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脖颈传来的刺痛,徐临渊浑身一僵,当余光瞥见背后握刀之人是谁后,他立刻换上一副正人君子之态,好像方才那个衣冠禽兽不曾存在过一样。
趁此机会,闻夏灵巧地从他手中逃脱,隐在黑暗的角落处,默默观看二人对峙。
徐临渊脸阴沉得难看:“阿忠,你先冷静一下,莫要中了她的圈套。”
段忠冷笑:“中了小姐的圈套?将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的分明是你,而小姐才是徐氏唯一的血脉。”
也许是屋中太过喧闹,歇息在周围的前朝亲信们纷纷围了过来,听到此言皆是神色不霁。
见此情形,徐临渊连忙争辩:“即使并非亲生,我也是父皇与母后承认的徐家人,是徐家留下唯一的男丁!这些年我为复国付出了多少,你们难道都忘记了吗?若不是我,咱们能有今天的成就吗?”
众人只淡淡道:“你应当知晓,我等认的是血脉,而非你徐临渊此人!”
这时一个颇有威望的前朝老臣突然嚷道:“我终于明白当初太子妃都在晟朝长公主的帮助下逃出来了,而你为何非要杀死她,原来是为了将小郡主彻底掌控在你的手中。”
他如此一说,众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从他们口中,闻夏渐渐拼凑起一个她拼命寻找了十几年的真相。
原来长公主当初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放了娘亲,而娘亲也确实是被亲近之人带走的。
娘亲呀娘亲,敌人帮了你,而所谓“亲人”却杀了你,如此荒诞可笑,却偏偏就是真相。
而这一切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徐临渊想把她牢牢控制在手中作为他登上皇位的工具,而娘亲却只希望她自由无忧、远离纷争,二人立场相悖,所以徐临渊势必要除掉这个潜在的阻力。
身侧射来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徐临渊自然知晓这是闻夏,他更知道闻夏一向重情重义,但一旦对一个人彻底心寒,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挽回。
他绝不许闻夏逃脱他的控制,因为他还要利用闻夏淘洗自己这身来路不清的血脉,她对他还有用!
徐临渊连忙换上一副受到天大冤屈般的嘴脸,急声推诿:“难道杀死文令娴之事你们没有参与吗?当初将她骗回来的人可是你们,而不是我,你不会都忘记了吧。”
“那是因为你说太子妃已经委身于晟军,失了贞洁,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保住太子殿下的尊严,没想到你都是骗我们的。”
“你们觉得养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敌我不分的女儿,文令娴就真的能耐得住寂寞,老老实实为先夫守节吗,不过早些晚些的事情。”徐临渊再也不掩饰心中的嘲讽,毕竟他的那位嫂嫂若真是个贤良淑德的贞洁烈妇,那就早该遵旨与后宫女子们一同自尽,而不是还要劳烦他想方设法将之除去,连累他徒惹一身不仁不义的骂名。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确实,他们从未在意过一个女子的生死,在他们眼中,女子的一条命也敌不过男子所谓的“尊严”要紧。
见他们一时无言,徐临渊连忙苦言劝道:“你们莫要忘了,闻夏是徐家唯一的血脉不假,但她只是个女子,又怎么担得起复国大业?”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一片哗然,因为徐临渊所说的也是他们所担心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坐上皇位?
而如今徐家已无男丁,就算将褚家拉下马来又如何呢,十几年来的所有期盼与坚守一时间都好像变成了一个笑话。
感受到他们心绪的剧烈波动,徐临渊趁机语调一转:“还是说,你们有谁想篡夺徐氏的基业,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属下等不敢啊!”此话无疑拿捏住了众人命门,他话音未落,众人便纷纷趴伏在地。
他们可是大景最忠诚的臣子,他们为大景而生,也可为大景而死。
见他们这副反应,徐临渊心中更多了几分把握,他微微勾唇,欲擒故纵:“既然你们不想要那个位置,那我们的复国大业索性就此作罢吧,反正无论成功与否,都已经无人能够承继景朝的大统了。”
周遭又是一片哗然:“这怎么可以?”
“我们卧薪尝胆近二十载,不就是为了光复大景吗,怎么可以现在放弃?”
众人就如一群无头苍蝇一样,这近二十年来,光复大景是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与目标,他们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再次看到徐家血脉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可如今他们所坚守的一切都在一朝崩塌,这让他们怎能接受?
一时间,有的人迷茫,有的人不甘,有的人灰心……
若是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他们这些前朝旧臣的心就彻底散了,再也聚不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眼前的僵局:“我有一个法子!”
说话之人是段忠,他在前朝旧臣中威望极高,是以大家一听到他有办法,都像找到主心骨般顷刻安静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徐临渊:“就像主子所说,由他迎娶小郡主,复国后先由他暂理朝政,等他与小郡主的孩子成人后继承皇位。”
众人眼前一亮:“好法子!他们二人之子也勉强算是徐家血脉,这便将眼下的问题都解决了。”
“事不宜迟,今日便是个好日子,不如就趁今夜将生命米煮成熟饭吧!”
众人谈笑间,已经将闻夏的命运轻飘飘地定下了。
没有人想过要询问闻夏的意愿,也没有人想起看一眼闻夏的反应,还是众人自顾自地将一切定下后,才忽然想起闻夏这个当事者。
“快将小郡主看守住,莫让她跑了!”
可当他们回头寻找闻夏的身影时,皆愣在原地。
那个灰暗的角落里分明只剩下一个掩人耳目的枕头,哪里还有闻夏的影踪?
“坏了,小郡主跑了!”几人在院中找了一圈回来禀报。
忠叔沉声道:“快分头去搜,务必要将她带回来,如今大景只剩下这唯一一缕血脉了,将这血脉传下去之前万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
偷了匹马逃出之后,闻夏一刻未敢停息。
算算时日,褚宁大概已经带着密诏抵达齐州了。她一扬马鞭,往齐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与褚衡已经有近两月未见了,她曾听闻过齐州流放之地的恶名,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不知他在那里有没有被打,有没有吃饱穿暖?
不过褚衡这么皮实,被她伤了这么多次不都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在别人手里。
下一刻,她好像突然下定决心一般,用力勒住缰绳,马蹄骤然急转,紧接着朝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生死关头,她更不可感情用事,褚衡那边固然需要她,但此时京城更需要她!
她相信凭褚宁等人的果敢智慧足以将密诏成功交到褚衡手中,也相信凭褚衡的谋略足以号令北地军队摧毁北乌的阴谋。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京城的局面,阻止瑞王篡位,为褚衡那边争取更多的时间,若是瑞王的阴谋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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