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意思已然分明,你我依计而行便是。事到如今,终是拨云见日了。”
江寿笑了笑,只觉多年沉浮,终见曙光。
他年纪不小,授职都察院右都御史,今日赴耿首辅之约,一路行来,一把老寒骨已是隐隐酸疼。
偏生面上沉得住气,身下也坐得住。
江寿换了个话题,只道:“陛下的身子……太医署究竟如何说?”
“自去年冬末那场风寒后,龙体便一直未能康健。”
阁房处于顶楼,耿新觉侧首,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
楼下百姓挥舞着彩灯穿梭,不畏寒意。
这般安心的景象,在阙京中已是许久未见。
这些安稳源于谁,不言而喻。
他不再去看,收回目光,沉声叹道:“今春因幼主之事忧思过甚,伤及肝木。”
“心火亢盛,肾水不足,已是油尽灯枯之兆。”
太医院国手云集,陛下虽素有旧疾,但何至于神速衰败至此。
李修然这病,虽有天灾为因,但实乃人祸之果。
史徐心中宛若明镜,举杯,朝耿新觉敬了一杯:“陛下身边有高人为其调理,你我该安心才是。”
确实该安心了。
李修然一死,镇北王便有了回京的由头。
届时新主临朝,他们这群傅党之人,便能追随明主,一展抱负,革故鼎新。
史徐心中恣意向往,指节在膝头轻轻打着节拍,是在默声哼着曲儿。
他面上端得神思凝重,低声道:“耿大人,若真有万一,国本动摇,社稷危难……东宫幼弱,恐怕难承江山之重。”
随后话音一转:“我等臣子,当为国思虑万全之策。”
耿新觉听明白了他话中之音。
当即笑起来,一双浑浊老眼眯起,茶盏斟满,回敬道:“不知史御史所想之策,当是如何?”
此间既无外人,史徐不再遮掩,却仍将话说得迂回含蓄。
“如今朝野上下,论威望,功绩,安邦定国之能人,非镇北王莫属。”
“且王爷乃先帝嫡亲外孙,身上亦流着皇室血脉。彼时存亡之际,当行权宜之策。”
他道:“若能迎王爷回京,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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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局,则国本可固,天下可安。”
史徐的劝进之意,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耿新觉放下茶盏。
窗外夜色深黑,但长街明彻,映照得远处隐约显现亮光。
他目光望向身前端坐的史徐,沉吟片刻,笑道:“王爷前日,已经来了信。”
“言及自身远在遐北,肩负戍边重任,无诏岂可入京。”
此番言语虽然冠冕堂皇,却是在为京中傅党指明了方向。
他们在京中,更要稳住局势。
李修然若驾崩,则一切顺理成章。
幼主继位,主少国疑,正是需要柱石之臣摄政之时。
镇北王身为皇室宗亲,功盖天下,回京主持大局,乃众望所归。
傅觉止所言,无诏不可回京。
关键便在这“诏”字之上。
如今陛下已入彀中,又对耿新觉信赖有加,此事便有了入手之机。
史徐垂眸,送出一声轻笑:“王爷既提及这一点,耿大人想必也有所筹谋。”
不止谕诏,京营兵马,九门防务也得掌握手中。
耿新觉今日与史徐会面,自然有事要商量。
他眼底闪过暗光,身子前倾,与史徐低语:“是。”
“王爷回京之事,必得确保万无一失。”
“此外,**还需要引导。”
史徐在都察院当值,适时上奏乃分内之事。
当言国本之重,赞王爷戍边之功,忧陛下沉疴之体。
他要说的这些话,须得让天下人先听习惯,日后才不会觉得突兀。
史徐了然,拱手作揖:“自当谨遵王爷之意。”
……
耿新觉已经离去。
史徐腿脚不便,还待在这里,等夜间风停下些许,再回府。
他独自坐在烛光中,望着窗外的天色。
阙京的秋夜,寒风渐息,竟不似往年那般冷了。
镇北王的每一步都走得精准。
皇帝一死,李氏便能被彻底推出朝堂。
“镇北王深图远虑,远非常人可及……”
史徐怔愣片刻,低声喟叹。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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