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招的是赘婿,自然而然拜堂、敬高祖也是在王家正堂,虽说如此可绕街游行昭告众人的环节也没少,大师兄一定是这次入境师兄弟里面最累的一个,又是马夫又是轿夫,是王小姐出嫁的关键人物,很关键了。
姜林月作为陪嫁丫鬟,自然而然要侯在新轿子旁,喜婆同样是兰陵一位师弟,找不到别人原来男子也能做喜婆,最有看头的还是这位师弟迎来逢往,好听话一箩筐,从王府出发再回到王府途中那嘴简直没停过,
姜林月心想,没招他去当大祭司真是可惜!
“来来来,吃喜糖!吃了喜糖喜洋洋!王家良缘美名扬!”
“大红花轿绕街过,日后顺遂平安福!”
“摸摸红帆、瞧瞧红牌,分得喜乐享喜年!”
她有些后悔没带影珠,没办法给他记录下来——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成亲。
姜林月突然顿住,忍不住用手扶额,这话有些耳熟,鬼界的一个鬼也这么说过,在第九殿主的大婚之日指着他怀里的姜林月同旁人窃窃私语,
她记不得是哪个鬼了,大概就是,“又不是她结婚,又蹦又跳的。”
很冤枉了!她纯纯是因为无力抵抗被第九殿主按小鸡崽子似的压着,又不是她想的,也不是她能左右第九殿主的,她只祈祷小命不丢,事实上确实如此,命保住了但是被造谣很冤,现在再看这位师弟,姜林月有点同情他,又不是本人意愿如此,都是被逼的啊!
请苍天,辩忠奸!!!
轿子停在王府门口,喜婆朝喜轿喊道,“到啦!新娘子还请下轿。”
平心而论,王生生得很好看,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过于夸张,但他一身喜服眉眼含笑只站在那处就让人不自觉被吸引目光,就好像三、四月和煦的春风拂面而来,不似柔情万丈却也霁月如光。
这样的王生纵使是姜林月都要为其停留三分目光,她挑剔,她见过的人太多,有如青松挺拔的少年将军、温润如玉的四海学子,也有刚正不阿的肱骨朝臣、脾气古怪的鬼界殿主,各个容貌昳丽,不与世俗通论,但她也愿意为他停留片刻,他身上的那份柔和世间少见。
徐照雪扮演的王老爷就立在王生旁,周身气度更是斐然,众人没办法看到徐照雪的真实面貌,只把他当作年过半百的当家老爷,气派、威严,姜林月不一样,她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更是两厢衡量比较了一番,王生柔和那徐照雪便是棱角分明,不笑时冰雪难融,笑时邪魅狡猾。
自己未发觉自己的眼眸明亮,不巧叫人捉了个现行。
他对上正在打量姜林月的浅色双眸,莞尔一笑,似乎在说,小师妹?
姜林月不紧不慢收回视线,微微俯身扶住白真真,不经意间露出一截白色脖颈,上面的红色索印已经变得很淡,半隐不隐顺着衣领掩藏,徐照雪淡淡扫过,看她小心翼翼扶着白真真下轿、跨火盆、同王生共牵红绸,余光瞥到大师兄朝她摇头,又瞧自己,徐照雪同样颔首。
暗语是——先不帮王小姐出逃。
一双新人在大家的簇拥下进入正堂,堂下两个蒲垫规规整整摆在正中,徐照雪散漫无趣又颇有当家风范地坐在红木桌旁接受两人跪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姜林月都能看见王生脸上藏不住的喜意和雀跃,事情似乎就像他们所想那般,只要王小姐今晚没有出逃,王生是不是就不会黑化?但她心里仍旧不安,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是什么呢?姜林月再次环顾四周,没看见大师兄的影子,轿夫不能进来也正常,徐照雪则是心不在焉松松垮垮半支着脑袋撑在椅子上。
第九殿主也很爱做这个动作!
记忆的蛔虫作祟,霎那间座上的人好像就是第九殿主,这里也不是什么王府,而是鬼界的第九殿,殿中也不是什么白真真,而是一身喜袍的殿主夫人满眼怨愤正死死盯着她。
喜乐还在吹奏,众人喝彩鼓掌声声热闹,但姜林月如同坠入冰窖,心惊到浑身汗毛倒立,忍不住后退两步再看清是徐照雪时依旧没办法全然放松。
她去回想第九殿主的模样,一团模糊。
……
“月儿姐!”
“嗯?”
她心旌摇曳,茫然地看向声音来处。
小厮拼命使眼色又迅速垂首安安分分不敢动,姜林月疑惑回头,不料大家的目光全都汇聚在她身上。
但她毫不怯场,借此机会打量围着正堂的一圈宾客,新娘子盖着喜帕瞧不见表情,王生有些疑惑却也含笑未失体面,徐照雪在高堂似笑非笑地端详她,其余人则如同破布娃娃,因为偏离了自己的剧本而不知所措,只有唱词的木头人一般又朗声喊道,
“送入洞房!”
姜林月回神连忙上前牵引着新娘,王小姐担忧道,“出了什么差错?”
“并无,奴婢未见过如此喧闹盛大的喜事,走神了。”
王小姐松口气,将手搭在她手背轻轻拍打安抚,语气轻快,“这算什么?待我日后再出嫁时定会比今日还要热闹,到时候好好叫你开开眼,不然传出去我都嫌你丢我人!”
姜林月讪讪道,“是是是。”
她一共见过两次嫁娶,皆十里红妆铺满长街不见尽头,迎亲队伍更是浩浩汤汤,十里内凡所闻者无不惊叹,一次是楚国公主出嫁,一次是第九殿主娶亲。
闹新房的人跟在一双新人身后也进“洞房”。
白真真同王生并排坐下,手里的红绸齐齐被姜林月取走,扮作喜婆的师弟抓了一把干果,红枣、花生、桂圆混杂在一起,直直朝二人身后砸去,滚落在喜榻上溜了一床。
王生很是高兴,循照礼数挑起新娘的喜帕,新娘双手下意识绞握在一起来回搓摩,周遭吵闹,旁人或许没听见但姜林月听见了,王生语气极其温柔,
“音音,别怕。”
下一刻喜帕落在王生骨节分明的手中再铺展放至姜林月手里的托盘中,眉梢喜意难掩,新娘子羞怯难藏。
喜婆各剪新郎、新娘一缕头发编在一起放入香囊,一同放进去的还有早就裁好的红纸,
“白首不分离”,这是新郎所写。
“眼珠子掉出来了。”
姜林月乍然回首,徐照雪倚门正对她挑眉,而旁人都听不见他的声音似的只专注于看白真真和王生饮交杯酒。
她又听见对方掺着笑道,“蠢货。”
无聊,少女神色淡淡,没有波澜。
徐照雪不满意,用手指指自己的耳朵,接着姜林月的耳垂就感受到一股热源,从这热源处溢出灵气,缠绕爬上她的耳骨,如同有人朝她耳畔吹气,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巴骨涌到脑袋顶。
幼稚。
姜林月面不改色用手搓捻耳垂,异样感消失,捉弄的人没了趣儿难得安分。
交杯酒同饮过后王生招呼宾客去外间吃席,伴随鱼贯而出的宾客,喜房霎那间安静下来。
白真真刚要唤姜林月,嘴巴还没长开就突然觉得浑身酸软,眼睛越来越疲乏,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干脆合上睡了过去。
姜林月目睹全程,待人真睡着后双手合十象征性祈祷,
“顺顺利利,顺顺利利。”
突兀的笑朗声打断姜林月祈祷,“小师妹,求她不如求我。”
姜林月实在没忍住,“闹够没有?无不无聊?狗皮膏药。”
徐照雪肉眼可见的顿了一下,随后整个人脸色变得难看,嘴角下弯浑身戾气。
姜林月被他看的竟然心底有些发怵,脊柱滚烫,浑身不自在,徐照雪冷笑一声消失在廊间。
“莫名其妙。”还挺凶。
生气就生气,管她什么事,姜林月一心想着去找大师兄汇合,王小姐今晚绝对不会再偷偷跑出去,这样一来应该就能解境了吧。
也不知是王府这个鬼魅同大师兄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刚抬完轿子又叫他老铲马粪,素日端庄儒雅的大师兄现在是满头大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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