你下来。”
双手被桎梏,隔着手环和手表,仿佛能感受到两个不同频率跳动的脉搏在趋近于相同,不是第一次心跳的这么快,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被自己包裹了一层又一次的保护罩有着被从里撕开的趋势。
“蓝星。”凌图试图分辨。
这双眼实在太亮、太闪、太勾人,蓝星回应的同时,像卖氢气球那般将悬在半空的凌图不由分说塞入身后的跑车。
两侧街道飞速后退,恍然回神的凌图撅起嘴角撒娇:“我们都到门口了!你就不好奇那家能量补给站是卖什么的?就这么急?”
很急,急的想直接开到荒无人烟之境,将你困守在胸膛之下。
蓝星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急切,他掰过凌图的脸,粉红的面颊,微微撅起的莹润唇瓣有着致命的魔力,引他俯身眷恋辗转。狠狠品尝独属于她的滋味后,眼内如晚霞铺就,不浓不烈却足以叫凌图双颊灼烧。
回程比来时快了三倍,当跑车稳稳停在小楼外,蓝星绕到另一旁将凌图抱下,身后侧响起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看来是我出来的不巧?”
蓝星扭转视线,就见到一身全白西装打扮的珀西·契正站在自家门口,不过,他和之前很不一样。
凌图自是没有见过不久前那个老老垂矣连下车都需要被搀扶的珀西·契,她只觉得此刻的珀西·契好像比上一次见更年轻了,好像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打扮很像是曾经她从室友平板里见过的偶像练习生上台时的装扮。
凌图眨了眨眼,蓝星抿唇,注意到他被打理的好似要去参加成人礼的服帖发型,没什么耐心地问:“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我不找你。”珀西·契越过蓝星停在凌图面前,很是绅士的微微弯腰,像变戏法一般从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大袋对于凌图而言并不陌生的药剂。
“恰好还有这么多,反正我都要离开了,就都送给你吧。”说着珀西·契就将那一袋抑制呕吐的药剂砸在了凌图的手心。
他挑眉笑笑,随意的不像是曾经和她要天价的黑心医生。
“可这……也太多了,珀西·契医生。而且,我想我付不起。”凌图可忘不了从他那里买药的价格,这么一大袋子,足够她吃十年?还是二十年?
珀西·契:“我说要你钱了吗?凌图,我在你这里就是这么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不然呢?
难道不要钱?
珀西·契理了理自己的西服,看向蓝星,也看向凌图,郑重地不能再郑重道:“我亲爱的邻居患者,再见了。这些药,就当做我给你们的临别礼物吧,不要忘了我哦,我是你们最帅气的邻居。”
蓝星:“你要离开?”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珀西·契耸了耸肩,目光越过两人,仿佛在看他们身后的夕阳:“我早就想离开这里,早就想去外面转一转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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