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至最后一个侍卫死在眼前,裴楚清喘着粗气,握着剑柄的手指都在颤栗,眼中闪着寒光,自上而下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谁派你们来的。”
这些人都是豢养的死士,明知不会得到任何答复,他只是在尽力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现在停手,那个人许给你们的金钱地位孤都不会少上半分,甚至加倍!”
死士们对视一眼,不为所动,变换阵形围成一个圆圈将裴楚清围在正中央,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死士每进一步,都在泥泞的地上溅起一圈水花,裴楚清绣着五爪金龙的蜀锦窄衣已被泥水和血水染的不成样子,惊为天人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惧意。
他环顾四周,知道援军大概率是不会来了,想要走出这死局,只有自己一剑剑杀出去!
不等死士进攻,裴楚清率先发难,手持御赐的凌霄剑直冲敌军。
包围圈两侧的死士抓住机会攻他下腹,被他一个灵巧的侧身躲过。裴楚清面对重重包围不是没有破绽,但他就像一只狡猾的泥鳅,每一次都能刚好擦身避开锋刃。
汗水顺着额前凌乱的发丝滴入到眼里,视线模糊了一瞬,杀红眼的死士抓住时机一拥而上,裴楚清艰难的抵挡着,身上不可避免的被划出数条刀口。
再这样下去不是被人一剑刺穿心脏就是力竭而亡,他看了看身后那条多日治理已温顺许多,却仍不减半分傲气的奔涌长河,心下一动。
又是一剑袭来,他佯装被打的后退几步,伴随着岸边滑落的碎石,他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落下,瞬间被呼啸的巨浪吞没。
死士们连忙追到岸边,却被汹涌的潮水逼得不得不后退,只能死死的盯着江面,搜寻着裴楚清的踪迹。
一个肯定道:“他受了伤,江水那么急,掉下去肯定没命了。”
为首的人点点头,却不敢妄下定论,“吩咐人在下游打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裴楚清落入水中后视线迅速被吞没,鼻腔喉咙一阵辛辣,任凭身体被漩涡暗流推走,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是在一处残破的小屋,剩余的暗卫呼啦啦跪了一地,“属下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裴楚清扶着额角起身,侧身对着众人,“一会儿自己去领罚,怎么就你们几个?”
暗卫头更低了些,“我们收到信号就马不停蹄的赶去,路遇云州守军本以为他们也是去援助殿下,谁料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是乱臣贼子。若不是小五带着其余的兄弟用命给我们换了一条路,只怕……”
裴楚清冷笑一声,眼里没什么温度,“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赶到时听闻殿下落水,便派人一路打捞,其中又有几个兄弟被巨浪吞没。”暗卫答道,“殿下失踪的消息传回后京城大乱,既然殿下无碍,可需属下将消息传回。”
“不必。”裴楚清没什么顾忌的脱掉寝衣,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但长时间泡水不可避免的有些化脓。
能调动云州军,还对他暗卫的动向了如指掌,全天下能做到这件事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敌在明他在暗,如今人手折损大半,连自己也身受重伤,实在不是个露面的好时机。
他双眼危险的眯起,面无表情的替自己重新上了药,“从今日起,世上就没有裴楚清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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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花了些时日将伤养好,放出去不少探子,但都没什么进展。”苏横笑得苦涩,“于是我化名苏横,积攒声名回到京城,暗中查探了好些年,但线索总是到太傅那里就戛然而止。”
安含月伸手握住了苏横微凉的掌心,“谭家?”
苏横用力回握,眼睛里有了些温度,不再是那副溺在永夜中的失落无助的模样,“自我幼师太傅便授我以诗书,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
安含月低着头,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打湿了裙摆,“查到他时,你一定很痛苦吧。”
苏横三言两语带过了这几年,但他隐姓埋名,意味着从前的大部分势力都不能动用。一面要防着躲在暗处的敌人,一面还要调查真相,她不敢细想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苏横抬手轻柔的擦去她的眼泪,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是有些,不过冷静下来细细思索,太傅一介文臣,纵有心也无法调动云州守军,朝中仍有人是他的助力。”
“我怀疑了许多人,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皇室。杀我无非就是为了太子之位,我的兄弟们嫌疑最大。”
安含月抬起头来,“若我是你,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裴行之。”
虽非一母同胞,但二人同为嫡出。先皇后已逝,裴行之的母亲却风头正盛,且他自苏横失踪后便展露头角,一路扶摇而上,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确实如此。”苏横点点头,“我在调查他时注意到了你,得知你投效他麾下我是着急的。裴行之自由残暴自私,你的才华只会在他的手里变成伤人的刀。”
“怪不得我出狱后你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一直黏着我,这样一来倒是说得通了。”想到从前种种,安含月破涕为笑。
“当时的我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会再也不想离开你。”苏横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不管我查的有多细致,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此事与裴行之无关,至于其他的那几个,他们没这个能力和胆子。”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不敢再往下查,只想往后在你身边就好。谁知命运就是如此可笑,他们将你赶出了京城,我追着你而来,不知不觉撞破了这天大的谎言。”苏横一下一下理着安含月的长发,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真相早已在脑中转了几百遍,他也只不过是做最后的确认,事实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他怕的是安含月以为他们间的种种都只是算计,他怕她怀疑他的真心而离开。可他权势仇恨皆可抛弃,此生只求月光垂怜。
纠结再三,安含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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