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
望着一脸憔悴的谢淑兰,林氏恨其不争道:“你明知此事宣扬出去,会对你的清誉造成影响,这样下去,还有谁敢娶你。你当真要这般作践自己不成?”
这几日,林氏找了两个媒人,为谢淑兰挑了几位身家清白,门第尚可的人家。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两家人约个时间相看即可。
林氏坚信,时间长了,谢淑兰就会慢慢的接受了现实,便能知晓,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然而。
这两日,萧御拒绝纳谢淑兰为妾的事悄然在府里传开,让林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事儿,竟然是谢淑兰有意而为。
在世人眼里,姑娘家最是注重清誉。
像谢淑兰这般身世,找个门当户对,愿意娶她的世家子弟已经是极难的事,可她却偏要将自己的后路给一一堵死。
妻子一户人家得知此事,甚至打消了相看的念头!
谢淑兰已经两日没有吃饭了,说起话来,都显得有气无力:“我一心只有表兄,姨母若是不肯帮我,便让我死了算了。”
这几日,谢淑兰一直在寻求办法。
她虽打算用那法子。可她发现,东院那门守卫太过森严,若没有了林氏的帮助,她根本就无法靠近萧御。
这令谢淑兰实在苦恼不已。
眼看林氏准备为她相看人家,谢淑兰知道,她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
最终,她只能拉下脸面,继续央求林氏。
求她成全自己。
谢淑兰的以死相逼,令林氏颇为头疼。
她做梦也没想到,谢淑兰的性子会如此的决绝,用这种方法,逼她同意。
林氏见她已这般虚弱,却固执已见,林氏也是无可奈何:“总有旁的法子,你又何必拿自己的名誉作赔。”
谢淑兰却问道:“那除此之外,姨母可还曾有什么好的办法?”
“……”
谢淑兰的话,令林氏颇感无奈。
谢淑兰说的没错,除此之外,她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谢淑兰哽咽道:“我知姨母是为我好,可淑兰心中只有表兄。表兄他不喜姜稚,照这样下去,萧家子嗣岂非是无望?若我能一举得子,也能令姨母安心,岂不是一举两得?”
子嗣!
林氏最是在意萧家子嗣。
萧御从不碰姜稚!而她近来也时时听闻边关不稳的消息,这样发展下去,萧御若是上了战场,有个三长两短,那萧家长房这一脉……
见林氏动摇,谢淑兰赶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姨母成全淑兰。”
说罢,便冲林氏磕了几个响头。
素喜也赶忙扑通一声跪下,在谢淑兰身旁跟着央求道:“夫人,您就成全我家小姐吧。”
见二人如此恳切,思来想去。
林氏没实在没了办法,只能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帮你一把,只是,往后的日子是苦是甜,你只能自己受,怨不得旁人。”
见林氏允了,谢淑兰脸上一喜,忙欢喜道:“淑兰多谢姨母成全。”
*
回到房中。
林氏心情明显不掩烦躁,叹息道:“我本念着她谢家为萧家落个满门尽丧的地步,便想同她谋划个好的去处,谁曾想她……”
林氏气道:“真真是白煞了我一番苦心。”
知道林氏一直是真心疼爱谢淑兰,也一直在为谢淑兰婚事操心。周嬷嬷劝道:“依老奴之见,表姑娘既然不惜以侍妾的身份,也要嫁进这镇国公府,由此可见,这镇国公府于她而言,便是最好的去处,夫人尽管成全便是,又何必纠结至此。”
林氏叹了口气。
随后,便问起周嬷嬷:“听说那姜稚又出门了?”
周嬷嬷点了点头,回复道:“听说一早便出了门,至今还没回来。”
林氏顿时冷着脸。
前两日,她便叮嘱了姜稚,没事让她少出门。哪曾想,姜稚转头便将她的叮嘱给抛到了脑后,想到这里,林氏便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一个成了亲的女人,成天出去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出去勾搭野男人去了,三郎也不知道管管她。”
只要提及姜稚,林氏说话便很是难听。
周嬷嬷道:“刑部事务繁忙,府中这些琐碎小事,殿下那边只怕也是无心理会。”
无心理会?
林氏冷哼一声:“他压根不喜姜稚,哪里会管她的死活!”
这两年,萧御待姜稚的疏忽,林氏一直都看在了眼里。
就像谢淑兰说的那样,若萧御有心,这成亲两年多来,他早就同姜稚圆了房。
谢淑兰有一句话说的对,萧御不喜姜稚,若她不采取些手段,萧家岂不是真的要绝了嗣!
她不能再纵容他这样下去。
既然他不喜欢姜稚,那她只能替他作主,抬谢淑兰入府。
萧御性子狠,却是一个重极规矩礼节之人。
当初,他不愿意娶姜稚,遂退了萧姜两家的亲事,可闹出丑闻之后,为顾全姜稚的名声与萧家的脸面,他还是勉为其难的娶了姜稚。
如今,故计重施,虽然是不得以而为之,也不失一个好的法子!
上一次,因甜食的事,母子二人闹出的嫌隙。
思量一番,林氏遂差使周嬷嬷:“你即刻命厨房做些三郎爱吃的东西,给东院送去。”
瞅见林氏眸光暗沉,周嬷嬷心头一凛。
她晓得林氏的意图,连忙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
东院凝霜阁。
凝霜阁中,萧御不喜奢靡,房中的一切装饰都以简洁清雅为主。
阁中燃着地龙,四溢的檀香沁人心脾。
萧御将在刑部尚未处理完的文书一并带回了镇国公府,此刻,正端坐在书案后面。
赵淳端着托盘进门,见到萧御便说道:“南苑那边差人送来吃食,据说是夫人专门叮嘱私厨做了殿下爱吃的菜,还炖了条鱼。”
说罢,揭开汤盅的盖子。
那盅中的鱼肉炖的软烂,汤汁亦是浓郁发白,即便隔了很远的距离,依旧觉得香味扑鼻。
赵淳贴心的盛了一碗鱼汤,搁在了萧御的面前,劝道:“殿下午膳并未食用太多,这鱼汤鲜嫩,殿下要不要先尝尝看?”
萧御目光微折。
望着那桌上的菜肴。
如今,这些饭菜,倒是合了萧御的心意。
不论是吃食还是娶妻,母亲从不问他喜欢与否,可面前的这些膳食,却是按照他喜好而来。
这也让那一惯冷硬的心肠微微软了一分。萧御缓了一息,最终还是搁下了手中的书籍。
午食虽然吃得不多,但萧御并不饿。
简单的服用些许,萧御便命赵淳将东西给撤了下去,赵淳离开后不久,萧御继续处理公务。
可没多久,萧御敏锐的发现有些不对劲,他隐约觉得有一股热流,朝着下腹集中,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这感觉,似曾相识!
萧御眸光一黯,立刻便意识到不对劲。
汤中被人下了药!
腹下的炙热来得极快,那冲动令萧御头脑发涨,欲唤赵淳之时,便听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萧御眸子微凛,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斗蓬的姑娘迈步走了进来,那姑娘将斗篷上覆面的帽子取下,露出一张寡淡如清水一般的容颜。
“表兄?”
望着书案后的男人,谢淑兰柔柔一唤。
谢淑兰一直躲在东院的墙外,等着赵淳离开,才敢偷偷摸摸的溜进来,望着不远处已被烈焰焚身的男人,谢淑兰心中忐忑不已。
见萧御一直盯着自己,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谢淑兰当即羞红了脸。
萧御向来克已守礼,她从未见过萧御这般一直盯着自己,谢淑兰料定,他定是中了药,失了神智。
随即狠了狠心,咬牙褪下了裹在身上的披风。
寒冬腊月。那披风下,却仅穿着轻柔单薄的云纱,薄薄的纱衣裹着那略显干瘦却稚嫩的身子。
谢淑兰红着脸,娇滴滴的说了一声:“请表哥怜惜。”
*
这边,姜稚与苏珩两年未见,二人聊了许久。
直到天色渐沉,姜稚方才想起时辰不早了,准备打道回府。姜稚拒绝了苏珩要送她回府的提议后,与绯秋一道,直接回了镇国公府。
姜稚刚下马车,正欲进门时,便见在长街的另一头,有一辆素青色的马车,正朝着镇国公府行来。
姜稚停了下来,扭头看去。
瞧着那辆马车倒是有些眼熟,只是,姜稚一时半会儿,倒想不起来者何人。
待那马车稳稳停到她身前,车夫便打起门帘。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率先自马车里探出头来,那姑娘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眼,随即,便看到了姜稚,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喜色。
她立刻便跳下了马车,冲姜稚飞奔而来,张口便唤:“嫂嫂,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那姑娘名唤萧明珠。
萧家老夫人共育三子一女,长子萧恒、次子萧武、三子萧青,这萧明珠乃是三房萧青之女,萧家阳盛阴衰,作为萧家唯一一个女孩,萧明珠自幼倍受宠爱。
萧明珠的性子活泼好动,与姜稚很是亲近。
姜稚笑着唤道:“明珠。”
萧明珠亲昵拉着姜稚的手,欢喜道:“这么久没见,不知嫂嫂可曾想我?”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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