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保宁咋舌
“要是姜家产业能分我一半就好了”
“你想要?”
仿佛她说想,他就能说好并且付诸行动似的,晏保宁急忙摆手
“我开玩笑,你私自屯兵已经危险,若是将姜家产业吞占,陛下察觉,会真以为你想做西北土皇帝”
越瑾拇指无意识碰到她靠近时带来的一缕碎发,或许一瞬间他真的有过这个念头
“今夜设宴,可要同去?”
“何处?”
“摘星楼”
摘星楼,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为名,不止受到文人雅客的青睐,也是来往西北诸城官员最易设宴之地
“要去,陪你演戏演了一半,哪有不看完的道理”
越瑾探究的目光太过明显,这人还真是拿她当工具,继而幽幽道
“想要在陛下面前样子做足,便要一半真一半假,在没有得到明确命令之前,哪些铺子该做假账,哪些铺子作为牺牲品上交真账,这些都需要姜家来人视情况而定,所以你想打草惊蛇”
晏保宁猜测至少对了八分
摘星楼果真名不虚传,天色稍暗,每处拐角屋檐处挂着的形似星辰模样的灯笼便被点亮,仿佛进入楼内沿着木梯往上真能手可摘星
“殿下,姑娘,下官有礼”
两位年轻的侍郎面容清秀,但都是难得的沉稳,衙外设宴,也不曾着官袍
“父亲来信说起清算接管之事,我想你们第一次来洁洲,不如为你们先接风洗尘,好好休息两日才为上策”
晏保宁端着得体的微笑,微微颔首,神情中透露着这个决定是她思量许久而做出的最好选择
两人相视,拱手抱拳
“只是劳烦殿下和姑娘”
“在下丞相门生柳江”
“在下苏宿”
“请”
摘星楼的厢房朝西面,恰好临着沧月河,江风习习,丝竹清幽入耳沁人心脾,不由让人放松警惕
名叫苏宿的男子看着不像是个多话的人,大多时候都是柳江絮絮而谈,他只点头
“我们走时上司交代,一切听殿下和晏姑娘吩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私产清算所涉之事庞杂,倒是不急,你们先体验洁洲城的风土人情更为要紧”
柳江身形挺直,神情立刻严肃起来,虽说他是晏公门生,但朝廷之事岂可磨蹭
“晏姑娘好意下官心领,只是身负皇命,不可耽于享乐,来时姜家家主将西北总账册已交往户部,只是姜家主说因为西北三城所处偏远,他要求两年一报账,我们手里的是两年前的旧账”
他双手交叠,神情镇重
“所以我的意思是先召来他们管事,将所有铺子账目收上来,再与总账册核算,有出入不妥再行抉择”
目光灼灼盯着对坐两人,柳江发现这俩人似乎不太上心,倒是苏宿出声道
“下官也是如此想”
只听从进来就不怎么说话的五殿下薄唇轻启
“此法虽然稳妥,但不够周密,姜家两年一查已是骇人听闻,如今我们要理这糊涂账,不可遵循旧法”
“殿下难道已有应对之法”
苏宿试探性发问
晏保宁配合默契,立刻接过他的话头
“差点忘了说,你们来之前我们便将姜家产业摸查清楚,今日一早也已经在城中巡查过了,所有铺子均经营正常,两位急着复命,不如等明日城防营精锐尽数出动,只需一日账目即可理清”
眼波流转,观察着二人神色,柳江紧锁眉头仿佛在思量她所说计划的可行性,苏宿神色平淡,似是沉浸在柔风醉音中
“一家一家盘查虽麻烦,既如此,我们会配合将差事干得漂亮”
成大事者,抓大放小,地毯式清算姜家私产,柳江心道这两人是要赶尽杀绝
“但听殿下吩咐”
觥筹交错间,等到角门几道黑影急匆匆赶出,早已隐藏在暗处的城防营将楼外围得水泄不通
点点星子微弱的光芒无法与楼内外的灯火争锋,只羞愧地藏在云后,等烛火熄灭之时再悄悄出现,沧月河上每晚准点摆唱的戏剧在琉璃灯映照下缓缓开幕
水面碎金浮动,晏保宁忍不住跟着戏伶的鼓声敲起节奏
“但见那
水晶帘外珊瑚树,玳瑁筵前琥珀光
歌翻《金缕》三千调,舞彻《霓裳》十二行”
“是《满床笏》”
“如此场景,柳兄为何摇头”
苏宿很是不解,画舫上铺满金粉的‘寿礼’堆叠起来压得船也吃水深三分,这场面如何作惋惜状
“不过是瞬息的繁华罢了”
柳江听出戏文里的内容,是描述郭家富贵至极,天子不疑的场景
“盛极必衰,天子卧榻岂容他人鼾睡,到头来只南柯一梦罢了,保不齐子孙后代也要受到牵连”
不过是就戏论戏,苏宿听后心里十分不畅,如今姜家私产富可敌国,这种评判他自是不愿意听到,回头就让人将这戏撤下
忽而画舫转向,剩下落幕的余音消散在河面上,看客们放下手中筷碗,咀嚼着戏文里的悲欢三三两两结伴离开,顷刻间只剩他们一桌还为离席
“果酒甜醉,两位还能认得清字否”
沉浸当中的两人如梦初醒,戏腔的美妙让他们暂时忘记越瑾周身萦绕的压迫感,半耷拉着眼皮斜倚在滕架边的人露出陡然清明的眼神
两人对视,眯眼含笑
“殿下可是小瞧了我们,平日交际应酬,吞下的酒水何止这些”
“如此甚好,大堂灯火通明,对账敞亮,两位移步吧”
苏宿准备结账的银两已经摸了出来,未来得及说出的客套话生生随着喉结滚动咽入腹中
柳江半醉放松的神经突然绷紧,事发突然,但他迅速调整好状态,揉了揉酸胀的眼角起身待命
“给我进去”
被五花大绑的几人硬生生被丢进大堂坚硬的石板上,摘星楼的掌柜嘴被布条塞紧只呜呜咽咽发出闷响,在看清苏宿的脸后更是剧烈挣扎起来
“苏大人,你额头怎么这么多渗出冷汗”
晏保宁开口打破诡异的氛围,苏宿胡乱地掏出手帕去擦,却没有半分水渍
“是我晃眼,原来是琉璃灯的影子,竟不巧看成了汗液”
几步的阶梯苏宿走得极慢,他来不及细想晏保宁的举动,脑子里只想着自己今夜如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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