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堆在溪岸,跑起来东凸一块西凹一片。
青萍看着俩人失而复返,警惕地叫周围的侍卫都拿起武器。
她抽出别在腰际的弯刀,问道:“理事?怎么了?”
谢家有意荒废这个隐秘山洞多年,明面上的捷径怎么都拐不到这里来。
夏荇喘俩口气,伸手指向洞穴暗处那一越来越大的亮点。
“那里,”她镇定下来,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锋利短刀,“好像有人。”
“怎么会……”青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道火光。
按理来说谢夫人独自安排的路线怎么可能出错。
那如果不是敌人的话……
“等等。”
青萍扒开将她和夏荇护得密不透风的众侍卫,踮起脚尖冲前头喊道:“不知足下是否是谢将军派来接应的人?”
火光摇摇晃晃,露出张姑娘清秀的脸。
她领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士兵,闻言好笑道:“不是,是你姑奶奶我。”
走得近了,洗到发白的袖口与衣领上,明黄丝线明明白白地绣着小楷的谢字。
“喜画姐姐!”
青萍惊喜完,单手拉着夏荇的衣角,另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控诉道:“你吓死我了你。”
她还以为谢家内部也出奸细了呢。
“马帮天天走夜路没吓着你,我比那神婆还厉害啊?”
喜画白她一眼,轻声细语地给夏荇解释道:“此洞后头有条天然形成的窄道,通往坝山只用半个时辰功夫,只是当年开凿碎石太多给盖住了。”
她屈下膝盖给夏荇行礼:“听闻理事下令调动大量粮草医药,救西南于水火之间,请受民女一拜。”
“别别别,”夏荇慌忙将她扶起,“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担不起姑娘如此大礼。”
东西是青萍他们昼夜不分拼命送的,钱是桃姨给的,她在盘棋里撑死就帮忙运动了几下。
况且如果没有谢家协助,春风会能耐再大也无法往西南运这么多物资。
怎么功劳就成她的了。
扶完这个,抬起头更是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士兵。
夏荇:“……”
老天爷,这会折寿的吧。
“都起来都起来。”
做局做套都是个好手的夏理事无助地看向喜画。
对方扭过头,咳嗽几下道:“别跪了,现在外面不安全,我们得赶紧把理事她们带到坝山里面。”
青萍和喜画一左一右,高高兴兴地拉着夏荇走了。
被无情抛在身后的许竹影抱着理事压根没派上用场的匕首,莫名觉得这待遇十分熟悉。
区别就是,长公主殿下旁边还有个小的喜言要上蹿下跳。
……
坝山建在一处开阔的河谷平地。
西南独特的地貌塑造了层层叠叠的连绵群山,代价就是稀少的耕地与水源。
人们在河谷间安营扎寨,亲切地将这来之不易的耕地称之为“坝子”。
而坝山由三四个巨大的坝子交错组成,易守难攻,是阻止南安大部队进入西南最为重要的屏障。
由积雪所化的溪流被百姓所建造的沟渠藏于地下,静静地沿着出路向东流去。
喜画摸出铁制腰牌,在守门侍卫面前晃了几下:“这群南安的,打了这么多年都知道坝山打不过,个个绕远路摸去玉湖那里。”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惹不起还躲的起。
练武场传来的口号声震天响,夏荇观察过坝内个个穿甲佩剑的血性将士,暗暗放下心。
看来谢夫人的提醒很及时,坝山没有沦陷在瘟疫里。
只要西南的门户不破,剩下的南安人回不去,清理起来就好似如汤沃雪,易如反掌。
“候爷这个时候应该在营帐里看各地军情,”喜画抬头看了眼天色,提起他人递过来的灯,“理事这边走,坝山可容易迷路。”
夏荇抬脚跟上,问道:“我看姑娘口音不像西南人士,怎么留在坝山前线了?”
全面捕鸟过后的树林寂静得可怕,青白石瓦上的粗糙瓦猫张大嘴巴,试图吞下延伸出去的无尽黑暗。
“小女子是从京城来的。”
喜画挨个与路过的将士打招呼,回忆道:“当时家里穷,我与妹妹被分开卖到了不同的地方做活,那天夜里恰好出门替主家做事,也是自己没注意,一不小心遭了劫持晕过去,再醒来就是在去西南的路上了。”
她语气平淡,仇怨与不平柔和地融入徐徐夜风,带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我运气好,被谢家发现了那伙拐卖的队伍,逃过被卖到山沟沟里给人家当老婆的命。”
青萍翻遍全身口袋,总算从破洞探下去的衣角摸到俩颗快化了的糖,飞快地塞到喜画手里。
喜画给了她一下,笑道:“就是无处可去,索性留在坝山当个主管,也算以自己的双手报答谢家恩情。”
夏荇玩笑:“我还以为姑娘要说以身相许什么的。”
“哪能啊,这些写故事的穷书生编排起来最是可怕,”青萍接话,“我们喜画姐姐又不是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她本身可大了。”
前线原本就没啥女人愿意来,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喜画哄过来的。
坝山原本这么脏乱的地方,能整洁起来全靠她。
“哎呦喂,姐姐你怎么又打我。”
喜画扶额:“打的就是你。”
一行人在营帐和破烂屋舍里七扭八拐,最终停在个打满补丁的老木房子前。
木房子是个二层小楼,又大又旧,门口屋檐空荡荡的鸟巢下挂满蜘蛛网,要不是正从窗里透出光亮,压根不像是能住人。
喜画顶着周围几人疑惑且震惊的目光,正经道:“这儿就是侯爷的大营了,理事请。”
昔日初来乍到时也被传说中的坝山大营吓到过的主管伸手推门,口中试图给谢将军挽回点形象。
“那个啥,军中军费有限,夫人说了,侯爷有块屋顶盖就差不多了,多出来的钱给将士们吃饭。”
青萍挠挠头,轻声嘀咕道:“原来侯爷也要住狗窝啊……”
进去,直冲鼻尖而来的是武器上的桐油味。
谢边声大马金刀地坐在胡椅上,边仔细地用细绢给砍刀上油,边和儿子商量:“喜画还没回来,是不是路上遇见啥危险了?要不你再带波人出去看看?”
便宜大儿子盘腿坐在地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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