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姬昤醒了。
在雍州粟邑县的第一晚,她其实并没有睡好。昨夜与大家畅饮谈天了许久,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夜里她半梦半醒间还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在屋外,大家陆陆续续回了自己院子。
“月栀……月栀……”姬昤坐起身,揉着酸胀的眼眶喊着月栀的名字。
只见从她的床边地上爬起来一个人,正是月栀。
月栀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她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整个人看起来还迷迷糊糊的。
“娘子怎么了?”月栀说话时每个字都黏糊在了一起,姬昤还费了点心思去分析她说的是什么。
“你怎么睡在地上?”姬昤问
月栀抓了抓脑袋想了一会儿:“昨夜吃醉了,还没等回到我自个儿屋子我就倒地上睡着了。阿,阿,阿,阿嚏!”月栀说完猛地打了个喷嚏,接着揉了揉鼻子。
姬昤掀开被子下了床,立马把月栀扶到床上去坐着:“这雪天夜寒的你还在地上睡了一夜,身体不要了?你在我这儿睡吧,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出去不在家,我找大夫来给你看看再开几服药。”
“娘子您要去哪儿啊?怎么能不带我?我没事,我要跟着去,万一娘子您遇到危险了,我,我,我虽然没那几位姐姐厉害,但关键时候还是能替您挡一刀的!”月栀挣开姬昤按着她让她躺下的手,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清醒了许多。
姬昤敲了下月栀的脑袋,笑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可用不着你替我挡刀。”
月栀反驳道:“要的要的!这是我阿耶阿娘还有阿兄教我的!当年阿耶阿娘替家主主母而死,阿兄替二郎君而死,那我就该替娘子去死!若不是我们家少了个儿子,应该还有一个替大郎君去死才对!”
月栀神色认真,满嘴“死死死”的,可不见她有一点儿害怕,反而还有点向往。或许对她来说,替主子去死是莫大的荣耀。
姬昤不禁双眼微湿,她忍住了拼命想往外涌的泪水,笑道:“傻月栀,替我去死怎么会是你的归宿呢?你的归宿应当是成为最好的你才是。还有,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否则我……”姬昤思索了一番。
“否则我就把你把我阿兄每年送你的生辰礼全都收起来藏着的事告诉我阿兄!”
月栀小脸一红,连忙抓紧了姬昤的手,哭丧着脸:“别别别,娘子不要啊,千万别跟二郎君说,他定会笑话我的!”
“要想让我不说自然可以,日后还说不说方才那番话了?”姬昤眯着眼盯着月栀。
月栀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说了不说了,打死我也不说了。”
姬昤反握住月栀的手,接着笑眯眯地说道:“那就好,你不再说那番话我自然也不会告诉我阿兄。月栀,你躺下睡吧,我差人把大夫叫来给你看病抓药,我就先走了。”
月栀怕姬昤真要全告诉二郎君,立马乖乖躺下了,还自己把被子盖好了,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姬昤捏了捏月栀的脸:“很好,就是这样,我走了,好好休息。”
“娘子慢走。”月栀两只手抓着被子边,目送着姬昤穿好衣服离开房间。
姬昤快速洗漱完,风风火火地找上了妇好、秦良玉和卫青就要出门。
路过大房的院落,姬呈瞧见姬昤还打了个招呼。
“绥英……家主早上好。”
姬昤本来也想打个招呼就直接过去了,可听到了“家主”二字,她停下了脚步退了回去,然后转身向姬呈,微笑说道:“早上好呀阿兄,你方才叫我什么?”姬昤眨了眨眼。
“家……主?”姬呈不理解但还是喊了一遍。
姬昤一脸满足:“谢谢你阿兄。我还有事,就不与你闲聊了。”说罢又带着三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姬呈看着四人的背影很是疑惑,方才绥英那一下是为何?没听清吗?不过……他们这是要去作甚?怎么这么着急?
“郎君?怎的清早站在这儿?”崔姝走上前,将厚实的袄子披在了姬呈身上。
姬呈握住崔姝的手,说道:“许是到了新的地方不习惯,睡不着,我想着起来出去逛逛。方才碰见绥……家主急匆匆地出去,不知是去做什么。”
崔姝笑了笑:“家主新官上任三把火,当然是有要事去做,你就莫要担心了。”
“可家主才十五岁,再过三月也才十六岁,她还只是个孩子,真能当好家主吗?”阿母说的一切听她的真的对吗?
姬呈想不明白。
“想当年姬家祖先发家时也不过十七岁,当时助他发家的传奇夫人也才十六岁,你莫要担心了。”崔姝说道。
“可是,我还是……”姬呈。
“好了。”崔姝反手握住姬呈的双手,“莫要说了,小五还病着缠着要见你,去瞧瞧孩子吧。”
崔姝所说的是他们的第三个孩子——他们旁系孙辈排行第五的小郎君,如今才四岁,来的路上染了风寒,现下还躺在床上。
“也罢。”姬呈和崔姝转过身走了回去。
姬昤等人又风风火火地路过了姬府旁边的县令府——姬昤的五百死士住在姬府和县令府后面的府中,往县令府这边走有条路可以直通那里,路要更近些。
“唉,昤昤……”刚从县令府出来的姬瑾还想跟姬昤打个招呼,就见他们朝着后面的府邸去了。
姬瑾打了个哈欠,想想还是先去田地里瞧瞧吧。
他一夜未睡,都在写粟邑县的发展,天刚蒙蒙亮不久又想起还要去田里瞧瞧麦子的长势如何了,这可是百姓们来年的粮食。
一刻不敢多歇。
姬昤等人来到了五百死士居住的府邸,这座府邸与县令府差不多大,只有姬府一半左右大小,甚至可能还不到。
姬昤严重怀疑他们都是怎么住的,这可是五百人!这么小住得下吗?
“久久未见,他们看来学会享受了。”妇好看着府门,不禁说道,听着语气有些冷。
姬昤疑惑:“何出此言?”
“这么大的府邸,他们不过才五百人,不是为享受又是为何?家主,之前您并无多少机会去别院,我和良玉、仲卿二人却常在那儿,那时我们可都是十人一屋的,那别院可比这儿要小得多,那时也不觉得拥挤。”妇好解释道,她口中的仲卿也就是卫青,这是他的字。
“嗐,原是如此。从前条件有限,我也就那么一处合适且空着的院子,所以就让大家挤挤一起睡了,如今有条件了住得舒服些又何妨?”姬昤说道。
“家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太过享受松懈他们就无法成为最锋利的刀了。”秦良玉说道。
姬昤张了张嘴,目光扫过妇好、秦良玉和卫青三人,他们都点了下头。
“你们说的是,是我太想当然了。进去吧,看看他们近来松懈了没有。”姬昤说完抬脚走上台阶,然后拉着门环敲响了大门。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了,不过没先开门,先在里头问了嘴是谁。
“姬昤。”姬昤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刻,大门打开,露出里面的人脸,是林大柱。
姬昤记得他,之前妇好她们同她说过,这个林大柱便是五百人当中表现最好的那一批人。
“主子,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林大柱一边问着,等几人进了府中才又关上门,将门闩拉上。
“在这儿就莫叫我主子了,人多嘴杂,唤我‘家主’即可。对了,你怎的起这么早?天也才刚亮一会儿。”姬昤问。
林大柱恭敬回答:“我们往日便一直是天亮则起开始训练。”
姬昤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她对自己的死士们了解还是太少了。
“带我逛逛你们造的新屋子吧。”姬昤又道。
大兄说这整座府邸都是他们自己动手造起来的,也是不容易,这么大的房子呢。
“家主,大人,请随我来。”林大柱说完走在前面开始带路,一边介绍府中一切陈设。
府邸内部其实很简单,实用为主,像是装饰的花草树木、假山怪石,那是几乎没有。府中的房屋布局陈设他们都是按照在建康别院时的那样造的,大体上没有出入,姬昤问起他为何大家造了更大的屋子时,他回答是因为日后若是还有更多的人近来也好住得下,他们在这边的这段时间一如在建康时一样未曾改变过。
姬昤用胳膊肘顶了下妇好,压着嗓子说道:“看吧,别小瞧了你们带出来的兵。”
妇好眼里带着满意,也低声说道:“是属下之过错,倒没想到他们竟是这么想的。”
“这都是你们自己带出来的,要相信他们。”姬昤又道。
“家主说的是。”妇好应声。
几人随着林大柱走着,渐渐的,姬昤听到了一些声音,有喘气,有哭泣,哐哧哐哧的。
“都在训练,为了不发出太大声音吸引别人注意,大家都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林大柱解释道。
“怎么还有哭声?”姬昤说着走近了些,走到一个空旷的院落。
院子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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