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义坊。
尚柒和谢琅碰头,便赶着马车往尚家租的仓库去。
尚南枝忙了这么长时间,仓库早就大变样,连带着纺车都已经从木匠那头取来安顿好,只要招来人手,库房里囤积的羊毛就能消耗一空。
“料子摸起来粗糙,比不上锦缎。”谢琅的衣裳都是好料,手里没做布帛生意,说不定麻布都没见过。
“本也不指望贴身穿,冬日穿在中衣外面,再穿一件厚外衣,便不惧严寒。”尚柒解释,长安的冬日冷也是冷的,但和北方边境比起来,又差上许多,羊毛的确暖和,身体好些的汉子穿三件衣裳走动,都得出汗。
“这样的衣裳富贵人家的路子不好打开,但在百姓间销量应该不错。”世家的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凭羊毛的粗糙程度,再保暖也撑死了当个毡毯。
“羊毛粗糙的确不受富贵人家喜爱,所以我也没打算做上层市场。”世家的钱好赚不错,但长久生意还是要面向百姓。
薄利多销,衣裳又比粮食好,哪怕运去天南海北,只要不遇上劫匪,都没什么损耗。
谢琅是认可这门生意的,他可一点也不小觑平民生意。
“其实你要想做富贵人家的生意,我这里也有一条路子。”尚柒见谢琅兴致缺缺,多半是认为自己在羊毛生意上插不上手,既然确定是合作关系,尚柒不介意再给谢琅早点事做。
“哦?说来听听。”
“若论保暖,除去羊毛,鹅鸭身上的绒毛更甚,谢少爷要是能大规模养殖鹅鸭,想来富贵人家的门路也可以打开。”
鹅鸭尚柒在西南也有养,规模不算小,但一只鸭身上二两绒都没有,一年到头攒下来的鹅绒鸭绒自家都不够用的,自然没打算做这门生意。
“鹅绒鸭绒,此前倒是没听说,若真如尚东家所说,或可以试试。”谢琅将信将疑,不过在认识尚柒之前,也没见哪个把羊毛织成衣裳,鹅绒鸭绒成衣,不是天方夜谭。
尚柒点头,也完全不意外谢琅不知鹅绒鸭绒,这等富贵堆砌出的少爷,连鸡毛店是什么都不知道,指望他认识鹅绒鸭绒,还不如指望他能分清楚鹅鸭。
参观过尚家简陋的小作坊,谢少爷大手一挥斥巨资要扩大生产线,自然了,谢少爷掺和进来,除去给钱,自家人手也不会少派。
既然都有谢琅的人掺和进来,尚柒觉得该叫别此云也派几个人手一块管着,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在生意上尤甚。
……
别此云昨日才被他娘捉了个现行,今日自然不会顶风作案再出门,不过他也的确不需要出门,尚柒和谢琅要谈的生意他没有插手,跟过去也是当背景板。
“公子,书墨传消息回来了,是蒲州柳氏的嫡出少爷,单字一个确,行九。”琴砚得了门房的消息,匆匆回到梧桐苑,见公子正在池边坐着喂鱼,凑近小声汇报。
“蒲州柳氏。”别此云手里喂鱼的动作一顿,虽说时下流行高嫁,但就门第而言,别家和柳氏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别家是鲤鱼跃龙门的世家新贵,柳氏是与萧谢齐名的老牌世家,这些老牌世家一向是眼高于顶,嫡系更是连皇家都看不上。
一般都是内部消耗,别家要想结亲也不是不可能,但多只能攀上旁支,或是嫡系的庶子庶女。
柳确其人别此云没有听说过,但也正常,柳氏嫡系都在蒲州,不似萧氏和谢氏一半搬迁到长安,长安城里的柳氏只是蒲州柳氏的旁支。
“此人到长安了吗?”
“到了,听闻有意要入仕,刚在长安柳氏的宅邸安顿。”
大历已经不再如日中天,朝廷也没什么空位,世家子弟想要入仕,多也要走科举一道,不过和寒门庶民比起来,世家子弟参考,身份越贵越板上钉钉。
柳确是柳氏嫡系,中央地方都有人经营,只要他愿意参加科举,朝中官位必有他一席。
“还打听到什么消息?”
“于长安没打听出什么消息,此人入长安后未曾结交应酬,连出门的次数都极少,公子想要知道更多消息,可能要遣人去一趟蒲州。”
琴砚也觉得奇怪,一般地方过来的大世家子弟,到长安后都会接触一些长安本地的世家子弟,凭借柳氏的地位,要融进长安的圈子并不难,但这位柳少爷却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
“没打听出他定没定过亲?”其他消息也就罢了,柳确这个年纪,又是柳氏嫡系出身,就是成亲也不奇怪,不可能没有定亲。
“不曾听闻,柳家把消息捂的紧,或许其中有什么文章。”只是琴砚觉得恐怕文章不大,夫人看上柳确,哪怕是柳氏高门,也绝计会把人查个底朝天。
柳确若在婚事上真有什么首尾,单是夫人那一关都过不了。
“算了,也不急,派人去蒲州一趟。”左右宴会多半也只见一见柳氏在长安这支的主事人,他娘真要把他和柳确凑一块,肯定要安排他们见面。
“公子,我瞧夫人这次势在必行,定要为公子寻一门好亲事,夫人瞧上一个公子搅黄一个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想想如何一劳永逸才是。”
琴砚知公子抱负远大,这点私情小事不该阻碍公子步伐。
“一劳永逸?我也想。”别此云将手里剩下的鱼食撒进水里,只见几条金尾鱼争相从水底冒出抢夺,深陷长安做什么事都难免束手束脚,真到了没办法的地步,只能想办法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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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品屋的糕点就是比其他糕点铺的要好吃,但太贵了,我自己每月的零花都买不了几次。”苏长屿又混到尚府玩了,自打认识了尚乌桕,他可是想尽办法从家里跑过来。
实在是家里也没有其他小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也亏得尚家和他们家关系不错,不然他阿耶肯定不答应他上门玩闹。
“阿兄说糕点吃多了坏牙,你就是有钱也不能日日吃。”尚乌桕坐在秋千上晃悠,这秋千是让守义哥趁夜里有空扎的,比家里的秋千小不少,但人在外地也不该强求太多。
“唉,阿耶和身边的嬷嬷也是这么说,不过家里的饭菜是越来越好吃了。”自打他们家的厨娘上门学艺后,他每顿都要多吃半碗饭,身上的肉都更结实了。
“你没吃过更好的,我家里做饭的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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