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员外的尸体离家出走已有几天,那灵堂基本还保持着出事时的样子,谁也没动,也不敢动,只是把棺材盖重新盖了回去。
起初曹县百姓天天悼念他们的好员外,不少勇士主动提出来贾府帮忙;但自从张三郎出事之后,百姓宁肯绕远十里路也不敢从贾宅门前经过。
难怪打更人都要躲得那么远。
昔日热闹兴旺的曹县首富豪宅,现在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家仆婢女遣的遣散的散,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横竖没有地方去,就留了下来。
那晚泼洒的狗血已由腥臭变成腐臭,成群的苍蝇召之即来,还挥之不去。
宋连几人十分小心地在地面上移动,尽量避开可能有线索的地方,尽管这里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出事之后,还是头一回有官爷来看看呢!”甲丁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壮汉,穿着破麻布坎肩,肌肉锃亮,黝黑的圆脸还包了一圈络腮胡子。
这人手里拿了根扁担支撑着地面,好像是某只腿脚不太灵便。
仔细闻一闻,身上有一股粪臭味。
甲丁原本应该对这种难闻的味道很敏感,但这一整天有了各种腐臭铺垫,嗅觉也迟钝了起来,这点茅厕的味道似乎也不那么明显了。
“曹县的官不行,全仰仗提刑大人了!”壮汉倒是耿直,他抹了把脸,“贾员外是好人啊!一定是有什么冤情了才不能瞑目。”
肌肉强劲的壮汉眼看就要猛男落泪,甲丁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便转过脸去,看到宋连已经开始干活了。
他一边仔细查看那些七倒八歪的丧葬用品,一边自言自语。
这样一路比划到棺材跟前,停了下来。
那夜棺材板被豪绅掀翻,泼了一桶狗血在里面,后来贾夫人害怕,叫人把棺材又盖上了。
宋连要开棺,贾夫人很犹豫,她不信官员,但是信李士卿,递出眼神询问意见,李士卿首肯了。
02
甲丁环视一周,只有那猛男合适,便唤了他过来搭把手。
猛男放下手里的扁担,走过来的时候果然是一瘸一拐的。
“大力是个可怜人,父母死的早,和妹妹相依为命。几年前妹妹也生了重病,大力变卖家产也没能治好她,亲人没了,自己流落街头,被人打断了腿……”贾夫人看着一瘸一拐的大力叹口气,“夫君念他可怜,让他住在棚房,日常清扫茅房恭厕。”
说着,甲丁和大力已经稳了稳底盘,抓着棺材盖沿准备发力。他们没有注意到宋连拽着云娘,与李士卿十分同步地默默后退了几米。
随着“一、二、三”的口号,棺材盖被抬起,带着一点混响的“嗡嗡”声从缝隙里窜了出来。
甲丁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数以百计的小飞行员乌泱泱从棺材里涌出,毫无章法撞进他因为震惊而张开的口中,他丢下棺材盖,呸呸了好几下。
待苍蝇全都飞出去,云娘向棺材里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这几个月以来积淀的功力全都没了。
密密麻麻的肉蛆一层叠着一层在棺材底涌动,白花花一片。
云娘到底有了经验,憋着气卡着喉咙快步跑了十几米,找了个墙边才放心大胆的吐。肠胃翻涌,眼泪狂飙。
宋连来到昆虫云集的棺材边,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感慨:“这满满一棺材昆虫,可都是无言的证人呢。”
他跟云娘要来一个帕子,分拣了一些肉虫出来,小心翼翼包好,递给甲丁让他务必保存好,确保虫虫的生命安全。
甲丁郑重接过,细心包好放起来。
从蛆虫的代际繁衍情况来看,大致能判断贾员外被狗血泼的时间与众人口供一致。
这只能证明贾家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曹知县也没有说谎。
宋连探头到棺材里,拨动了几下蛆虫,可惜地摇摇头。
院中点燃了好几盏灯烛。就着光亮,宋连发现了棺材沿上的两只干涸发黑的血手印。
他提灯照着手印仔细查看,干涸部分微微凸起。他问贾夫人能否取走这印有手印的部分。
贾夫人作不了决心,转身又问李士卿:“小郎君,这棺材……”
李士卿点头:“他要什么你给他就是。”
看着甲丁锯下两块棺木收好,宋连又问夫人贾员外的身高体重和鞋码。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贾夫人还是逐一回答了。
之后宋连拿着灯烛,全神贯注趴在地上寻找一番,又起身跃上桌子,再从桌上跳下,沿着某种路线,歪歪扭扭走到大门口。
再次在大门口转了几个圈之后,才又回到正院。
全程,众人只看着宋连像猎犬一样敏捷地来回跳动,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宋连喘了几口气,众人才跟着长呼一声。
03
“当晚从贾家大门闯入之后,张三大致站在这个位置,”宋连走到距离棺材不远的地方,接着指向灵堂后面那排蜡烛纸人,“他从这里,跨了三步来到这里,砍了纸人和蜡烛。泼完狗血之后,张三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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