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换来李穆短暂的沉默。
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透着寒芒,洞察她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
在战场多年锤炼出来的生存直觉在他脑海里敲响警钟,那念头一旦形成,便如同鱼从水中迸出,击穿了薄薄的冰层,让湖面失去一切屏障。
他将她看得真真切切。
李穆已经逼着自己如何掩藏情绪,佯装温和。
但伪装的好脾气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他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怒意——她怎敢肆无忌惮地戏弄他,看他笑话?
因为他从前是朱家的马夫?
因为他粗鄙不堪?
因为他甘愿供她奴役?
她的心思并不复杂,她明知他掌握着皇宫里所有人的生死还故意忽略他,对他冷漠和无视。
她明知他对她的爱意沸腾得要从心腔子里溢出来,却还在他面前用狡猾的语调,若无其事地提起她和舒奕的往事。
他就只配当个姘头吗?
她眼角里噙着泪,眼尾却藏着嘲笑,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用爪子捂着嘴在看他闹笑话。
她为什么如此狠心?
她对旁人的温柔和善,不能施舍他一丁点吗?
手指带着惩罚的力度,重重擦过她的眼角。
手掌环绕她的脖颈,捧着她的头,就像捧着他在战场上砍下来的人头一样,他狠狠盯着她的眼睛。
朱凝眉开始有些紧张,她的眼泪对李穆无用。
李穆发疯似的道:“你跟老子说话,从来都没有笑脸,对着舒奕却笑得如此开心,老子难道不该吃醋?”
“你为什么不对老子笑?你跟梅景行说话,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你最好搞清楚,老子是李穆,老子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着走出来,捧着一颗真心来到你面前,你却跟老子玩心眼,你简直不知好歹。”
看来他真的很介意姐姐和舒奕之间的往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两人一个住在宫里,一个住在宫外,十几年都不能联系。
这样的旧情敌,对他又有什么威胁呢?
梅景行就更不用说了,他是个太监啊!对太监笑一笑又不会怀孕。
李穆不再说话。
李穆强行将她揽到他身上,她的额头被迫贴着李穆的脖颈和锁骨。
她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如波涛一般起伏的呼吸声。
他在说完一堆狠话之后,温柔地轻吻她的发丝。
李穆真的很爱姐姐!
记得从前她和李穆相处时,李穆对她很好,就算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只要她鼓着腮帮子冒出几滴泪,他就不会再生气。
可是现在的李穆却因为爱而不得,变得阴晴不定!挺可怜的。
不过,她没有资格怜悯李穆。
李穆掌管着禁军控制着众人的生死,而她却只是被兄长送进宫里来安抚他情绪的替身。
这样一对比,她比李穆可怜多了。
“李穆,你是我什么人呢?”她声音脆甜,说话的语调却像一把凌迟的刀,刀刀都往他肺管子上戳。
她就是喜欢看他被气得吐血的模样,他越惨,她心里便越痛快!
她用力推开他,仰着头,用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他,语气咄咄逼人:“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吗?我应该为你保持贞洁吗?你想见我的时候,可以不经允许踏入安宁宫;你不想见我的时候,我就像是你弃之不用、束之高阁的旧马鞭。”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稀罕你那颗不值钱的真心?我对梅景行客客气气,是因为他给了我应有的尊严。你呢?你把我囚禁在深宫里,还指望我对你笑?你配吗?”
“还有,你忘了自己家里的夫人和孩子了吗?你自己三妻四妾、左右拥抱,却不许我一个深宫里的寂寞寡妇找点乐子。李穆,你讲理吗?”
她永远高高在上,哪怕眼里噙着泪,语气也要咄咄逼人。
她说自己被囚,可她这态度,哪里像个囚犯?
哪有囚犯如她这般嚣张跋扈,胆敢掷地有声地要求他做个讲理的人。下位者才需要讲理,上位者从来只规范讲理的准则。
可惜,在旁人面前,他是上位者;在她面前,他永远是下位者。
李穆头脑清醒了,沙哑着嗓子道:“这世上除了你,还有哪个女人需要老子低声下气地哄!”
他伸出手,轻轻碰触刚才被他用力擦红的眼角。
指尖传来的柔软触觉,她的肌肤像奶豆腐皮一样嫩,欺霜赛雪,薄得轻轻一碰就会碎。
他责备自己刚才下手没轻没重。
“我的妻子夏芍,原是你们朱家二小姐的贴身丫鬟。五年前,朱家二小姐在嫁给我的第二日便向我提出和离,二小姐嫌弃我是个粗鄙的马夫,不肯给我当妻子。”
“当年,我在新婚第二日被二小姐抛弃,以至于我和我麾下的人都被嘲笑。我急需一个妻子来撑门面,夏芍她不嫌弃我,愿意嫁给我这个莽夫,我对她心存感激。无论如何,我这辈子都不会抛弃她!”
李穆低声下气的解释并没有换来朱凝眉的原谅,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着掐死他。
这个混蛋,红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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