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妙妙安全地回到了侯府,分明只是出去吃了个饭,她却觉得是沦落荒郊野岭求生一样,比以前在村里抓逃跑的猪还要累人。
当年她失忆走丢,在村外荒野抓果子吃都没这么累呢……
于妙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寝室,一下栽倒在榻上,刚要倒头就睡,翠兰紧跟着过来了。
“夫人,沐浴吗?”
翠兰见她趴在榻上,便上前先将她头上的发饰都卸了下来,细柔的长发即刻散开。
许是趴了会儿,于妙妙恢复了点力气,爬起身来一脸疲惫地应道:“好……”
屋中的烛火摇曳,散发出暖光色的光,照映着于妙妙清澈的双眸。
她的瞳孔是琥珀色的,连头发都不是单纯的黑,被烛光照到时会渡上一层褐色,与伶渊那很纯粹的黑发放一起衬得尤为明显。
在村里的时候,她还时常因为这个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有时实在烦了,她就用头巾把头发包起来,不让人看见。
于妙妙泡在浴桶中,看着室内弥漫的水雾,思绪飘散。
晚宴时听到的那些话语犹如在耳。
他们说他是废了的武将,说他害了很多人。
什么意思?
他的眼盲和腿瘸不是天生的,而是后来伤着的?
武将……难道是打仗的时候伤到的么?
那害了很多人又是什么意思?
于妙妙想不出来。
她本身也不爱去想别人的是非,只信自己亲眼看见的。
只是这回,她怕不是没命去看了,还是早点从这侯府逃出去比较好。
可是,张将军又想要她接着留在这……
好烦!
于妙妙捧起水泼到脸上,用掌心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
不想了!睡觉!
-
次日一早,于妙妙依旧是在鸟儿的喧闹声中醒来的。
她在乡下时,每日需要早起给猪做饭,因此每到这个点,身体自然而然地就会醒过来。
“几时了……”于妙妙自言自语道。
屏风外的翠兰听见动静,回道:“夫人,卯时过半了。夫人可是要起身了?”
于妙妙一怔,脑子里觉得自己睡过头了,下意识便要起来。
紧接着,翠兰又补了一句:“侯爷已经用完早膳,正在院中散步呢。”
闻言,于妙妙撑在榻上的手一滞,又哆哆嗦嗦地缩了回去:“我……我还不想起来,我再睡会儿。”
她暂时还不想碰见他。
怎知,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她醒了吗?”
于妙妙埋头往被子里一钻:真是说什么什么来……!
翠兰这头听见声音,将要去回话,便见榻上的人忽的又从被窝里弹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比划着:别说!别说!
翠兰左看右看,一边是府上的侯爷,一边是新来的侯夫人,哪个都是自己主子。
犹豫半晌,翠兰看着于妙妙急得就差哭出来了,最后还是咬咬牙回了句:“夫人还未醒。”
听见翠兰的回话,于妙妙抚了抚心头,长舒口气:“呼……”
“还没醒啊……”门外的伶渊勾着唇,自言自语似的重复了一遍,又忽然低声笑了起来,“轰”的一声把门踹开。
原本松懈下来的于妙妙即刻被吓得从榻上摔了下来,捂着屁股惨叫道:“呜哇啊!!!”
听见声音的伶渊很是满意,拄着拐杖悠然自得地走了进来,嘴里还不忘戏谑道:“你看,这样就醒了。”
于妙妙脸都疼皱了,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心里笃定他定是在外头听见了里头的动静,故意来吓唬她。
“侯爷……”于妙妙看见伶渊已经越过了屏风,连忙抓了抓自己有些敞开的领口,“我衣裳还没穿好呢……”
伶渊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不以为然:“我又看不见。”
岂料,屏风外倒是忽然传来了洛毅的怒吼声:“虞姝!!!你个叛徒!!!”
“哦对,”伶渊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饶有风度地朝于妙妙颔首致歉,转头变脸道,“狗不能进来。”
说罢,松开了手上牵着的绳子,一脚将那坛子踹倒后朝门口踢了过去。
“伶渊!你!”洛毅随着滚动的坛子天旋地转,不觉间脑门儿一下磕碰在门槛上,吃疼地嗷叫,“啊!!!”
“拖去晒晒太阳吧。”
随着伶渊的一声吩咐,几名侍卫们将倒在地上的坛子搬了起来,在洛毅那一声声的咒骂中离开了。
于妙妙听着逐渐消失的声音,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喉,视线看回到伶渊身上:“侯爷……可是有事寻我?”
伶渊拄着拐杖越过屏风,停在于妙妙跟前,双手撑在顶端的镀金杖顶上俯视她:“我今日要出府一趟,你可要随我来?”
出府?
于妙妙不知道他要带她出去做什么,但想起昨日的经历,总觉得同他待在一起时刻都是危险,赶忙摇摇头:“不……不了,我昨日有些累,今日想休息休息。”
闻言,伶渊压了压勾起的唇角,一脸可惜:“真不去?兴许还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呢。”
于妙妙的脑袋都快摇成铃铛了,坚决道:“不、不去!”
她现在可没有什么想见的人,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
“这么不想去?”伶渊弯身“看”向于妙妙,“看来是你们两个没谈妥。”
伶渊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听得于妙妙心头一揪。
“让我猜猜,他不愿就这么放你出去?”
伶渊听着耳边突然紧张的呼吸声,低声笑了起来。
于妙妙捂着狂跳的心口,大气都不敢出。她分明什么话都没说,但他却总能将她的那些小心思猜个十成有九的。
偏偏于妙妙还不能认,她觉得他会留她到现在,大抵也只是觉得好玩罢了。倘若自己没了这个“好玩”的价值,他肯定立马除了她。
想罢,于妙妙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小声应道:“怎么会呢……我说了会帮侯爷的。”
她只能陪着他玩,当他这只坏猫手里的可怜小鼠。
但她这小动作还是没逃过伶渊敏锐的感觉,只见他忽然朝于妙妙伸出手,修长的尾指勾住她的一缕发丝,压低声音问道:“紧张什么?”
褐色的发丝缠绕在冷白的指尖,细柔得像水一般在指缝间流淌着。
伶渊饶有意味地让那一缕缕发丝在他指腹上滑过,优雅地冷声指责:“显得我在欺负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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