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有漪租的房间很小,推开门就是一张床,床边一把椅子,顶上一盏灯,侧面一扇窗户,窗帘紧紧拉着,这就是房间内所有布置了。
洗漱要用走廊尽头的公共卫浴,纪有漪带来的行李箱被放在床尾,充当桌子。
纪有漪上次回来还是在拍那部名叫《狠戾暴君掌心宠》的短剧前,那天早上她走得匆忙,没整理床铺。
此刻,被子正乱糟糟堆着,而在被褥中央,靠近枕头位置,一件被当成毛毯用到明显变了形的羊绒大衣十分扎眼。
纪有漪猛然想起,大衣的主人此刻就站在她身边。
她迅速蹿到床边,捞起衣服,用力抖了抖,尽量整齐地将衣服对折,挂在臂弯上,对孟行姝露出标准微笑:
“哈哈,孟老师,你看,我特别喜欢你给我的这件衣服,晚上都是抱着它睡觉的。”
不对。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变态。
纪有漪解释,语速飞快,“我的意思是,它香香的很好闻,我喜欢闻着它入睡。”
?不是。怎么好像更变态了。
“额,我是说,因为抱起来很舒服……”
……算了,毁灭吧。
纪有漪放弃挣扎,她泄了气,垂下头,把大衣往椅背上一挂,“总之,我很喜欢你送我的衣服,谢谢你。”
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她就是喜欢,怎么了!衣服都已经给她了,她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巩固完信念感,纪有漪悄悄抬眼,观察孟行姝的表情。
孟行姝却对她混乱的话语没有多余的反应。
她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神有些幽远,似乎在想别的事情。
“怎,怎么了吗。”纪有漪迟疑问。
“你之前不是说,”孟行姝语速稍慢,深深望进她的双眼,“要走一条简单的路吗?”
解约那天,纪有漪说不需要打官司,因为她有更简单的路。
后来,她真的奇迹般与公司轻松解约了,也在阶级森严的剧组从小配角一跃成了导演。
这不是没背景的普通人能轻易办到的事,孟行姝原以为她已经走在了她想要的道路上,将要青云直上。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谈完解约却带着一身伤离开公司,为什么她一脸轻松地说“有办法接戏”,却跑去短剧演被人一脚踹下台阶的炮灰,为什么她拒绝了她给她的现金,却为了省一笔定金陪片场老板喝酒喝到胃出血,住着4平米不到的单间?
孟行姝想不明白。
就像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孟霄花几十万买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玫瑰花的同一天,纪有漪却站在霉斑点点的吧台前,点着几张现钞,焦虑着饭钱,为是否要花10元多租一天反复计算?
纪有漪眨眨眼睛,没听懂孟行姝的意思。导演是一项非常需要脑容量的工作,她从来不记自己随口说过的话。
她直接忽略前半句,回答起了后半句:“对啊,我现在就在走简单的路啊。”
“你看我这,简单的房间,行李箱里简单的家当。”纪有漪开始比划,“我们那简单的剧组,哦,还有这个。”
她提起右手拎着的盒饭晃了晃,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剧组里简单的盒饭。虽然简单,但好吃就够了呀,你也觉得好吃不是吗?”
孟行姝定定看着她,久久没有回话。
气氛安静到奇怪了起来。
但好在,纪有漪没忘记自己“热场王”的本事,她干脆把盒饭往行李箱上一放,抓住孟行姝的胳膊,推着人往床头走。
“孟老师可不要小看我简单的房间。你坐这儿,我给你看个超好看的东西。”
纪有漪把床头一块的床单抻平了,对孟行姝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床头落的灰并不会因为几次拍打而散去,但孟行姝没有在意,她依言坐下。
“好咯,主角已就位。”纪有漪站在窗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让我们有请灯光师!”
“唰——”的一声,窗帘被一整面拉开,宝蓝色光线瞬间从窗外跃入,是路边广告牌发出的。
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孟行姝身上,像给黑色风衣烙上了别致的印花。而她精致的侧脸则恰好盛满一整片幽光,阴影向后投射在雪白墙面上,依旧是完美的轮廓。
“咔嚓”,摄影师抓拍完毕。
纪有漪献宝似的递上手机:“孟老师,好看吗?”
床边的通道很是狭窄,随着纪有漪身体前倾的动作,她笑意盈盈的脸颊近在咫尺。
春日的深夜,潮湿灰暗的房间里,空气因她而变得蓬勃温暖。
她明明背着光,孟行姝却仿佛看到所有光影都在她脸上汇聚,轻盈地交织着、跳跃着。
整个世界,除了她,只余暗角。
“别看我呀,看屏幕。好看吗好看吗?”
孟行姝的视线一直胶着在自己脸上,纪有漪不明所以。她已经看了她很久了,难道,她脸上沾东西了?
纪有漪只好把屏幕挡在自己脸前,试图强行推销。
但显然,推销失败了。
孟行姝垂下眼帘,站起身:“时候不早,不打扰你休息了。”
“哦哦,方方已经到楼下了吗?”纪有漪连忙往后退开,给孟行姝让路。
“快了。”
“好吧。”
纪有漪撇撇嘴,翻转屏幕,又把刚拍的照片品了品。
明明拍得很好,还完美化用了生活元素,多么精巧的构思,她不明白孟行姝为什么不喜欢。
难道是色调问题?
还是大影后遇到的大师级摄影太多了,眼光太高?
嗯,一定是这个缘故,她毕竟不是专业摄影师,离大师有距离很正常。
反正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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