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女见他目光又望过来,微微垂了眼睫,避开他的视线。
陆瑜不知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只吩咐道:“荷女,快把香囊拿出来与大哥哥瞧瞧。”
荷女便只好将一个椭圆形的香囊取出来递与他。
陆珏伸手接过,指尖微微碰触到她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荷女连忙收回手,二人指尖一触即分。
陆珏将她这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失笑,暗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有这么可怕?
他紧接着又低头瞧了瞧手上的香囊,只见是个圆鼓鼓的浅杏色软绸香囊,里面装着艾草、菖蒲、丁香、薄荷并冰片等,正面绣着苍劲的青松,松枝上立着只仙鹤,那鹤翅膀上的白羽用了金线勾勒边儿,看上去形态优雅,似要振翅起飞一般,倒有几分凌云之意;香囊背面则是一幅山水,几笔勾出层峦叠嶂,整体瞧着贵气又清雅。
陆珏笑说:“我记得三妹妹以前的绣工没这么齐整,没想到两三年不见,三妹妹针指进步如此之大。”
陆瑜有点心虚,不自觉摸了摸鼻子:“哥哥莫要故意取笑,我承认是叫人帮我绣了一半,但我多少也是有参与的,勉强也算是我做的嘛!”
陆珏似笑非笑:“哦?那你说说,这香囊是谁帮你做的?”
陆瑜拉过荷女来,嘻嘻笑:“是荷女帮我做的,你不知,她不仅能陪我踢毽子,且绣工了得,还能识文断字呢!”她高兴道,“说来还要感谢大哥哥,送了我一个处处都满意的丫鬟!”
“是吗?”陆珏瞥了一眼荷女,嘴角微勾:“你说得这般好,我都想再要回去了。”
荷女心下一紧。
正担心着,陆瑜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朝陆珏嘟嘴道:“那可不行,哥哥既送与了我,便没有将人再要回去的道理。”
说罢,便立马拉着荷女下楼走了。
陆珏负手走到窗边,俯看荷女离去的背影,待人上至岸边,身影彻底隐在花木之后,他摩挲着手中的香囊,递至鼻下轻轻一嗅。
海云珠坐在另一边把玩花枝,目光时不时往陆珏的方向瞥上一眼,时刻留意着他的动向。眼下见陆瑜走了,瞅准时机,连忙起身理了理衣裙,就上前去。
“大表哥。”她盈盈福了一礼。
陆珏听到声音,将香囊收入袖,回身道:“表妹不必多礼。”
海云珠双颊晕红,忽从袖间取出一个靛蓝色香囊,嫣然一笑,“今日端午,我特地做了个药香囊,愿大表哥驱虫避害,安康健体。”说着,双手递过去与他。
陆珏看了一眼那香囊,又抬眸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海云珠一番,只见她头戴金海棠珠花步摇,项上戴着银鎏金嵌玉项圈,穿着一身石榴红绫裙子,一双勾人丹凤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态婀娜,粉面含春,明艳动人。
陆珏收起打量,微微一笑:“表妹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我男女有别,我若单独收了你的香囊,无异于私相授受,我身为男子倒是无妨,只怕于表妹名声不利。”
海云珠微微有些尴尬,面上却笑道:“还是大表哥想得周全。不过还请大表哥放心,此香囊我不止做了一个,二表哥三表哥,还有几个表妹都有,我本也打算一道送出去的。”说着,便立马吩咐随身丫鬟绣春将事先备好的几个香囊分送给余下各人。
“大表哥,现下可以收了罢?”海云珠冲他微笑。
陆珏见绣春过去将香囊分送至陆琅和陆瑭手中,紧接着又拿着余下香囊去到水阁一楼给陆琼她们送了去,便道:“罢了,给我吧。”说着,伸手接下。
海云珠见他终于肯收下,心中欢喜,少不得要借此同陆珏多说上几句话:“云珠常听姑奶奶提及,大表哥不但武艺出众,更是写得一手好字,不知云珠今日是否有幸,能够瞻仰表哥笔墨?”说着,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倾慕之色,满含期待地看着陆珏,心想若能得见他的墨宝,也好借机与他再多些话题,增进几分情谊……
却说这厢陆瑜走到半路,忽想起贴身帕子还落在水阁里,忙吩咐荷女返回去拿,荷女犹豫一瞬,本意是想让碧珠去拿,谁知碧珠方才在廊上和几个丫鬟婆子贪吃了几钟酒,这会子正头昏脑胀的,只得自个儿硬着头皮返回去。
荷女快步穿过曲廊,直往水阁中去,待上到二楼,只见陆琅和陆瑭仍在划拳,脸上醉意深深。而另一边,陆珏和海云珠两个正站在窗边不知聊些什么。作为奴才,她无法当做没看到两人,于是深深吸口气,默默行了个礼,便忙不迭拿了帕子,逃也似的下楼去了。
陆珏方才和海云珠说话间隙便瞥见荷女从曲廊那边走过来了,眼下见她上楼看到自己,便是一副雀入鹰隼之眸,惶然失措的模样,心下顿觉有趣起来。
海云珠一心在陆珏身上,并未去注意一个小丫鬟,见他久不回话,只得轻声唤一句:“大表哥?”
陆珏负手面向窗外,目光不动声色地追随曲廊上那道袅娜的身影,此刻听见海云珠唤他,便收回视线,转身笑道:“表妹谬赞。只是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改日罢。”说完,便径直带着小厮下楼走了。
“嗳…表哥……”
海云珠原还想再和他搭话,见他径自走了,不由有些失落,一时没意思,也下了楼,出水阁慢慢走回去。
待四周无人,她身后的绣春上前道:“姑娘,幸好出门前您叫奴婢多带了几个香囊,如若不然,方才可就要丢丑了。”
海云珠道:“我原就想好了,他若直接收了,自然最好,代表他也对我有意。若不肯收,我便每人都送一个,一来给自己留个退路,二来也让他不好再推辞。”
“只是……”海云珠蹙眉叹道,“大表哥似乎对我无意……”
她看得出来,陆珏待她虽彬彬有礼,笑意温和,但那只是出于世家公子的教养使然,实则骨子里,却透着一股疏离劲儿。
绣春边走边安慰道:“姑娘不必气馁,大公子统共才见过姑娘两回,对您还了解甚浅,有些疏离也是正常的。姑娘花容月貌,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只要多创造一些相处机会,假以时日,想必大公子必能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
听绣春夸赞,海云珠不禁面带得色:“你说的不错。并非我自夸,海家一众姐妹里,就属我长得最俊儿,要不然爹爹也不会选择把我送来陆府。”
原来这海家乃是山东莱州府当地的望族,祖上也是显赫过的。海云珠曾祖父海宗曾官至吏部尚书,祖父海松那辈,以父荫为官,官至叙州知府。然到了她父亲海之翰那一辈,因着家中子嗣单薄,只海之翰一个男嗣,偏他还不是个读书的料,年近四十岁才勉强考中举人,至今只混了个区区正六品的莱州府通判一职。
这海之翰有一妻两妾,一子三女,儿子是个不争气的纨绔,指望不上,不败家就已谢天谢地了,因而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三个女儿的亲事上,希望通过姻亲来为子孙后代铺路,防止海家继续落败下去。
海之翰两个嫡女一个庶女,海云珠就是那个庶女,原本陆家这么好的门庭,是轮不到送她过来的,只因海之翰打听到表外甥陆珏向来只好有颜色的女子,而嫡女海云玑海云珍两个姿色平平,即便送来想必陆珏也看不上,斟酌过后,便选择将庶女海云珠送来,期望她能入得了陆珏的眼,在陆家做个贵妾也好。
海云珠目标明确,因着从小到大姿容出众,内心也存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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