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渺看着压着自己肩膀的两双手,手腕被缚在身后。
有点疼。
干涩的唇没有血色,方才吃了粥。
胃里总算暖和些。
秦风奕见着赵渺被押走,迈开步子跟上去,一双手横拦在前头。
“请公子止步。”
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瘦小的影子在他面前消失。
行刑室离关押她的地方不远,赵渺刚一进去,就被刺眼的烛光扎得眼睛生疼。
她微微眯着眼,想要抬起手挡一下。
厂卫迅速反应,钳制着她的手腕。
推肩的力度更大,像个两块重石压着她肩。
随着烛光闯入眼眸的是陶良朋。
她适应了光亮后,稍稍抬眸便对上了那双凉薄的眼。
是那个在三法司堂上的太监?
应该叫督主。
赵渺与他相视无言。
只见他掸了掸指尖,身侧的厂卫便将她压在两块长凳拼接在一起的长板上。
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着,她趴在长凳上。
在陶良朋的身侧的侍女走上前,不知从何处取出软垫。
侍女拿着软垫过来,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后侧。
赵渺看不到身后的场景,感觉衣裙被掀开,“喂!你......”
股间被塞入软垫,软垫的绳子绕过她的腰间,被捆住打结。
赵渺眨了眨眼,脑袋宕机。
?
她视线扫过前头的陶良朋。
他闭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周围的厂卫不知何时背过身,沉默在这间小小的行刑室里蔓延。
待侍女重新回到陶良朋身边,他才掀开眼,缓缓说道:“七十廷仗,行刑。”
一、二......
一下下的重击砸在她身上,廷仗掀起的风声与重击声交织。
赵渺因为有软垫的缓冲,没有感觉到莫大的痛楚。
但廷仗对身体造成的冲击,还是让她额间冒出虚汗。
赵渺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冷汗顺着脖颈簌簌直下,几根碎发粘在脸上。
七十廷仗。
若是没有这个小小的垫子,她很有可能就折在这间行刑室里了。
她恍惚之间见到圈椅之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圈椅的扶手。
指节蜷缩着,几乎要将扶手捏碎。
待赵渺想视线再往上移时,她没有力气。
意识模糊前,只听见传来一道男声,“给她找个大夫,别死了。”
-
“主上,西厂戒备森严,进来花了些时间,弟兄们都很担心您。”
谢谨伸出手,光线从指缝穿过。
在他身后跪伏着一个厂卫,埋在阴影里。
“主上,要不要弟兄们......”
厂卫握着剑柄的手一紧,他没有将话说下去。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
“就凭这些,他们还动不了我。”
谢谨看着指尖落下的光斑,眉骨清冷。
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渗血,轻松淡然。
谢谨问:“现在外边什么情况?”
“都按照主上的吩咐,未敢轻举妄动。但......”厂卫迟疑了一瞬。
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个消息告诉主上,毕竟那个女子不是他们五听阁之人。
“说。”
“赵家小姐自抄书册,将定国公案的详情写于书中,传遍京城,想为主上脱罪。现在百姓都在关注着这件案子,声浪很大。她也连同书坊众人被关在这儿。”
谢谨转身,一双锐利的双眼看向厂卫,“赵渺?”
剑眉紧紧蹙起,心上骤然漏了一拍。
谢谨垂下眼眸,身影遮住天光。
厂卫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只觉得周遭的气氛都冷了下来,比外头的风雪更盛。
厂卫等了良久,才听上方之人沉声道:“是时候让他们去定国公府了,计划加快。”
“是。”
-
“长公主殿下,您先别着急,待奴才向陛下通报一声,殿下——殿下——”
李怡然脚下生风,眼底带着薄怒。
甩开太监拦截的手,闯入金銮殿。
“参见陛下。”李怡然行万福礼。
拦不住李怡然的太监战战兢兢,跪伏在地。
她微颔首,半蹲着,便听见上方之人传来一声“平身,赐座。”
宫内奴才闻令皆退出去,殿内仅剩他们二人。
李怡然不坐,直直地看向高座之人,急切地问:“陛下,关渺渺几日也就够了吧。”
视线灼灼,声音冷冽。
皇帝熟视无睹,手中执笔,垂首批阅奏章。
他的神情淡定,“皇姐,这不是儿戏,你看外边都闹成什么样了,关她在牢内安分些。”
“难道你想让她杀头吗?”
皇帝语气平和,吐露的字眼让人听了凌厉,杀意尽显。
李怡然冷声一笑,反手就将身旁的茶盏砸了个粉碎。
“啪——”
一声,茶水四溅。
皇帝因这动静,抬了抬眼,对上李怡然冷意的目光。
“皇姐这是做什么?”语气比先前冷淡了些。
李怡然被质问,视线之间电光火石。
冷风萧瑟地吹着,沉默在金銮殿中蔓延。
李怡然一扫面上焦躁的神情,变得无情淡漠。
就像换下带了许久的假面,暴露最本真的面容。
李怡然一步步地踏上阶梯,“是你做什么,你让西厂给渺渺上刑,足足三日。”
她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硕大的阴影笼罩着皇帝。
盖在那笔墨未干的奏折,停留在他面前。
“想拿她来威胁我呐?”
声音压低,尾音婉转。
一把匕首插在皇帝的奏折上,仅偏一瞬,就扎到他的手上。
匕首不知从何处而来,扬起一阵风。
速度之快,令人无法察觉。
皇帝眼皮一颤,看着那把匕首,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
视线从匕首移开,看向李怡然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
“皇姐说笑了,我们才是一家人,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哦?那把渺渺放了。”
“她待几日后才能放出来,定国公案还未结束。”
李怡然突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脱下戴在食指的扳指。
碧玉的扳指甩在书案上,翻滚了几下。
在皇帝面前,李怡然的脸被放大。
她俯下身子,歪着脑袋,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父皇,我毒的。”
“李誉,别忘了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怎么,你想滚下来么?”
-
定国案二审之日,皇帝亲自听审。
赵渺走出了关押她的牢房,在下一个转角,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人。
是谢谨。
他们自定国公案发后,第一次再见面。
谢谨看起来还是像之前一样,他没有见到自己的惊讶。
仅是抬了眉眼,站在门口。
暖白的光线打在他身上,暴露出那件薄衣之下,翻涌残破的血肉。
谢谨见到她,褪去眉眼的冰冷。
他稍稍勾起一抹唇角。
赵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她被后头的厂卫推了一下。
她走在前,谢谨在后。
一路无言。
到了三法司,所有人都齐了。
刑部尚书得到皇帝的示意,开始审理。
陶良朋扫了一眼谢谨,“西厂有补充证据。”
“呈上来。”
西厂厂卫持着一叠文书,呈至皇帝书案前。
“近日我们都陷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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