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不远处的山坡是小草生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尤其到日落时分,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远远望去是一片绿波细浪
坡上有几株矮松,影子斜斜地卧在草里,青枝选中最向阳的一处,那里野花最盛,日光最暖
莫慈珍佝偻着背,枯柴般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墓碑上的刻痕,压抑着语气里的悲痛
“这处的确是个好地方,她喜欢晒太阳”
将一束扎好的野花放在一旁,晏保宁没有做声,只是望着远处风吹过忽明忽暗的草浪
“晏姑娘放心,我还有那些孩子要照顾,过去的事就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我这把老骨头会用余生照顾好孩子们”
“小草喜欢你,若是得空,只求你多来陪她说说话”
“好”
她会的
一前一后走下山坡,莫慈珍的蓝布衫被风吹的鼓起,山脚下早有人等着她,两人相携而去
尘归尘土归土,可她还有一事不明
“我记得外祖家有一位叔公可是在太医院任职?”
虽然不明所以,青枝但还是点头应是,随后晏保宁在她耳边低语,神情愈发郑重
风突然掠过山坡,绒白的蒲公英种子蓦地挣脱了茎秆,腾空而起,霎时间,周遭像是起了一层朦胧的银雾
越瑾本想去送她,被义正言辞地拒绝后只能无奈躺着竹藤摇椅,一晃一晃地在前院等她回来
“回来了”
将脸上的书移开,他眯起眼睛打量回来的人,语气很是不满
捞起他身旁空着的茶杯,晏保宁斟满一杯茶在他身旁坐下
她卸力,将半个身子伏在冰凉的青石桌上获得一些凉气,侧着脸看着悠闲的某人
“今日我有了一个神奇的发现”
越瑾将身子也靠近石桌,半撑着脸庞认真听她接下来的描述
晏保宁不动声色地将头上的玉簪取下,放置在两人之间,越瑾疑惑抬头
“从前我从未注意过地上的花花草草,倒是今日安葬小草我才发现,玉簪上的花我从未在都城里见过,反倒是洁洲山坡上随处可见”
越瑾记得晏保宁刚来时头上的珠翠,一眼便知是个富家小姐,如今大多时候她只简单挽着单髻,愈发清冷
他的心突然揪起,她是不喜欢簪子上的花嘛?
“若是不喜欢,我便重新......”
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很喜欢,当初为什么想着要雕蒲公英的花在上头”
看着她的发丝凌乱倾落,如瀑般搭在双肩,他低声道
“都城的雨水太多,土太黏,若是蒲公英的种子一辈子都不能离开,那么它的根扎下去不久便会被腐蚀泡烂,即使有幸生出种子,沾了湿气,也绝不会飞出三丈远”
晏保宁倏尔失笑,她听懂了越瑾话里的隐喻,所以她该庆幸自己的人生因为意外有了不一样的一段历程
“所以你想说,我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有幸回到了故土?”
越瑾摇头,伸手将她手边的杯盏拿回
“是我认识的你,就如同蒲公英般看着轻飘飘的,却能在石缝里开花”
“但是我相信晏保宁可以是任何植物的种子,只要你愿意,不会有任何一方土地阻拦你开花结果,随风而动”
他的目光炙热纯粹,眼底一片澈意,晏保宁急急别过脸,掩饰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眶
“咱们种下的石榴苗倒是长得挺好,辣椒苗也挺好哈”
话题转得太生硬,一时之间都快让人忘了,当初最大胆示爱的人是她才对
“闲来无事,不如将这片地都清一清,也种上些别的,咱们不能只守着这一棵树等着吃石榴”
越瑾刻意压低他的笑声,生怕晏保宁恼羞成怒跑回去,那他等了半日岂不是半途而废
“听你的”
说时迟那时快,锄头已经利落地劈开最上层的土层,越瑾手臂上的青筋随着挖地的动作起伏
院里的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这夫妇二人像极了生活多年的农夫农妇,早起琴瑟和鸣,午后你种田来我织布
不过这样的生活如何不算多数人的求之不得呢
“这里种南瓜吧,藤蔓能顺着矮墙往上爬,再搭个木架子帮帮它”
出力一会儿,晏保宁已经累倒瘫坐,只动嘴指挥,俨然成了主家压榨租户做活
越瑾将锄头一撑,无奈看向阴凉处的女子,只见她哒哒地跑来,生怕他不信,手脚比划着谁家南瓜藤长势多么喜人,一边畅享抱得南瓜归的景象
“光吃也不行,我们也要有点雅趣,明日在将东边拾掇出来,种些月季,茉莉什么的”
刚将种子撒进垄沟,闻言越瑾将晃来晃去的手腕捉住,提议道
“等种下到赏花要等一年之久,不如搬几口大缸,先移来几朵夏荷,先赏为敬”
听到荷花两字,她的左肩便隐隐感觉不适,应激地慌忙摇手
“不必不必,我这辈子最不想赏的花便是荷花了”
他这样一说,晏保宁倒是想起来她与姜暮晴的恩怨除了陶辰那一次,大概唯一有交集的便是越瑾
“姜暮晴是不是曾经心悦你?”
听到这话,越瑾将锄头扔在一旁,无奈道
“不知”
也对,越瑾对于情爱的钝感力她还是深有体会的
脑袋被重重地揉了一下
“你和她何故有如此大的恩怨?”
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姜暮晴的所作所为很难让人有背后说坏话的愧疚
“两次”
晏保宁用手指比划
“我认识她半年的时间,就遭到两次暗算,第一次差点被射落入池子,第二次差点要了越嫣的命”
“加上算计小草这次,她的命,我早晚要讨回来”
越瑾眸中意味不明
“以后若是回了都城,皇宫那种地方能不去便不要去,实在避不开,我陪着你”
说着,他将人拉至阴凉处
“以后每日我仍教你防身之术”
“啊!?”
她不想扎马步,练箭术啊!
日子在晨光与暮色间流转,他们年纪轻轻也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熬过了暑气,秋的凉意在早晚时刻显现,煮茶的青烟散尽,日头已经悄然西沉
恰好东街有位青年来寻晏保宁,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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