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太子大婚告知他消息了吗?”
沉默良久后,慕湛只是又冷着脸询问道。
“喜帖已经快马加鞭,送往山东之地,算算日子,今日大概就能到河南王手上了。”
和彦通内心算计一番,只是又敏锐谨慎地躬身道,模样低眉顺眼。
慕湛未说话,心里却是担心会打草惊蛇。
这时刻,他已经对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至亲,起了杀心。
“那就好,太子婚宴一定要令他前来,若无别的事,你先退下吧,容朕再想一想。”
“是。”
和彦通看慕湛神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奏效,便不再逗留,领命后,便顺从地退了下去。
慕湛感觉心情沉重,有些疲惫,更觉得心烦意乱,令和彦通走后,便又在昏暗的含光殿内,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为什么……
为什么呢?
他们一个个都要来跟自己作对,就连最亲的子侄,如今都要来背叛自己,觊觎他踏过尸山血海才辛苦得来的皇位。
难道阿瑜真的在怀疑他,因着大哥的死,在恨他吗?
但若当初自己不先下手为强,迟早有天也会被大哥,被二哥他们弄死。
凭什么皇帝的位子,就一定要嫡长子,自己就没资格坐呢?
慕洋可以,慕演可以,凭什么自己就不行,仅仅就因为自己行九吗?
他不服气,更不甘心。
他不要孱弱,任人宰割。
他要强大,要荣耀,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更要让所有人都臣服在自己脚下!
但他却是从没想过,自己哪天要伤害他……难道这次又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大哥死时,有阿瑜慕君等人为他流泪,怀念至今。
二哥那般疯狂暴虐,走时也有妻儿大臣守在身侧,依依不舍。
如今,却无人怜他生死。
他也是会死的啊,他的心也会痛,难道他们就这么一心盼着自己死吗?为何对别人都可以宽容,不计前嫌,却独独要对自己铁石心肠。
慕君是,如今阿瑜也是。
亲情,友情,爱情,他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但珍视的情感,却是一样也抓不住。
什么叫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如今他真的是领教了。
他眼眸一热,酸涩滚烫,心中却是又恨又痛,唯有将烈酒不断灌入口中,才能暂时忘却伤痛。
他想将自己灌醉,岂料却是越喝越清醒。
仁纲婚宴是个动手的最佳时机,一定要引他回京。
但多年情分,始终令人难以割舍这份亲情。
慕瑜还跟其他子侄兄弟不同,虽然忌惮他的势力,更因慕澄之死而心生芥蒂,无奈之下将他外放,但他也是真心爱护他,想对他好的,不然也不会给了他山东最富庶的一块封地,令他掌军,给他权柄荣耀,更对他平日里的张扬骄奢视若无睹,任由他坐大势力,导致如今养虎为患。
长恭现在也在晋阳军中,他还有其他兄弟在朝野帮他,晋阳,邺城,又领兵,又掌权,他的手实在深得太长了,若是再放任不管,难保他们兄弟几个不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更别说还有慕琬这文襄一脉的嫡子仇怨在里面作祟。
没了小琬,论出身排序,慕瑜就是文襄家最有资格的长子继承人。
年富力强,令人生畏。
他真的能一直甘为人臣,屈居人下,不想当皇帝吗?
若哪天他振臂一呼……
慕湛顿觉一惊,脑子立马清醒了许多。
无心再饮酒,他不禁放下酒杯,思索再三后,又铺平桌案上的宣纸,然后提笔谨慎写了一手亲笔信。
‘阿瑜,我饮邺城汾酒一杯,心情尚佳,突然就又想起了你,你在山东,也要多饮几杯,仁纲马上就要大婚了,他的婚礼,朕希望能看见你,待你回京,咱们叔侄再共饮佳酿,好好叙旧。——步落稽’
他用以往亲近口吻,写了一封情深义重的家书,希望以此亲情打动慕瑜,一定会回京出席仁纲大婚。
尽管对于这种惺惺作态嗤之以鼻,如今更显得有些讽刺,他五味杂陈的心中,却还是不由生出些许怪异的期待。
他确实是有些恨他的,恨他对自己反目成仇,甚至想让他死。
但也确实不能否认,他对他还念及些许旧情,不是被逼到万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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