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楚浠比陆逍先想到那一层,假设宋晚吟画的人像没有大的差错,那么那位游商便是谢鹤明。
谢鹤明假扮游商诱导赵瑞堂杀人,赵瑞堂自顾不暇又身陷牢狱,致使牢牢抓在手里的私矿被人借机夺走,而此时接手私矿的人不是赵佑天,而是白蓉绒。
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前提是画像上的人是谢鹤明。
池楚浠能理解陆逍为何思索一番后那般急切地出门,倘若假设是对的,那么他和景序昭的消息来源必定出了问题。
前一刻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了解暗线的送信网,下一刻便出现了批漏。
换做谁都会瞬间毛骨悚然,更别提把脑袋栓在裤腰上为景序昭办事的陆逍了。
池楚浠看了一眼因太过劳累而睡过去的宋晚吟,朝中的事太过复杂,她弄不明白,也没想过要刨根问底。
官与民终究不同,她与景序昭是两路人。
这一夜,池楚浠就留在宋晚吟房中。
还未到午时,宋晚吟便来州衙门口等着,算时间,阿娘该出来了。
郑司马已提交寻回的罪证,加上赵瑞堂口供,已经彻底洗清了王湘宁的嫌疑。
今日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宋晚吟出门时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从表面上褪去了一身病气。
王湘宁和伍二娘一起出来,在牢中多日,王湘宁思女成疾,面容憔悴不堪。
伍二娘搀着她出来,将她送到女儿面前。
“你们母女终于洗清冤屈。”伍二娘道。
“阿娘……”宋晚吟扑进母亲怀里。
“阿娘,女儿不孝,女儿连累了你。”
王湘宁不断抚着宋晚吟后脑勺,轻声道:“你做得很好,是阿娘糊涂偏要去求那续命之术。”
“若不生邪念,便无灾祸。”
伍二娘让他们母女俩独处,自己站去了另一边。
她抬头望着越升越高的太阳,眯了眯被阳光刺到的眼睛。
伍二娘的眼睛生得美,但此刻那双眼中却了无生气。
案情明了,可是这又如何,石碾再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池楚浠就离伍二娘几步远,她道:“你与赵佑天早就认识?”
伍二娘朝池楚浠看来,反正案子都结了,她也不介意说出来。
“自然是早就认识,石碾在赵家做事,我也偶尔会出入赵家,见过少主许多次。”
见池楚浠那副探究的神情,伍二娘乐意继续道:“石碾的死其实是少主告诉我的,也是他引我找景县丞报案,若不是他,我永远无法为石郎讨回公道。”
她说的与池楚浠推断的一致,池楚浠道:“你故意到州衙才将一切告知刺史,也是因为那时得到了赵佑天的暗示,他一定会拿出人证物证咬死赵瑞堂,所以你愿意奋力一搏。”
“没错。”伍二娘苦笑,“石郎只是个家奴,对于主人家来说,家奴死就死了,只要给一笔钱财就能打发,即便律法上写着不可无故打死家奴那又怎样。”
“家奴的命比狗还贱,有了少主帮我,我愿意一试,我不要钱,只要一个公道。”
池楚浠沉默了片刻。
伍二娘说得没错,家奴的命很贱,不会有人为他伸冤。
她忽地望着池楚浠笑了笑:“幸得遇见你和景县丞,多谢池娘子为我们伸冤。”
池楚浠缓缓弯起唇角,问:“你叫什么名字?”
伍二娘一愣,满脸疑惑:“伍二娘啊。”
池楚浠道:“不是排行。”
伍二娘恍惚了一瞬,缓缓道:“伍倩儿。”
池楚浠抬手挡了挡直射而来的阳光,弯起的眼角带了丝笑意:“伍倩儿,很好听。”
伍倩儿微微扬着脸,直面朝阳,她道:“我带石郎回家办后事。”
“愿池娘子眉寿颜和、平安顺遂。”
州衙里的人小跑到池楚浠面前道:“池娘子,刺史有请。”
瞧这差役的态度如此恭敬,池楚浠不免神情凝重,这是刺史身旁跟着的人,刺史对她向来是不给正眼的,毕竟她只是景序昭的客卿。
说好了不再打景序昭客卿的名头,但这名头到了沙洲也没摘下。
头衔一旦冠上,就很难摘除。
池楚浠随差役来见赵秉钧。
只见这屋里唯有赵秉钧一人,连个下人都没有,池楚浠不免有些疑惑。
“刺史,您唤我何事?”
赵秉钧张口便是赔笑,态度很是亲和,他道:“赵某想求池娘子一件事。”
池楚浠一怔:“我一介草民,哪能帮上刺史,您说笑了。”
赵秉钧脸上的笑容不仅没收下,反而更讨好了:“白娘子不在,赵某能拜托的只有你了,从长安来的巡按御史明日便会到州衙,御史会看州衙所有卷宗,池娘子你看,眼下这桩案子赵某尽心尽力办了,为民伸冤,严惩凶手,赵某可从未徇私枉法。”
池楚浠听他讲着,他说这些话竟一点不觉得心虚。
赵秉钧道:“景县丞有张参军做保,张参军被刺杀一案还没有任何眉目,巡按御史此番前来会探查此事,至于州衙从前的事就可有可无,对巡按御史来说不甚重要。”
池楚浠打断道:“刺史有话直说吧,巡按御史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一民妇不懂这些。”
赵秉钧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的意思是让御史专心查张参军被刺杀一案,至于其他的就算了,衙里从前的卷宗随意过过眼就是了,左右也没什么大事。”
“既然张参军与景县丞那般要好,还是探查刺杀一事更为要紧,省得日后还提心吊胆,那御史是景司空的门生,只要景司空一句话,他便不会细查从前的卷宗。”
池楚浠面色淡然,不为所动,她道:“御史是景司空门生与我有何干系,刺史说这番话民女听不懂。”
赵秉钧终于正色了些:“池娘子,你别跟我装糊涂了,你私下里唤景县丞阿兄,唤得那般亲密,你在他面前自是比我更好说话。”
赵秉钧捧过来一只木盒道:“我查过池娘子你的身世,你父亲早在两年前便去世了,后辗转到长安跟着季郎君过活。”
他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一叠银票递过去:“以你的身份是没资格成为季郎君的正室夫人,白娘子乃是尚书之女,将来可助他官运亨通,而你能在他身边做个妾室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池楚浠没接递过来的银票,赵秉钧又把银票放回盒子,捧着盒子道:“我知你不满妾室的身份,你看这样如何,我认你做女儿,大摆宴席告知所有人,日后你便可以高嫁,不必给人做妾。”
他推了推手里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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