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囚室深处,林河的意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覆盖着整座监牢的底层脉络。
他能“听”到赵四那颗因贪婪与恐惧而剧烈搏动的心脏,也能“看”到张三在角落里因权力萌发而挺直的脊梁。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也是锁链得以扣上的缺口。
现在,他需要锻造第一根锁链,一根以希望为饵、以绝望为钩的锁链,将伙房那个不起眼的瘸子,彻底锁死在他的棋盘上。
他需要一道神谕。
这道神谕,不能是空洞的安慰,那只会显得廉价。
它必须精准,精准到足以击溃一个凡人所有的心理防线;它又必须残忍,残忍到能制造出唯有“神”才能解决的、新的绝望。
林河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名叫王小虎的、素未谋面的年轻人。
塌方,左腿砸断。
这是一个完美的起点。
他对着身前的虚空,伸出一根手指,仿佛在书写无形的字句。
“陈屠。”
“在。”
陈屠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极致的黑暗中显现。
“准备笔墨。”
林河的声音平淡如水。
很快,一套简陋的笔墨被悄无声息地送了进来。
那是一截被磨尖的木炭,以及一片从狱卒衣服上撕下的、相对干净的内衬白布。
林河没有去接,他只是口述,声音在封闭的石室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冰冷与威严。
“写。”
“‘汝子王小虎,左腿三骨断裂,狱医以劣质木板草草固定,骨位错乱。’”陈屠握着木炭的手稳定如山,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白布上。
他面无表情,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神尊从未去过七号矿区,却仿佛亲眼见证了那场事故的每一个细节,连狱医敷衍了事的举动都了如指掌。
这种无所不知的能力,让他每一次面对林河时,那份早已根深蒂固的敬畏便会更深一分。
“‘三日后,伤口将溃烂流脓。七日后,腐肉生蛆,高烧不退。’”“‘若无神药续骨生肌,此腿必废。届时,他将沦为无用废人,被弃于矿洞深处,与鼠蚁为食,哀嚎七日方死。’”林河的声音顿了顿,给了恐惧足够发酵的时间。
他所描述的,正是九幽狱处理受伤囚犯最常见、也最残忍的流程。
每一个字,都并非杜撰,而是即将发生的、血淋淋的现实。
最后,他吐出了决定命运的结语。
“‘神,有好生之德。’”“‘献上你的忠诚,换取他的生机。’”写完,陈屠将那块布条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其上每一个字都仿佛散发着森然的寒气。
这哪里是什么神谕,这分明是一封来自地狱的判决书,却又在判决书的末尾,留下了一扇通往天堂的、狭窄得仅容一人跪行通过的门缝。
……
三天后的子时,依旧是那个废弃的储物间。
狱卒赵四像一只焦躁的猴子,在原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与不安。
当陈屠那道巨大的阴影准时出现时,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陈爷!神使大人!”
陈屠没有理会他的谄媚,只是将那块折叠好的布条,扔在了他的脚下。
“送到老王手里。”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让他知道,这是神对他的第一次考验,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赵四如获至宝地捡起布条,紧紧攥在手心,那布料的触感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重重磕了一个头,便再不敢停留,转身化作一道更快的黑影,消失在监牢错综复杂的甬道里。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脚步如此轻快,也从未觉得自己的使命如此神圣。
他不再是那个传递肮脏消息的“乌鸦”,他正在传递神的意志!
伙房的角落,老王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眼无神地盯着跳动的油灯。
三天了,自从陈屠带来那个噩耗,他便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不吃不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神尊会如何考验他,更不知道自己那可怜的儿子,是否还能撑到神恩降临的那一天。
就在他濒临崩溃的边缘,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赵四。
只是今天的赵四,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贪婪与猥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庄严肃穆的、近乎狂热的表情。
“老王。”
赵四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神,让我给你带话。”
老王那死灰般的瞳孔猛地一颤,他挣扎着抬起头,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看到了远方驶来的一叶扁舟。
赵四没有多言,只是将那块布条,郑重地塞进了老王的手中,而后便如来时一般,悄然退入黑暗。
他甚至没有提任何关于报酬的事情。
在神的意志面前,凡俗的交易,是对神圣的亵渎。
老王颤抖着双手,缓缓展开了那块布条。
昏暗的灯火下,那一行行由木炭写就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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