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戌时。
殿里烧着地笼,昭南穿了一件软衫,坐在书台边,在对着纸写写画画。
一侧的案几里坐着傅觉止。
他方才沐浴过,凌厉的眉眼沾染少许水汽,浸得那双漆眸多了几分舒适散漫。
府医候在一边,是要替傅觉止换手上的纱布。
窗外有风吹得后院树木哗哗响,昭南从座位上站起身,凑过去看。
眼前的掌心皮肉翻飞,最外围的皮肤卷曲,已经泛白。
昭南皱紧眉头,一阵龇牙咧嘴。
案台边烛火明亮,傅觉止伸手过来,指节修长,不想让人看似的,轻轻拨开他的脸:“团团功课做完了?
昭南点头,被他牵着在左边坐下。
府医退了出去,傅觉止左手执笔,蘸了墨,是要回信。
昭南一手托着腮,见状挑了挑眉,道:“你左手也能写字啊。
不仅能写,还力透纸背,墨锋流畅自如。
傅觉止眉眼慵懒,笑应道:“嗯。
他垂眸,视线掠过方才递来的信笺,眼睑微敛。
今岁秋分,北辽左贤王帐下铁骑犯境,直逼遐北黑山峪。一月前,守将廉易诚率部夜袭敌营,破其狼师。一封捷报经八百里加急传入阙京,皇帝批下一道明旨。
着内廷监军宦官周承恩,御史台巡边侍御史王礼驻节遐北,美其名曰协同处置边务,实则调兵遣将,粮秣转运,都需与监军共议。
此为暗差耳目。
这封信从北境来,是傅老王爷旧部所写,字里行间虽尽是对监军的恭维之词,却掩不住其中的牢骚。
他们孤守遐北十余载,朝廷却在此时派遣监军赴边,谁都能看出,这明里暗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遐北军部。
昔年老王爷掌兵六万镇守北疆,如今麾下旧部仍与远在阙京的傅觉止往来书信,若被有心人看去,怕是要借题发挥,言他拥兵自重,存不诚之心。
傅觉止叩了叩案角,略微侧过身子,由着昭南探头凑得更近。
他应是认字还不熟练,看得不快,只能一字一字,用手指点着读,担心看错看漏。
傅觉止慢条斯理地垂下眼,耐心等昭南念完,便捉住他点着字读的指尖,禁不住似的,从唇角溢出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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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的手都要蹭黑了。”
他起身寻了块湿帕回来后弯下腰擦着昭南柔嫩的指腹笑了笑。
“遐北团团知道吗。”
昭南当然知道。
那是镇北王的封地若九年前没有那场变故傅觉止便不会一直待在阙京。
他忽地仰起脸看向傅觉止:“知道是你的故乡。”
故乡。
傅觉止放下湿帕指腹被浸得微润。
他拢住昭南的耳朵连同那红玉耳珰一并掩在手心。
“团团想去看看吗。”
大昌的北境平原连绵星沉野阔想来与繁华阙京是不同的风景。
昭南开心起来
镇北王幼年进入阙京现已九年光景。
他是一只被困在琼楼里的白鹰羽翼与爪牙敛在朱墙之内再没见过塞北霜雪再没听过朔风长鸣。
昭南问的不是“我可以吗”他是在问“我们可以吗”。
殿内暖气温热寂静无声。
傅觉止说:“可以。”
……
今日天气好白云后面隐隐有太阳冒出头。
学馆里的几人结伴来了张伋府中如今正坐在堂屋里候着。
何朋义捉了一把米大步跨出来逗着廊下鸟笼里的八哥。
他随意四处地瞥了一眼不知看见了什么手一抖竟将米粒全洒在那八哥的鸟头上。
“臭小子!瘪犊子!王八羔子!”
畜牲学舌的声音回荡檐下孟英俊听得“嚯”了一声稀奇道:“夫子骂学生厉害这养的鸟怎么比他更厉害?”
霍承川没工夫搭理他只循着何朋义的目光看见了来人顿时龇牙咧嘴挤眉弄眼如同得了痨病猛猛咳嗽示意孟英俊往门口瞧。
张府家仆正前去迎人昭南走在最前头身后还跟了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步伐比他稳重得多就坠在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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