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了山，来到了周明岩事先查好的小饭馆。
男生是一个善于计划的人，旅行的每一步，他都规划得很好，在这方面，他和冯梦很配。
江春市产辣椒，辣菜做得很好吃，这家饭馆正式如此。
不过，王静瑶不能吃辣，她知道冯梦喜欢。虽然交换了人设，王静瑶也只能浅尝辄止。
来之前，她曾经偶然刷到过江春的音乐咖啡厅，那里的三明治和蛋糕看起来很好吃。
不过这个景点有点小众，并不在周明岩的计划中。
“这道辣子鸡怎么样——”
小饭馆里人声喧嚷，想要说话都要提高音量。
“很好吃。”王静瑶点头夸赞，虽然舌尖已经麻得尝不出味道。
“知道你喜欢这个，这次旅行……还算满意吧？”
“当然了，谢谢你。”
她点点头，握了握男生的手。虽然不知道今后如何，当下也只能帮忙撮合这段关系。
“那就好。”
周明岩像是舒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对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男生再次缓缓开口：“梦梦，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一直想去首都工作。”
“小的时候吗？”
“嗯，是啊。小时候，想着长大之后一定要读到博士、一定要出国留学、一定要留在首都工作……一定要做很多事情，好像只有这样，人生才是成功的。”
“成功的……你觉得什么才是成功的？”王静瑶有些好奇。
“我不知道，梦梦，越是长大，就越不想着‘成功’了，反而追求别的东西，安稳啊、幸福啊，很多很多。”
可是，冯梦却依旧在追求成功。王静瑶想着。
在这方面，冯梦的确是一个纯粹的人。
“所以，对我而言留在北江是最好的选择，啊，抱歉，我说了不要谈这个的。”
“没关系，明岩。我知道，你说得很清楚了。”
周明岩的话，让王静瑶确信，两人之间的选择，的确是背道而驰的。
午餐后，周明岩打了车，两人一起前往江春市的中心，人流最喧嚷的仿古街。
长时间的出租车让王静瑶有些晕车，但好在是冯梦的身体，让她勉强可以忍受。
王静瑶不太喜欢旅游，如果要去的话，会偏爱小众又安静的地方。
不过，冯梦一定会来打卡的，她还干劲满满地准备做“江春旅游攻略”视频的。
周明岩带着她，在一家纪念品小店前驻足。
“我想给朋友们带点礼物，马上要毕业了。”周明岩解释。
“是啊，我也要买一点。”
男生的提醒，让王静瑶想起，她也应该带点伴手礼回去。
王静瑶很少买旅游纪念品，她向来无依无靠。她和夏阿姨不亲，从小到大一直被同学欺负，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不过冯梦不一样，她性格开朗、爱好交际，周围总有很多同路人。
王静瑶在小店中选了又选，最终挑了几串小猫钥匙链。
其中有两串钥匙链，一只小黑猫、一只小白猫，王静瑶很喜欢，索性买了下来。
或许可以送一条给林泽……不过他也来了，应该不需要带纪念品吧。
算了，自己留下也好。王静瑶说服自己，最终买了下来。
林泽定了江春市新城区的酒店，距离各个景点的距离相差不大。
冯梦也来了，手环的交换，虽然可以跨越空间的互换，但是林泽还是强调尽量不要用这个功能。
八点一刻，她在自己的身体里醒来。
“他有对你说什么吗？”冯梦上前一步问，看起来很关心。
“他说你们要享受这次旅行，所以没有说太多。”王静瑶如实回答，“不过，他想留在北江这个决定，恐怕是不会改变了。”
冯梦的眼睛暗了暗，只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大概她已经决定了，关于他们恋情的。
不过，王静瑶不会过问，这不是店长定制“成功”的一部分，承认恋情是的话，冯梦还有大好的青春去追求。
第二天一早，王静瑶刚说：“林泽，一去去拍些素材视频。”
林泽便摇摇头，打开笔记本电脑，给她看他早已录好的素材。
看着电脑里繁杂的、宛如专业摄影师录制的视频，包括了整个四天短途旅途要去的、风景、店铺。
“天啊，林泽你还真是一个工作狂。”
“算是吧。”林泽倒是坦然承认。
“从这方面来说，你应该更想去大城市发展吧？”她又问。
林泽看了看她，表情停顿了一秒，才缓缓道：“对我而言，在哪里生活这件事，其实是无所谓的。”
“哦？为什么？”
“对于周明岩来说，家是北江，是有母亲在的地方。”
对于你来说呢？
王静瑶还没问出口，男人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了。
“对我而言，家就是另外的定义了……”林泽的目光停留在王静瑶身上。
“对我而言，便利店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王静瑶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留恋哪些东西。
林泽眨了眨眼，缓缓开口道：“静瑶，你想要离开便利店吗？”
“我……”她没懂他问题的含义，想了想，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王静瑶没说出口的是，她不是没考虑过要不要离开，而是没考虑过离开。
林泽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终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今天没什么事情，我们要不要去随便转转？我租了一辆车。”
“也好。”
下了楼，王静瑶看见门口的那辆老自行车时，才意识到林泽口中的“车”是一辆自行车。
“这就是你说的车啊？”
“嗯，是啊，这个时候正适合吹吹风。”林泽理所应当地点头。
王静瑶心中倒是有些庆幸，如果是长时间开车的话，她就会有些晕车，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只不过她很少说。
春江市位于北江以南，秋日的气温更暖和些，微风拂过面颊，带着露水的甜香。
自行车上了大路，林泽的速度快了些许。
王静瑶闭上眼睛，拦着他……蓦地，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她多大？
……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光景，曾经有过一个朋友。
王静瑶记不清了，印象中是一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剩下的，都随着渐渐长大忘记了。
他的面孔、他的名字，凡此种种都统统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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