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上,地位最高当属庐仙剑派,财气最盛当属江南许家,人脉最广当属逐浪山庄,可论起神秘莫测必是这宝月钱庄。
袖中日月知天下,山人笑看红尘障。
无人知它何时起,无人知它何处停,仿若睁眼之时,便江湖已定。庄主何人?
有人说她是风姿绰约的绝世佳人,有人说他是风烛残年的垂垂老者,更有人说他一体双身,时男时女,只知要道他一声山人,其它皆是谣传。
钱庄典寄天下财宝,世间至宝为何物?
最珍,最贵者消息也。只要你付得起价钱,这世上便没有不能知晓之事。
水千帆随伙计隐入后厨,七拐八绕来到一二层小楼,这楼从外观上看并无特别之处,可这楼内的每一件东西都别有洞天,连笼中鹦鹉脖上都挂着拇指大小的红螺珠,廊下寂寂,千年水沉在炉中燃烧,发出细碎的声响。
伙计轻推阁间房门,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屏烟雨空濛,墨色交织,非雨似雨,非山胜山。屏风后依稀见一人独坐。
那人道:“贵人好功夫,这茶是自您动手那一刻沏的,到现在竟还未凉。”
水千帆看着屏风后的影子,听声音应是位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让您见笑,若打坏了贵宝地的东西,还请担待。”
那人道:“都是俗物,何必挂心,高手才是千金难买,客官观察入微,当断则断,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您抬手而已,宝月山庄这样的贵地,有几人敢擅闯,几个山贼竟敢在此打家劫舍,山人想瓮中捉鳖,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下自当现身。”水千帆拱手。
“贵人之前传信,说是要扬幡,可知规矩?”
她道:“今日来叨扰山人,实有两事,一为典物,二为寻人,若能了却心愿,但凭山人吩咐。”
屏风后传来声音,“所寻何人?”
“不知真身,化名杜衡,在下知晓的信息都书于此。”水千帆将信笺递于伙计。
少顷,山人道:“此事可谈,不知贵人想寄典何物?”
水千帆摘下身后的布袋,其内是一三尺见方的剑匣,她双手拖起此物,店小二承接交给屏风后那人。
“可有什么说法?贵人想怎么典?”
“此剑名为朝归,不典银钱,只能以物换物。”
“所换何物?”
“也是一剑,那剑名为暮云。”
“贵人要留署名吗?”
水千帆默声,指尖无意识的用力,双拳紧握,半晌后,她终道出那三个字:“张九遥。”
屏风后的身影迟滞了一下,语气微转,“这生意我做不了。”
水千帆试探道:“山人觉得在下功夫不行,不足为信?”
屏风后之人端着剑匣,道:“宝月钱庄能屹立数百年,自是江湖大小事皆要通晓,我也不妨开门见山,您这功夫就算天下第一,这生意我做起来也是亏本,阁下如此大的买卖,却连真身都不露,风险都叫我一人来担?”
水千帆警惕地看向屏风,右手暗自探向腰间匕首,眉头微皱,“在下眼拙,知山人高深,却不想竟有通天本领。”
那人笑道:“贵人莫要误会,在下也只知其一,幻身术以内气为食,对使用者有不同程度的反噬,阁下竟不惜损害自身,也要乔装他人,自是有难言之隐,我无意破晓贵人身份,贵人不必生疑。”他顿了一下又道:“只是不知那个名字的人,自然不以为意,但知道的人定然明白,这三个字重现江湖该是怎样的地动山摇。”
她坚定道:“山人若另有要求,不妨直言,日后天大的干系,都我一人来担。”
她听到那人轻笑一声,对她道:“我需阁下帮我救一人,务必保证那人安然无恙,现下却不能告知其身份,我不问阁下,阁下莫问我,这买卖就能做。”
——
水千帆从楼内走出时,太阳已近落山,她回到对面客栈,驴子正津津有味地吃草,她摸了摸它的头,瞥见说书老叟仍旧坐在店内喝茶,便走上前去,轻敲了敲桌子。
老叟看清来人相貌,忙道:“客官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老朽已是老眼昏花,什么事都是见了就忘。”
“今日的事忘了就好,但您一定记得以前的事。”
老叟抬头睨了她一眼,道:“您…想知道什么?”
水千帆笑道:“您别紧张,我就是太喜欢刚才那个故事,方才您说,当年有两人打上庐仙剑派,过了五关,一位是梅渡华,那另一位是何许人也?”
老叟松了口气,捻须道:“原是这个,”说着朝着水千帆挥了挥手。
水千帆朝着老者的方向挪了挪脚步,俯身侧耳。
老叟瞥了一眼四周,拂在他耳边低声道:“许久都没人提了,早已消声灭迹,说不定已经死了。”
“哦?那是何人?”水千帆挑眉道。
老叟又将声音压低几分,道:“是妖女,十几年前在江湖上掀风翻浪的妖女,老朽要是没记错,好像叫云一舟。”
“胡扯。”
水千帆的脸上并无愠色,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有一座大山从她背后陡然升起。
老叟身体紧紧倚在椅背上,蜷缩在角落里颤声儿道:“客…客官,这也不是…我说的,江湖上都是这么传的。”
水千帆身子向前一倾,对着老叟低声道:“庐山上没有五关,那上面只有一关。”
“这…这恐怕不能吧?”
水千帆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老者,望着那已暗下的天色,自顾自道:“就知道,你们都不信,就那一关,闯过的也只有一人,不是梅渡华,也不是云一舟,过那关的人是他,天下独有的一人——张九遥。”
老叟为难道:“张九遥?没听过啊,那…那您想让我怎么改?”
水千帆摇头笑道:“不必了,”她指着门口的驴子,“它留给你了,算作报酬,从今日起,别再讲这故事,一年之后,待重看,这江湖或是新的江湖。”
水千帆寻了个无人之巷,取下斗笠,卸掉伪装,恢复了李天然的面容,暮色已沉,街上往来之人少了许多,归家之人心切,埋头快步,只她一人朝着渡口的方向行进,岸一侧在沿溪镇,另一边是逐浪山庄。
离渡口还有几里,身后之人倒是不急。
水千帆摇头浅笑,故意放慢了脚步,果然明月高悬,人声寂寥,他便动手了。
水千帆眼前一黑,被麻袋罩住了头,接着右腿也挨上一脚,她听着那人道:“李天然!你个登徒子,敢让我作妾,要你好看!”
水千帆哭笑不得,原是这货,胭脂铺前那个身披斗篷的少女。
她将水千帆手脚皆绑了起来,扔在马车上,赶着马不知向何处而去。
水千帆沉着内力,用李天然的声音道:“逼婚?”
少女冷笑,“你也配?想娶我许萋萋的人从江南排到逐浪山庄,你去排队领序号牌吧。”
许氏,江南?有意思,水千帆打趣道:“我不领,你早晚要送到我手里。”
掌风透过布袋,迎面袭来,水千帆瞬间身体腾空,后移两寸。
“嘶——啊!”许萋萋呼痛。
水千帆浅笑,想是她劈到了栏杆上,憋着笑道:“喂?你没事吧?”
“想不到这样你还能躲?”少女没好气道。
“我讲这样的话,还不快些躲,那岂不是要日日挨打。”水千帆思量,许家与逐浪山庄素有渊源,这姑娘多半与李天然相识。
许萋萋“哧”笑一声,“把你丢到山崖下,给你点颜色看看。”
水千帆轻呵一声,“你可千万要丢,万不能心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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