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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小说:

春坊怨

作者:

怡米

分类:

穿越架空

太子的车队日夜兼程,如期抵达扬州。

扬州城外三十里,早有大批人马等候。

除了扬州知府和严洪昌各自所携的五品以上官员以及巨贾盐商,还有两位久居在扬州的显贵。

远远瞧见车队的阵仗,扬州知府和严洪昌争先上前,亲自在草坡上铺就猩红毡毯。

“臣,扬州知府林喻,参见太子殿下!”

“臣,盐运司指挥使严洪昌,参见太子殿下!”

其余官员和盐商相继跪地。

卫溪宸打帘走出,负手站立在车廊上,腰间的白玉玉佩随风摇曳,一下下擦过衣间的缂丝纹路。

“诸位请起。”

不比知府林喻的谨慎,严洪昌以双膝在猩红毡毯上快速挪动,来到太子车驾前,仰头泣不成声:“得殿下恩泽,感激涕零,臣今日终于心愿成真,得见殿下真容!荣幸备至!”

卫溪宸看着哭得情真意切的严洪昌,淡笑着步下马车,亲自将人扶起。

“孤这次专为犒劳盐商而来,还要托指挥使一一介绍。”

“殿下哪里话,是臣的职责。”

两人的寒暄交织在风中,温声细语,无人敢偷听偏又都想偷听。

想要探究太子殿下对这位算不得岳父的妾室之父,是怎样的态度。

不远处,徐老太妃对身旁的清丽少女窃窃私语道:“这个严洪昌,平日作威作福,这会儿绵软得跟乌龟似的。”

“您别埋汰乌龟了,乌龟可没他的谄媚相。”

正说着话,清丽少女忽然与投来视线的储君对上视线,她淡眸上前,发出嘹亮又沙哑的请安,令重重人墙为她开启。

“太傅崔声执之女崔诗菡,参见太子殿下。”

清丽少女个头不高,嗓音浑厚,连春风都为她擂鼓,增了气势。

卫溪宸敛眸,忽然有些恍惚。

大谙朝只有一位出生即被册封的女婴,是已故懿德皇后的嫡妹,百年名门崔氏在这一辈紧剩的明珠。

懿德皇后乃天子发妻,而他的母后董氏,是在懿德皇后逝去后,被册立的继后。

有着这层渊源,皇室对崔氏一族一向礼遇,崔氏的风头一度盖过第一望族的董氏。

卫溪宸走向崔诗菡,温笑道:“京城一别,已有十年光景,孤已认不出县主了。”

崔诗菡站起身,透着一股牛犊的倔劲儿,“十年一别,臣女也快认不出殿下了。”

这话多少有些不恭敬,众人面面相觑。

卫溪宸一笑置之,没有计较,他面朝徐老太妃,颔首一礼。

“老太妃的七十寿辰,孤还要到贵府上讨一杯酒水沾沾福气。”

老者客气道:“恭候殿下大驾。”

徐老太妃是先帝淑妃,在顺仁帝登基不久后,自请回了扬州故里。

卫溪宸随意环视,淡笑问道:“怎么没见魏运判?”

严洪昌匆忙上前,“今日有幸得见殿下的皆是五品以上官员,魏运判品阶较低......殿下若要召见,臣立即派人去传!”

“不必了,前往驿馆吧。”

储君不必向他们解释什么,众人自然也不敢多问,立即紧跟太子车驾。

严洪昌顿了顿,忽觉老脸热辣辣,太子下令下榻驿馆,而非严府,多少有些减损严家人的颜面。

可良娣终究是妾,比不得太子妃。

**

太子前往扬州犒劳盐商不是秘密,百姓们津津乐道了多日,这会儿挤在道路两旁,争先恐后。

一名看热闹的老媪不慎跌倒,正挪动着想要爬起,面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

夕阳倾洒在男子温润的面容上,别样温煦。

卫溪宸扶起错愕的老媪,温声提醒她注意脚下。

与此同时,人群中出现一顶墨绿小轿,一身月华长裙的严竹旖步下轿子,提裙小跑到太子面前,盈盈一欠身,“妾身见过殿下。”

像是精准掐算了时机,适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卫溪宸淡笑点点头,正要带她一同走进驿站,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女音,他扫过对面的一间铺子,瞧见一个年轻姑娘挽着妇人的手臂路过,有说有笑。

声似故人,非故人。

卫溪宸舒展的眉微拢,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痛觉,是旧疾所致。

严竹旖在听到声音的一刹,含笑的嘴角变得僵硬,还以为江吟月故意出现在这里,使些欲迎还拒的把戏呢。

**

间隔一条街的玉石铺子内,江吟月检查过预定的翡翠如意,确认完好无损,笑着让掌柜装盒。

回去的路上,在途经一条细长窄巷时,有哒哒马蹄声传来,江吟月带着妙蝶侧身避让,见一人一马从面前掠过。

乘马者一身干练劲装,身材娇小,腰间悬挂一枚腰牌,刻一“崔”字,在与主仆二人擦肩时,不慎掉落。

“吁!”

原本驾马前行的少女已经很打眼了,落地的烫金腰牌更是吸引了江吟月的注意。

“帮忙捡一下。”

妙蝶抱着装有翡翠如意的木匣不便弯腰,由江吟月捡起,递给马背上的少女。

少女扬扬下巴,水嘭嘭的脸蛋在日光下白里透红,“多谢。”

“怀槿县主不必见外。”

少女故作高深地眯了眯眼,握紧马鞭倾身,“你认识我?”

春风淡荡,吹动爬满墙头的紫藤,人站在墙下,花香满衣,连发丝都浸染清香。

江吟月没有戳破少女刻意营造的偶遇,歪头笑而不语。

怀槿县主崔诗菡撇了撇嘴,跨下马背,反握马鞭拱了拱手,“十年一别,江娘子久违。”

十年光景匆匆过,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宫门前的香砌旁。

顺仁帝保留了懿德皇后生前种在宫门香砌里的一片石榴树,一日,崔诗菡独自一人蹲在香砌前哭鼻子,刚巧被随父进宫的江吟月遇见。

崔诗菡是崔太傅为怀念长女与夫人商议后生下的,被一些人调侃为懿德皇后的替身,这会儿正被一群年岁不大的官眷们小声非议。

小小年纪的江吟月叉着腰走到那些入宫赴宴的官眷面前,凶巴巴指正他们不该背后议论人。

年纪更小的崔诗菡抬起泪眼,头上多了一只五颜六色的花环。

江吟月小大人似的安慰道:“你别哭了,我把太子哥哥送我的花环送给你。”

哪知,崔诗菡非但不领情,还扯下花环掷在地上,脆生生哭嚷道:“我才不要董家的东西!”

太子是董首辅的外孙,自然算是董家人。

好意被人抛掷在地,还是太子送赠之物,那时还不懂后宫风云的江吟月噘起嘴巴,捡起花环,气呼呼戴在自己头上,“不识好歹。”

“你才不识好歹,董家没有好人!”

时过境迁,那时只当崔诗菡童言无忌的江吟月,如今能够体会她的委屈。长姐自戕,作为幼妹的崔诗菡还要被人腹诽是代替长姐为崔氏续宠的工具。为了隔绝流言蜚语,年仅六岁的她就被父亲送往扬州,背井离乡,而两个少女交锋的那日,是崔诗菡离京的前一日,她偷偷跑出太傅府,在石榴树前与长姐作别。

董氏和崔氏,看似井水不犯河水,但因懿德皇后的死,永远不可调和。

世事无常,物是人非,再碰面,江吟月已嫁他人,与太子不欢而散。崔诗菡也不再是人们口中的哭包,出落得英姿飒爽。

算不上故交的两人倒也没有一见如故,但同因董家人受到过委屈,多少有些惺惺相惜。

作为在扬州久居十年的人,崔诗菡靠在马背上,深深嗅了嗅风中的花香,“可有品尝过地道的淮扬菜?”

“还未。”

“我知一家,每日都会客满,需要提前打招呼,改日,我请你去尝尝。”

江吟月并非扭捏之人,既遇上,甭管是与不是巧遇,都该坐下来聊一聊旧事,“好啊。”

当晚,江吟月就收到崔诗菡派人送来的口信,约她择日一叙。

江吟月提灯站在后院门前,雪白的衣衫被灯火映出暖黄色泽,鎏金似的逶迤在地,如墨夜绽放的雪莲。

女子生得明艳,不笑时偏于冷艳,蛾眉曼睩,风姿绰约,可一笑起来,眼底的那股灵动又为她增添了亲和。

后巷空无一人时,青荧灯火随之淡去,不比高门大户会彻夜灯火通明,地处市井小巷的魏家门前,一盏纱灯来回晃动,光缕暗淡。

一袭墨黑融于夜色的男子走出巷口老树,摘下兜帽,安静打量着周遭,这是江吟月嫁入的人家,没有深深几许的院落,站在高处,可一眼望到头。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里,或许只是为了看一看江吟月的夫家,是旧识间仅剩的一点儿惦念。

站在不远处的老宦官默叹,身为局外人,似乎比局中人看得更清楚。

**

休沐日,太妃寿宴,扬州徐府聚满达官显贵及巨贾商人。

徐府由当地名匠打造,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宾客满棚,这边男客举杯寒暄,那边女宾结伴闲逛。

草木扶疏的时节,到处蓊郁茂盛,清香怡人。贵女们悉数到场,傅粉施朱,光鲜夺目,比妍丽的花朵还要娇媚,倒映桃花池,婀娜多姿。

花园的戏台早在数日前已搭建,这会儿戏班正在热场,等待好戏开罗。

一些贵女附耳低语,说着各自听来的小道消息。

“据说太妃寿辰,太子会亲临。”

还未得知消息的女宾们惊讶连连,都想瞧一瞧父辈口中芝兰玉树的太子爷是怎样的风华清绝。

“徐府请到了说书人龚先生。”

“听说是位年迈致仕的宫廷史官,改行做了说书先生,一座难求。”

“林琇儿今日会缺席,八成是为了避开严良娣的风头。”

昔日,严竹旖作为小官官眷,不可避免与在座诸多贵女有过交集,其中一些人后襟发了凉。

“还有呢,榜眼魏钦会携妻子同来,那可是正二品尚书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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